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迟元没再给我改口的机会,就在我犹豫工夫,他已经欺身上前,开始寻找接近兰芝的机会,同时不忘了提醒我,“赶紧的!别愣着了!”
我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却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兰芝的周围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把我们和她很好的隔开了。
“这是气障,不是什么高明的法术,但是神袛和鬼灵用起来却有着天壤之别。”安迟元一面慢慢的绕着兰芝身边兜起了圈子,一面给我上起了课,“如果是天族的神仙们用,那我们许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因为他们的气一般都很纯净,越是纯净就越会能让这气障变的均匀严密。而鬼灵则不同了,他们的气往往混杂着太多的东西,所以筑起的气障往往会有薄厚不均的地方,稍微灵力第一点儿的,就是筑出缺口来也不奇怪。”
我有些不耐烦于安迟元的说教,“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咱们现在怎么办?”
安迟元突然停住了脚步,呵呵一乐,“很简单,找到她气障最薄的地方,然后打进去。就像是这样!”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安迟元一个手刀劈下去,随着半个身子力量的带动,他整个人瞬间就几进了兰芝的气障里。
兰芝起先太过自负,没想到安迟元居然这么快就会破了她的防卫,也跟着是一愣。
我趁机移动到了安迟元刚才站的地方,也学着他的样子就要给自己劈开一道缝好挤进去给他助阵。谁知道一掌下去,直觉的自己的手简直就是劈在了石头上,骨头都要碎了一般钻心的疼。“安迟元!你个骗子!我怎么进去不去?”我抱着手掌,跳着脚问道。
气障里安迟元堪堪兰芝的一掌,拍了拍肩头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你以为她和你一样傻啊?明知道那里薄了,还不修补,还真等着你进来一起斗地主吗?”
“安迟元!”这个时候哪里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他刚刚又渡了不少灵力给我,现在只身在里头和兰芝缠斗,好几次都险些被击中,看的人心惊肉跳。“安迟元!你还敢说你没有骗我?!”我急的在气障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能跟她斗啊?”
安迟元趁着兰芝喘息的间隙发起了一次进攻,虽然没有打到要害,但看样子也让她颇为头疼了一下。“疯女人,等会儿你如果觉得这她的气障猛然消失了,就朝着这空间里最亮的地方跑,就算那个地方会慢慢变的不明显了,你也要记住那个方向,拼命的跑!记住了吗?”
“我不走!”我不停的为着兰芝的气障摸索着,就像是盲人摸象一样,我总期待着能让我找到一丝缝隙。“你原本就不该进来的,陆稻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安迟元你凭什么代替我留下?”
“本君只是不喜欢看着女人做些无聊的牺牲罢了,更何况……”后面的话安迟元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也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但我依旧没有丢下他自己逃生的打算,“安迟元,我不知道你们地府究竟怎么看待一个人的生死轮回,可是我相信因果。我若是把你丢在这里独自跑了,凡人坑了阎君的因果太大了,我担不起!所以,要走一起走,要不就都留下好了。”我说着索性放弃了探索,干脆盘腿在兰芝的气障之外坐了下来,用最简单的实际行动告诉安迟元我的坚持。
安迟元瞥见我的动作,先是骂了一句,随后却淡然的说,“既然你想送死,本君也没有拦着你的道理,可有一条你先记住了,真的到了幽冥地府,没有人会因为你认识本君而给你优待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安迟元的对话干扰到了兰芝,总之在安迟元话音未落的时候,他便又一个弓步上前,手掌翻转间好像把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就送到了兰芝的肋下。
不过兰芝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反而借着这一下,用她锋利如刀刃一般的指甲在安迟元的手腕上留下了三道长短不一的血痕。
安迟元吃痛之下缩回了手,可马上就换了另一只手出去,只不过这回是冲着兰芝的肩头去的。如此反复几次,几乎每一次安迟元都会被兰芝在手臂上,甚至是肩胛附近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
很快就有血从安迟元的伤口渗出来,而且渗血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多一会儿,地上就能看到安迟元滴答的血迹了。
而兰芝则对这样的情形分时满意,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什么幽冥之王,地府主人,在区区凡人的躯壳里,居然连个三流的术士都不如。我真也算是领教了。”
安迟元似是浑不在意的甩落了一把自己手臂上的血珠,镇定自若的看着兰芝,“本君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有多厉害,更没说过坐在本君这个位子上需要多大的能耐,一切都是你们这些人自己妄想的罢了。你要是真的看得上,好说,本君的位子让给你就是了,也不必又打又杀的这么大费周章了。”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兰芝眯起眼睛来打量着安迟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想等我灵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送这个丫头出去。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地盘,要是想耗着,是个现在的你也未必能耗的过我!”
