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治好的可能吗？”
当时陆翰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锦楠只觉得心里一抖。
“之后的检验报告我会通过正常渠道发给你，你可以拿给你那帮兄弟看一下。秃头是不可能再回到正常生活了，法庭会根据他的攻击性做出调整。”
“什么调整？”锦楠提高声音，“是在医院？疗养院？还是精神病院？”
他一辈子都不能好了，只会越来越严重。
“抱歉锦楠，我知道你们的感情深厚，可是你要面对现实，秃头的病情会逐渐加重，现在还会分出亲疏远近，最后不管你们是不是朋友亲人，兄弟，他一旦发疯就会猛兽一样。
这种受损案例不多，我可以给你再发一个例子过去，是之前一个精神科大夫对她的妻子下了药，最后案子破了，可是他妻子也永远疯了，最严重的时候把她自己五岁的孩子都咬死了，从医院跑出去了攻击人，被当场击毙。
如果你还想他下半生平稳的活着，锦楠，不要意气用事，我会和那边打招呼，送一家好一点疗养院。”陆翰成声音小了下去。
“我不信。”锦楠几乎哽咽，“让我见一见他。”
她不信，闭上眼睛，印象中那精干的秃头，在街对面斜着眼睛看过来，冲着那些地痞霸气的厉喝。
堂会门口，秃头复杂的眼神，以及那一句，“快跑啊。”
还有后来，她成了“无无声哥的女人。”
他叫她一声嫂子。
可是，锦楠是有心的人，她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他那注视的目光。
在最苦最难的时候，秃头他和她并肩作战。
这么好的兄弟，这么好的男人，现在，就要永远关进精神病院里了。
锦楠眼眶酸涩，突然想哭。
无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锦楠，见到秃头别露出难过的样子。”
外面锣鼓喧天，锦楠和无声却是心情沉重。
“会被送到哪个疗养院？”
“北山疗养院。”锦楠叹了口气，想到陆翰成的话，“特意安排到了那个老k所在的精神病院，你知道为什么的，避人耳目，你去看秃头的时候，顺便接近他。”
“北山？”曲吾生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
无声心里突然慌张了一下，半晌，“没什么。”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什么时候去？”
锦楠叹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无声的紧张，“就这几天吧。”
一时间两个人沉默。
良久，像是想打破这沉重的气氛，无声看了一眼手表，“今晚有个行动。”
“什么行动？”锦楠皱眉。
“你觉得夜华重新开业，常兴会坐着干看吗？”
“你想干什么？”
无声却是拉起嘴角，“他要来恶心咱们，咱们自然也要恶心恶心他了，总要挑起点战火，才能让上帝之手满意才是，你说是吧。”
锦楠疑惑的皱起眉头，还没等说什么，就有小弟连滚带爬的进来，很是慌张的，“爷，常兴手下的小弟带人来找麻烦了，怎么办？”
“对方来了几个人？”
那小弟哆嗦着，“四五个人，正在中庭闹呢，说咱们按摩的小妞不漂亮。”
锦楠长舒一口气，板起脸来，“才四五个人，你慌什么？他常兴就是来四五十个，咱们大不了就干，瞧你这出息，别说是我手下。”锦楠喝到。
无声却是笑着，摇头，锦楠这大姐大的范越来越有了，“你也别怪小圆，咱们人手不够，收了不少下面小帮派的，这孩子年纪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你和他生什么气。”无声打发着小弟下去，开口说道。
“还是快说你的计划吧，常兴自然派人找晦气来了，不来都不是他。你又想怎样？”
“你以为现在的常兴还是原来的常兴吗？他现在就是被人控制的，背后那个神秘人是个角色，敢和上帝之手叫板的人可不多。”无声嘴角拉起，“这边放爆头和麻子处理，咱们直接去赌场。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锦楠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虽然他们手上的人现在没有常兴多，可是她和无声就能一个顶几个了，这边掩护着，那边直接去赌场，何乐而不为呢。
就算对方老谋深算，他们可也不是省油的灯，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再加上，谁会想到夜华开业的当天，无声他们就会对常兴发动攻击呢，有时候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效果往往更好。
锦楠活动着关节，“怎么在监狱里不是丧失斗志了，现在又活分了？”
无声被她逗笑了，将车子开起来，后面跟着黄鱼带着小弟开着面包车，上了三环直奔赌场，他一边开车一边露出无声招牌式的笑容，“我现在依然是无声哥。”
