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一开始并不能确定你或者她是正义一方还是黑警一方，所以，只有试探。”他伸手向云欢，“你也是警察吧。”
云欢却是没伸手，双眼眯着，“那你现在就确定我是正义的一方了吗？万一我是黑警派来的呢？”
“如果是，锦楠早就身首异处了。”
云欢一笑，一把握住他的手，“欢迎你归队。”
曲吾生却是摇头，“我不能归队，而且我要你们保证我的事不能一丝一毫露给警方，哪怕是你们的上司。”
“为什么？难道万处也不行吗？”
“万处也好，陆队长也好，确实都是出色的警察，可是正如我说的，那个黑警隐藏极深，余国平处长到死都没有查出来的人，必然是个演技超高的警察，所以，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你们的上司。
因为我不确定，他们派你们出来是追查枪支案，还是他已经知道我没死，派你们除掉我出来，而你们自己也不知道吧，这根本无法确定。”
“你未免太谨慎了。”云欢道。
曲吾生却是嘴角拉起，“我要是不谨慎，就活不到今天了。”
“那你为什么相信我们？”
“因为我知道，只有正义的一方在面对枪口的时候才会无所畏惧。”
锦楠内心震撼，看着曲吾生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半晌，“我信你。”
“锦楠。”云欢拉了她一把，欲言又止。
锦楠却是拉起嘴角，“如果这个人不可信任，你我早就死了。”
对着他，“你已经搜集了不少证据吧。”
曲吾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都在这里，我希望你看过后就销毁。在查到黑警和上帝之手是谁之前，我希望我还是无声哥，你也还是锦爷。”
锦楠玩味似的看着那个优盘，“操纵集团里你找了谁保的我？”
“那个人根本不是操纵集团里的人。”
她疑惑抬头。
“那人你也认识，以后正式见面你就知道了，现在常兴和九爷都盯上你了最好别贸然行事，你只要站在我身边，我就能保你。”
锦楠却是拍拍他的肩，“谁保谁还不一定呢。”说话间一个擒拿过去，对方熟练地翻转，接住了她的手，皱眉，却发现锦楠和云欢在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收回手，“我平时甚少出手，就是怕暴露。”
“其实你隐藏的已经很好了，你卧底这么久了，有没有怀疑警局什么人？”
他皱眉摇头。
“我不信你没调查过。”
“在没有足够证据之前所有的怀疑都会影响你的判断，现在除了我自己没人能证明我是个警察，可你不同，我想了很久要不要找你，可是天意使然，既然都和你承认了，我希望你能在警方那边留意。”
锦楠点头。
刚要说什么，曲吾生的手机响了，接电话时候，他无意识瞟了一眼锦楠，“她本人就在这，怎么这么迫不及待？那好，现在就去。”
放下电话。“你好奇的人，保你的人，要见你。这个人，你可以好好利用。我先去开车，锁好门，从后面等我。”
说吧，就出去了。
锦楠一直皱眉看着他消失，云欢过来，“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锦楠摇头，“几分真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知道这些话中有真有假就足够了，他对你我有防备，你以为这优盘里的就是全部吗？
不过我相信有一点一定是真的，他确实是个卧底，刚才他的擒拿手是故意的，就是想证明自己确实是警队毕业的，不然这么容易就露出马脚，他早死一万回了。
他有所防备也是对的，你我也有所防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就算信你我，也信不过你我背后的人。做这一行，没有什么真假，只有真相，在知道真相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水分的。
一切都是他说的，那几个卧底的资料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了，到底是不是有人出卖了警方，谁才是最后一个卧底，余处长电脑究竟是被谁删掉的，可不是空口无凭他说就信的。
你我对他有防备，他同样对你我有防备，这才是公平。
云欢，这场仗任重道远，从现在起，你我什么人都不能完全相信，包括曲吾生，包括警队。”
“那陆队呢？他也不说吗？”
锦楠心下一抖，张了张嘴，拳头攥紧了，“守口如瓶，曲吾生才能继续信任你我。”
锦楠坐上他的车，路灯一个一个向后跑去，光影交错，两人谁都没说话。
半晌，“怎么不说话？不适应吗？我自觉没有一点像警察。”曲吾生自嘲的。
“曲吾生，你有没有后悔过，而且，你现在混的风生水起，余处长也已经死了，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你是卧底了，你完全可以摆脱曾经的身份，你就没有一次，哪怕一次？”
“背叛吗？”他笑了，转头问她，“那你呢，为什么当警察，据资料上你的父母你的出身，以及你的成长背景，你不是更有理由适应现在生活？那你为什么当卧底？”
