我闻言急忙扭回身去看,只见口罩小哥已经摘下了他的口罩,还真是个俊秀讨喜的帅哥。
我想着这么帅气的小哥怎么能把老王头吓成哪样?就听见刚才还信心十足等着看我们怎么死的老王头声音打着颤的惊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敢情这二位还认识?我侧过身子只为了方便在看清这两个人脸上表情变化。可认识怎么刚才一直没认出来啊?这都来来回回说了多少了,难道还非得把口罩摘掉看清楚脸才认识?一堆的问题涌进了我的脑子里,最后勉强得出一个结论,大约他们之间只是认识彼此,但不熟悉吧。
我并不想承认我脑子里已经歪歪出了老王头爱慕口罩小哥,总想一树梨花压海棠,却求而不得,而口罩小哥为了躲避老王头负气远走,今朝两人意外重逢的美好剧情。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么好看的小哥谁不喜欢啊?老王头就是真有什么心思也是情有可原。
“你想什么呢?”大约是我想入非非的表情出卖了我的小心思,口罩小哥一脸嫌恶的拍在我的脑门上。“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我因为心虚,所以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一声,就乖乖的重新躲回了口罩小哥身后,继续听他和老王头之间“叙旧”。
老王头也渐渐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了神来,只是脸上再没有了刚才的得意之色,转而神情凝重的说道,“想不到今夜居然还会遇到故人之子。”
口罩小哥倒是显得十分轻松,仿佛腿上正被毒物侵蚀的另有其人一般。“我也没想到会撞破你的破事儿。”
老王头张口想骂,但不知为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而是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还听见老花说你是这里馆长的外甥?”
“这和你无关。”口罩小哥气定神闲的抱起了膀子,“我就问你,你刚才说的分法还算数吗?花家的老爷子归你,这丫头归我。”
老王头不知为何在看到口罩小哥的脸之后,一直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一般。“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了。”他犹豫了许久,并没有回答口罩小哥的话,而是莫名的感慨了这么一句。
口罩小哥明显已经开始渐渐失去了耐性,“别那么多废话,我也没兴趣和你叙旧。你同意我的分法,咱们就马上各走各的路,你不同意,就再比划比划。”
“你母亲还好吗?”老王头显然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决心问出了这句话,因为他问出了这句话之后,就像是松了一口气。
就是这句话再度成功激起了我八卦的小心思,原来他们之间不是真爱,而是孽债。一定是老王头当年始乱终弃,抛弃了口罩小哥母子,多年后见到口罩小哥然他心里五味陈杂,悔恨交加。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父子的话,那我不就倒了大霉了吗?这让我不得不忧虑起自己等会儿可能要面对的凄惨下场来。
“我要是你,就绝对不说这么多的废话。”口罩小哥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双手,十指飞速的舞动起来,仿佛他面前有好几排看不见的琴键一样。
才两三个呼吸的工夫,刚刚还僵在原地的大个子已经灵活的动了起来,像跳芭蕾一样脚尖一旋,双手抡成圈,冲着老王头的面门就挥了过去。
老王头也不是毫无准备,见手到眼前,扬脸下腰就让大个子的拳头贴着自己的鼻尖擦了过去。但他没有料到另一打手居然无声无息的就已经蹲身靠近了他,趁着他后仰中心不稳的空档,伸腿轻轻一绊,就老王头摔了个四脚朝天。
老王头没防住这记偷袭,却也不甘心就此落了下风,扬起手里的匕首,捞住了绊他的打手的腿,手起匕首落,照着打手的小腿一使劲就划了半圈。
只见那打手双眼一瞪,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而他腿上的刀口居然一滴血都没有渗出来。等我再去打量的时候,打手小腿上的刀口正在自己一点一点的扩大开来,依然没有任何血迹,那些实实在在的血肉就像化为了沙子一般,纷纷碎碎的随着伤口的扩散而散落在地上。
我彻底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也比不上这东西吧?这哪里还是什么武器,这分明就是妖器啊!
