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端了一个碗出来。郝松上了饭桌,也是毫不客气,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周大爷,你这菜不够啊,你说让我来吃饭的,菜都不够吃,怎么吃啊。”
郝松肆无忌惮的说道。
“小子,你。”
周姓老者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被郝松的这句话气了一下。一上桌,原本说话的周姓老者被郝松一句,先吃饭,有事吃完慢慢说。可是郝松上桌丝毫不客气啊。原本计划的就是两个人的饭菜,结果后面回来了一个眼镜男小周,这把郝松给叫了上来一起吃,郝松倒是不客气,夹菜不点儿都不客气。
“可是你叫我来吃饭的啊。怎么了?那我就先走咯?你们慢慢吃。”
郝松狡黠的说道。
“走啊。门在哪儿,今天有本事你就走一个给我看看。”
周姓老者也是胸有成竹的说道,一点也不担心。周姓老者今天已经吃定了郝松,郝松只要回来,就别想大摇大摆的走。
“不吃了,菜都没有了。棋盘拿出来吧。准备下棋,对了,那个,那个谁,小周,帮我泡杯茶,我喜欢下棋的时候喝茶。江老师,麻烦你把这桌子收拾一下,我和周大爷,切磋切磋。”
郝松先对着墨镜男小周说了一下,但是不知道墨镜男叫什么名字,只能说那个谁,然后又对着江雨晴说道,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说道。一股挥斥方遒的味道。周姓老者有点傻眼,这小子,这小子怎么有点像无赖啊,但是没办法,赖上了,而且还是自己赖上的,没办法了,只有等着了。
江雨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看着这样的郝松心里却是要比之前好受很多,这个郝松,才是自己见到过的那个郝松嘛。
江雨晴快速的把饭碗捡回去,自己一个人捡,因为墨镜男去给郝松还有周姓老者泡茶去了,郝松又像大爷一样看着江雨晴,一点儿都不自觉。
“你真的是高中生?”
周姓老者看着和大爷一样的郝松问道。
“当然是高中生了啊?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
郝松在旁边的草地上把了一根小草叼在嘴边,但是郝松的心里却没有这么轻松。郝松非常的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一位大佬,气场非常的足。
郝松记得自己的师傅米再讲过,遇见这种大人物,千万千万不能怂,你可以傻,你可以痴,你可以贪,你也可以无赖,总是,你不能怂。郝松现在就是装傻耍无赖,让这个周姓老者有点措手不及。
周姓老者也在观察,观察郝松到底是哪家教出来的人。
“周老爷子,你就在这儿养老?还真会挑地方啊,这儿的环境不错,比中央的环境好多了。”
郝松冷不丁的问道,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但是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周姓老者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里面充满着沧桑,里面蕴含着的东西太多,太多了。郝松郝松的目光,不怒,但是郝松觉得就像被一头凶猛的狮子给锁定了目标,自己随意的一个动弹,都很有可能成为一个信号,成为一个狮子一口咬断自己脖子的信号。
郝松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立刻笑着说:“怎么了,就算不高兴不至于这样啊,你都老了,生气生多了对身体不好,伤肝。还是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没事儿多走走什么的。总待在这学校里面也不算是个事儿啊。你说是不是。”
郝松才不管那么多,继续耍无赖,开始和周姓老者胡侃起来,但是郝松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刚才强行压下自己的心跳,让心脏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幸好缓了过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还好江雨晴及时的走了出来,拿着一张帕子擦桌子。
“是啊,我们老了。总还是需要有新鲜血液的,不然不会有新的面貌,以后啊,都是你们年轻一辈的天下了,老的人,总会退出历史潮流的。你说是不是啊,郝松小友。”
周姓老者豪迈的说道,刚才那个如狮子一般狂暴的男人好像根本不是他一样,这一刻,郝松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动静皆在一瞬间。这个周姓老者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一瞬间,就从狂风骤雨变成了和风日下。
“是,您老说的是。不过老人虽然老了,需要退出历史的潮流,但是姜还是老的辣啊,老一辈就是年轻一辈的定海神针,没有老一辈的在那里给我们顶着,我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是不是,那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郝松还是不松口,开始给周姓老者打起官腔来。对于这种打机锋,到处推磨的功夫,郝松也还是没有落下的。
“年轻还是不要锋芒毕露的好,中庸之道,还是需要有的,这都是老一辈的人留下来的精华,非常重要的一笔财富啊,怎么能轻易的就被舍弃掉呢。”
周姓老者脸上的笑容不减,继续说道。
“谁想当出头鸟啊,还不都是被别人给逼出来的,谁都愿意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看个电视,喝个茶的,可是有人不乐意啊。我这种还不是只有任劳任怨的出来辛勤啊。人生啊,就是这样,苦的时候苦点儿无妨,但是不能掉了自己的心,你说是吧!”