锦楠一时哑口无言，“我自有我的理由。”
“所以，正如你所说的，我自有我的理由。你回去看优盘吧，是我这两年上位搜集的罪证，不过很可惜，我只收集到了外围的，只有我站在足够高的地方，才能接近操纵集团。
一会要见的，对你我很重要，他不是操纵集团的人，却是身份不低，我能搭上这条线，你有很大功劳。”
锦楠疑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认识什么身份不低的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如果你能搭上他，对进一步接近操纵集团更有帮助。”
车子一个甩尾，停在了一家高档大酒店外，魏鹏海鲜，有名的五星酒店，来着里吃饭的都不是等闲之辈。锦楠皱眉回头看曲吾生，后者却是调笑。
然而一切的疑惑在推开包厢的那一刻，迎刃而解。
豪华的包厢里，一张复古八仙桌，十三楼的落地窗能俯览整个城市夜景，而站在落地窗前的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身材修长，合体的橘色衬衫，墨色短发，自成一派风古。
锦楠只觉得那人背影熟悉。
听到关门的声音，那人转头，大晚上竟还骚包的戴着墨镜，看见来者，嘴角拉起，拿下墨镜，露出那张白质的脸，锦楠瞬间瞪大眼睛。
“锦楠？对吗？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只不过这一回你需要对我毕恭毕敬了，因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人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意，桃花眼冲着锦楠眨了眨。
锦楠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出手指着眼前的人，“你，你是那个大明星，余柯？”
震惊的不可置信，曲吾生在一旁介绍，“这位是景天集团董事长之子，余柯。”
“不敢当，无声哥还是介绍的不够透彻，董事长姓景，我可不姓景，我不过是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可不敢和景天集团沾亲带故。”
曲吾生却是一副恭敬地样子，“余先生真是客气了，您能直接插手到让九爷做了老疤，提拔他上位，自然在兴安也是举足轻重的。”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地请余柯落座。
然后拉开一旁的凳子，让锦楠坐下。
“让九爷做了老疤？”锦楠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柯，“是你捧九爷上位的？”
“我可没有本事捧那个老九上位，其实现在我都有点后悔当初给他机会了。他那个人可不是我能掌握的。”
余柯似乎对什么事都无所谓。“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我住院是个意外吗？老疤养的那个三流小明星，在剧组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教训了两句，自以为跟了黑道大哥就可以为所欲为，也算是给我了一个警示，我就这样在阴沟里翻了船，差点被老疤的人弄打死。
我本想找兴安的人，可你知道，我和我爸一向不和，景天能有今天，也靠兴安维护，我可不想和他有任何一点瓜葛，自然找了对老疤虎视眈眈的老九。却没想到那人这么聪明，顺势上位。”
“那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余柯看了一眼曲吾生，嘴角但笑不语。
曲吾生却是似笑非笑，“既然以后大家在一条船上，不如坦诚一点，常兴之所以能坐上兴安大哥的位置，是因为他是景天集团副董事长的侄子，我要干掉他，自然要找一个上面的人。”
余柯道，“至于我，景家几次都想让我死，我也要有自己的势力才行，本来想栽培老九，可那人野心太大，我怕他最后一口把我吃了，得不偿失。不如捧一个兴安自家人上位。”
“大明星就不怕我比九爷野心更大？”
“我说过了，无声哥，你有个致命的弱点，那个弱点我早就看透了。”余柯拉起嘴角，露出一丝狡猾。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以茶代酒碰了一下杯。
锦楠在旁边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可不懂她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
“我以为无声哥要捧上位的是什么人，结果竟然是个熟人。”
曲吾生却是笑着伸出手臂一把将锦楠搂进怀里，锦楠一僵，他的手指在她肩膀上却是弹了一下，这个暧昧的动作让余柯眼角不自觉的一跳，皱了一下眉，稍纵即逝。
无声却是笑道，“大明星您也说了，我这人，就是有弱点，你应该高兴才是，因为有弱点的人才好拿捏。而锦楠就是我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