口罩小哥冷眼瞧着那打手在他的眼前化为灰烬,声音里没有丝毫怜悯的说,“你还是这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手下都可以随意牺牲。”
“这有什么?他的命本就是老夫给的。他自从跟了老夫,就知道自己不过是死士,只要老夫需要,想要他什么时候死,他就要什么时候死。”老王头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人们都说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要知道,以老夫现在的身手,只怕比阎王还要精准些。”
老王头说着话也不急于从地上爬起来,而是顺势盘起腿在地上坐定了,看着口罩小哥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絮絮的说着。
口罩小哥也不接腔,右手变掌为拳,使劲儿一攥,刚刚那个打手化成的灰烬就从地上飞了起来。
“我去!你是吸尘器吗?”我实在没忍住,嚷嚷了一嗓子。
“闭嘴!”口罩小哥吼了我一嗓子,还不忘威胁我说,“你再不老实躲着,信不信我先让你把这些都吃下去?”
“大爷,您请。”我连忙用自己的两只手捂住了嘴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在捣乱。
口罩小哥手腕翻转间,那些人渣就旋成了一个球,“你说你的毒用过一次之后还会不会有毒性呢?”口罩小哥的语气里带出了些许蛊惑的意味。
从老王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上,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被老王头变成灰的那个打手,现在的这个灰团子也依然充满了毒性。
“小子,好歹我和你母亲有些交情。你这样对待长辈,就不怕以后在江湖上你们母子不好做人吗?”老王头问道。
“屁话!”我和口罩小哥居然异口同声的骂了他一句。
口罩小哥回头瞪了我一眼,我赶紧又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你刚刚下手的时候就没想过要给你自己留后路,我又何必怕那些闲言碎语?”口罩小哥操控着那个灰团子在老王头头顶上忽近忽远的飘荡着,好像随时有可能让那个灰团子在老王头的脑袋顶上炸开。
老王头显然十分忌惮口罩小哥的做法,又略想了一想,便打定主意开口商量道,“人在矮墙下,不得不低头。不然这样吧,今天我们就当谁也没见过谁,你把这团子移开,老夫这就带了人离开便是。至于这花家父女,反正也逃不到地球外头去,今夜也便先放了他们回去。咱们改日各自凭各自的本事,谁掳了算谁的就是。”
口罩小哥没说话,好像是在思考老王头话的可行性。
我心里不由得就打起了鼓来,老王头虽然狠辣,但他有一句话没说错,那就是即使他放了我和我爹,我们也逃不出地球去。只要我们还活着,他就总有办法找到我们。
一想到这里,我再也躲不下去了,二话不说就从口罩小哥身后跳了出来,指着老王头刚做了要破口大骂的架势,转而一矮身子,顺着口罩小哥腋下就钻了回去,从地上拖起我爹,没命的就要沿着刚才那条诡异的走廊往外跑。
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俩才是真正一气的,说到底还是要那我们父女做彩头。如果今晚他们达成了协议,我们父女俩从今往后就成了肉包子,走到天涯海角去身后都少不了这些留着哈喇子的狗撵着。就算他们达不成协议,他们两个中间的胜利者也一定不会让我和我爹再有好日过。
既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那不如把命运从这一刻起就攥在自己的手里,就是死了,小娘我也要轰轰烈烈痛痛快快的!所以我选择了趁他们都没防备我们父女的时候,带着我爹先溜。
“轻点轻点!”我爹一边脚下追着我的步子,一边嚷嚷着让我别把他的手攥的那么使劲儿。“你要是扯断了,咱俩以后靠什么混饭吃?”
没错,就在老王头和口罩小哥商量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爹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醒了,他们商量的时候无暇顾及我们父女俩,任由我们俩凭着多年默契,眉来眼去的就达成了一致意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等着老王头和口罩小哥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父女俩已经跑过了半条走廊去。
就听见身后口罩小哥大声吆喝着,“别往那边跑!”
我心说,这会儿要是再听你的我就是真傻了。我没命的跑着,不忘叨叨我爹,“爹,你快点儿!不然一会儿咱俩就要去阎王爷哪里做买卖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只觉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