安迟元居然点头称是,“您说的对。本君怎么可能轻易就耗得过你呢,不过如果本君为的不是耗着你,而是别的呢?”说着安迟元挑了挑眉,“算着时间也是差不多了的。”
兰芝瞪大了眼睛看着安迟元,一脸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
安迟元笑着指了指兰芝,“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顺着安迟元指的地方看了过去,突然发现兰芝身上就好几个地方就跟被点燃的香一样,开始冒出一缕一缕的白烟。“这是什么情况?”我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趴在兰芝的气障上,只想凑近细看个仔细。
“疯女人小心!”安迟元发现了我的动作,刚要提醒我。
我就只觉得手下一空,刚刚还跟堵墙似的支撑着我的气障转瞬之间说没有就没有了……我一个没站稳,径直就趴在了地上。“我去!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干嘛不早点儿提醒我?”我顾不自己身上摔疼的地方,就又一咕噜爬了起来。“你干什么了?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我小心翼翼的绕开正在企图止住烟气从自己身上扩散开来的兰芝,往安迟元身边移动过去。
安迟元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这可不怪本君。作为神袛,就算是出于幽冥的阴暗之中,本君也还是神袛,她不过区区一个鬼灵,就敢伤害神灵,怎么可能不受到反噬?只不过本君用了点儿小手段,让这个报应来的提前了一点点而已。”
我想起了安迟元刚才手里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你刚才反复靠近兰芝,不单单是为了放你手里的东西在她身上,更是为了让她伤害到你对不对?”
“差不多。”安迟元点了点头,“本君的血是药,而那些东西算是药引子吧。”
“那是什么?”我有点怀疑是磷一类的东西,不然怎么会那么亮还能冒烟。
安迟元摊开了手心在我眼前,我低头一看,反倒愣住了,“这不就是刚才她袭击我的时候用过的冰刃吗?”这东西怎么会在安迟元手里?
“刚才救你的时候,本君随手拢了几片在手里,没想到还能派上这种用场。”安迟元说着又抹了一把他手臂上滴下来的血。“本君的血如果进到她的体内,这就等于是做实了她伤害上神,妄图坠魔的罪名。也就是在这里,如果是在外头,引来天雷劈了她都是正常。”
我突然觉得那里不太对劲,直到看到兰芝的身形开始不受她控制的变化起来,我才想起来,“等等!如果她变成现在这样了,那陆稻和昙笑会怎么样?”
安迟元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你别告诉我也你不知道啊!”我意识到了事情不妙。“你以前用过这招吗?”
我话都还没说完,安迟元就已经冲到了兰芝跟前,掐起一个手势,口中急速的念诵起什么来。很快兰芝身上的白烟就见小了,可是兰芝的样子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了,衣裳破烂就不说了,连眉眼面孔都变得满是疮痍,像极了《行尸走肉》那些丧尸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就往安迟元身后缩了缩,“那现在怎么办?你是要放过她吗?”
兰芝身上的白烟虽然小了不少,可却没有丝毫要灭的意思,所以她一时间仍旧无暇顾及我和安迟元。
“这下有些麻烦了。”安迟元停下了咒语的念诵,有些不安的看了我一眼,“这个法术本君也是第一次用,结果刚才用的急了些,就把陆稻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