郝松也是一笑,但是紧接着,带着一点无奈的口气说道。
“你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江雨晴擦完桌子说道,一直都在听两个人说话,可是两个人说话天南地北的,根本不知道开始的时候说的是啥。
“没说什么,这不是怕周老爷子无聊吗?陪他聊聊天。”、
郝松笑着说道,一点也不尴尬。周姓老者悄悄的点了点头,对郝松的感觉好了不少。
“把棋盘摆上,下完我还得出去吃个宵夜,刚才都没吃饱。”
郝松说这话的时候,墨镜男小周已经泡好了茶,端了出来。江雨晴也开始摆棋盘。
“周老爷子,这输赢怎么算?下棋有输赢,我们也搞个添头,怎么样?”
郝松和上次与江雨晴一起下棋时候的规矩说了出来。要是米再看到的话,心里一定一万个不爽,因为以前郝松在米再那里不知道赢了多少好东西走。
“行,你说赌什么。”
周姓老者说道,也是来了性质。
“要是我赢了一局,以后找您帮忙的事儿,只要您能帮的,就尽力帮衬帮衬,我也不强求,但要是我输了,我就江老师下棋,怎么样?不算亏吧。”
郝松狡黠的说道,他已经摸透,周姓老者比较在意江雨晴的意见。
墨镜男小周在旁边想说什么,周姓老者放在桌下的手掌挥了挥手,阻止墨镜男想要说话的行为。
“行。开始吧!”
棋盘摆好,郝松也不再吊儿郎当,坐得非常端正,仔仔细细的盯着棋盘。聚精会神的看着周姓老者的每一个动作。
江雨晴在一旁看得有点呆,这是一种大师的风范,当时和江雨晴对局的时候江雨晴只顾着棋盘之内的胜负了,没有注意郝松的一言一行,现在看来,郝松或许真的是什么隐藏高手或者名师之徒了。
开局郝松不急不缓,每一子都下得很踏实,但是还是和江雨晴下的时候一样,有几个子的位置有点没必要的感觉,但是却对整体的局势不拖沓,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周姓老者的棋就中正平和,每一步棋都走得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找不到攻击的弱点,对着郝松的棋就是平推的棋路。
郝松的棋风陡然一变,棋分变得诡变灵活起来,而且很多棋都是无理棋,就算占不到便宜,还是强行要去攻占一些地方。
周姓老者的棋还是中正平和,任由郝松乱搞,自己巍然不动,对于棋局的把握非常精准,郝松很多次毒辣的攻击都被周姓老者轻描淡写的挥手散去。
郝松眼睛微缩,因为他察觉到,周姓老者的大龙不知何时已经成型,可是翻云覆雨了。
郝松却不急,随着周姓老者的大龙翻云覆雨。现在周姓老者的棋风开始霸道起来,很多地方都是寸土必争,一子不让,而且攻守都很迅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郝松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学着刚开始周姓老者那样,中正平和的慢慢布局,把棋盘的空间都腾开给大龙施展。
周姓老者却始终把握不到胜局的所在,总是感觉有点不舒服,就算一块棉花之中藏着一块小石头,总会让人在睡上去的时候感到有点膈应,但是又不伤心,就是恶心人。
周姓老者一直都在寻找着机会奠定自己的胜局,可是这个胜局的位置一直都找不到,每一处都被郝松优雅的太极拳给打得无处下力。空有一条大龙在手,却组织不起一些实质性的攻势,虽然看似场面上很多地方都有胜利,可是郝松却没有真正的有输势。
江雨晴忽然看到一处,一处阴险的棋。江雨晴表情一下紧张起来,嘴唇动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来。
“江老师,观棋不语哦!”
郝松轻松的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