锦楠笑着，一路到了赌场门口，二话没说，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踢了场子，无声说赌场这边他一直找人盯着，早就不如白板在的时候了，没了阿志等人这些高手，早就不如从前景气了。
不过无声要这个点的原因很重要，就是赌场能获得的情报最多，以前无声就和白板参与赌场生意，那时候虽然没有完全掌控兴安的地下赌场，可是就已经获得很多情报，要知道这里人多嘴杂，有身份的人又多，自然消息源源不断。
甚至会有人来这里贩卖消息，这都是常事。
自打兴安出了这档子事，无声就再也无法从这获得消息了，这是一大损失。
所以，无声很早就算计好了要接下赌场，既然常兴以为他可以来挑衅，那么他无声就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另一边，常兴自从被神秘人抓住弱点，便开始有些郁郁寡欢，反正都是神秘人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最近九爷突然倒了，神秘人扶持的九爷，这个障碍一倒，常兴又燃起了一丝坐拥整个兴安的希望，今天在赌场玩着二十一点，还派了人去恶心无声，此时心情好的不得了。
所以当有人突然从他这位老大手里拿过牌时，他还有点发懵。
一回头看到来人鸭舌帽下的面孔，突然一愣，如梦初醒一般。
所有人包括他怀里的美女都疑惑的，看着身后这个清瘦的男子，面容娟秀邪魅，年轻俊美。
他一只手搭在常兴肩上，后者面容露惊讶甚至带着一点惊恐。
周围小弟也愣住了，这个人什么时候站在那的，他们怎么谁都没注意到。顿时全神戒备着，可常兴在一愣之后马上反应过来，挥手拦住要拔枪的兄弟，大步走向办公室，后面那个年轻人则是带着诡秘的笑容大摇大摆的跟了去。
关上门，常兴皱眉，“你怎么突然来了，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常老大这么生气干什么？是怕暴露密自己的秘密吗？”
常兴一愣，下一秒钟面色铁青，“不要总拿这来逼我。”突然栖身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
可那人却是笑着用手指打开他的手，“火气别那么大，开个玩笑。”
常兴一把甩开他，脸色阴沉至极。
那个男人却是玩着办公桌上的笔筒，眉眼抬起好看的弧度，“今天我来呢，是老板让的。”
常兴皱着眉头，没说话，却是聆听着。
“老板要我来告诉你，你现在势单力薄，上面怕你人手不够，会派个人来辅佐你。”
“什么意思？”常兴皱眉眼神如冰。
那人调笑，“什么意思，常老大应该比我清楚才对，您当初怎么空降到兴安的，怎么当上这个兴安老大的，这个人就怎么来。”
嘴角拉起继续道，“常老大别这种表情，你有景天集团的关系，当年兴安大乱，你能坐拥这个江山，说白了，你以为是你那个景天集团的亲戚能操纵的了的吗，还不是操纵集团说话，实话和你说了吧，当初你这个位置，可是我们老板给的。”
常兴瞪大眼睛似乎不可思议，可是同时心下一沉，像是想到了什么，拳头在下面紧紧攥起。
“你不是一直疑惑，你的秘密到底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吗？”
那人笑的很是灿烂，翘着兰花指，“所以啊，做人呢，不能太贪心了，当出你能上位，就要懂规矩，现在兴安不能就你一个人坐镇，你要是不想那个曲吾生来抢你的生意，最好乖乖听话，不过是派个人辅佐你，最后兴安落在谁手上还不一定呢。常老大也不是没机会。
不过，常老大最好别有什么旁的心思，你知道的，咱们老板可是最不喜欢调皮的人，听话才是上上策。
再加上，那个派来的人可是知道你秘密的人，常老大也要三思后行才是啊。”
常兴瞪着眼睛咬着牙，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人什么时候到？是哪路的？道上的吗？”
那小白脸却是拉起一个邪魅的笑容，“倒不是道上的，不过一入侯门深似海，以后是就行了，至于人吗，现在已经到了。”
“已经到了？”
常兴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人继续笑着，“就在你眼前啊，常老大，就是我，戏子。”
“你？”常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半晌反应过来愤怒至极，一把将这个瘦弱的男子拎起来，“一个只会唱戏的娘娘腔，你还想当兴安的老大，你有什么本事，凭什么？”
那个叫戏子的小白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老板让我来的，我就是主角，您呢，有把柄在我手上，自然就只能当个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