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楠查看了一下四周，最后在抽屉里找出护士夹药棉面遗漏的镊子，小心夹住秃头脖子红点上细毛的一段，然后手腕用力，秃头啊一声，痛苦的尖叫。
锦楠竟然从那红点中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东西，只不过是白色的。
锦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夹着那个东西，一使劲直接抽出来，足有手掌那么长，细如发丝。
锦楠这边还在查看着这个未知的东西，秃头那边却突然那捂住伤口在床上打起滚来，像是痛苦极了了，疼的尖叫，锦楠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可秃头却一口咬在了锦楠的手掌上，她忙抽过一旁的被子堵在他嘴里，只见秃头浑身哆嗦着，紧咬着被子，闭着眼睛，像是痛苦极了，手捂在耳后的位置，额头上满是冷汗。
锦楠站起来，看着床上秃头又看着手上捏着发丝一样的东西，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了？
秃头似乎越来越痛苦，锦楠吓的赶紧将那镊子扔到桌上，将秃头的手掰开，只见他捂着的耳后位置肿起一个大包，通红通红的大包，锦楠吓的一愣，秃头却是痛的整个人抽搐起来，锦楠一时不知该如何了。
情急之下，赶紧起身要去叫护士，可是秃头这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有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声音竟然清晰有力，却忍着痛苦，锦楠诧异的回头，却看到一双突然清明起来的眼睛，那眼睛那眼神，满是痛苦的表情和样子，竟然和刚才说话的秃头完全不同，反而，像是曾经秃头的低沉和尖锐，锦楠一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太过奇怪，整个人都呆住了。
秃头极其痛苦，伸手抓那个红包，很用力竟然一下抓破了，只见里面一股黄色浓水涌出来，样子残忍又恶心。
秃头指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锦楠，疼的说不出话来，锦楠一下意识到秃头的口型在说什么，立马找出身后的枪，手忙脚乱的把子弹卸了，用牙咬开一段，将子弹里的粉末撒上去。
一阵滋啦啦的声响，像是皮肉被火烧一样，带着一股焦味，秃头已经疼到了极限，双眼翻着布满血丝，好像要等瞪出来了似的。
锦楠这时已经清醒过来，掏出身上自己吃的那种止痛药，塞了两片在他嘴里。直折腾了半天，秃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才消停下去，再看他耳后那个化脓的地方，此时已经焦黑，但是已经快结痂了。
子弹里含有硫磺，具有杀菌作用，在野外的特种兵受了伤，身边没有药物都用子弹里的粉末消毒伤口，这一点，身经百战的秃头是知道的。
在秃头喘息的功夫，锦楠也一身冷汗虚脱了一样的坐在床边，眼睛正好瞟到桌子上的镊子，只见那条细如发丝的东西，竟然不知何时化成了一滩水，一摊半透明略带白色浑浊的水，锦楠皱眉凑近去观察，她的视力极好，径直看了半天，竟然惊奇的看到水中浑浊的东西，在自由的游动，她心中大骇下吓得一踉跄，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观察着那摊水渍，真的，真的有东西。
又凑近了闻了闻。
这味道有些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不常见的，可是自己一定闻到过，是什么呢，在哪里闻到的呢？锦楠皱眉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再睁开眼，那滩水渍像是在光线里消融挥发，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锦楠楞在那里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这一切太不可思议太恐怖了，锦楠忍不住打冷颤，这个地方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如果之前还对老k的话有所怀疑，那么现在锦楠也觉得这个精神病院绝对藏着个大秘密。
看着秃头缓过劲来，张开的清明眼神，又看看桌上那摊已经不见了的水渍。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秃头缓了半晌也忍着痛坐了起来，晃了晃发昏的脑子，皱眉，眼神清明很多，像是一下子从迷梦状态中醒过来。锦楠去查看他耳后的伤口，“怎么样？”
他摇头，“还是不记得，锦爷，这精神病院有问题啊，恐怕不止我耳后有这种东西，许是这里的病人全都有，这都是什么啊？说实话我之前一直昏昏沉沉的，包括你进来和我说话，我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一点都不真切，一会就忘记，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像是什么控制着我似的。”
锦楠摇头，心下沉重，拿出一张面巾纸在桌子上擦了擦然后放进口袋里，这个还是要回去化验了才知道。
“秃头，这里太危险，我和无声不能放任你不管，我一会就和疗养院方面商量，如果他们不放行，你做好准备，今晚我过来把你偷出去。”
秃头点头，锦楠让他睡下，交代他别露出异常，秃头点头说着明白。锦楠拍了拍他以示安慰。按了墙上的按钮，不一会那胖护士就笑着过来给她开门，走出病房，那胖护士还是热情的不得了，锦楠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走廊以及院子里草坪上的其他护士和病人。
草坪上几个她都很眼熟，说是精神疗养院，但这么多病人，其实护士和护工却没有几个，那天晚上锦楠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可是没有现在这些看到的护士，也没有这个胖护士，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不过胖护士在这里很多年了吧，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这个胖护士的状态却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锦楠打断那个胖护士就最新一集的笑傲江湖的评论，笑着，“你们晚上这里需要值夜班吗，看你好像没睡好。”
那胖护士一愣，笑着，“有值班的，不过是轮着的，我呢，早就和院里申请了，不需要值夜班，一是年纪大了，年轻同事都照顾，我还有孩子，晚上还要给孩子做饭呢，就不值夜班了，而且啊，愿意值夜班的人很多，值夜班可是白天的两倍工资呢，那些奋斗的小年轻都愿意值班，我让出位置别人还高兴呢，我也混个人缘好，何乐不为呢？”
她说这话，晃荡着手里的钥匙牌叮当作响。
锦楠笑着又聊了两句，说想见见院长。
“院长？”胖护士疑惑的。
锦楠赶紧解释是要接秃头出院的事情，那胖护士却是收起脸上的笑意，皱紧眉头思量了半晌，“院长？我们这很久都没院长了。”
“啊？”怎么可能，锦楠瞪大眼睛，一座精神疗养院，还是这么大规模的精神疗养院怎么可能没有院长。
那胖护士忙解释着，“老院长过世后，一直没有选出新的院长，就一直由陆大夫代理的，可是陆大夫今天不在，我也不知道这事他能不能负责，怎么也要和他说说才好。”
锦楠长熟一口气，心却又提了起来，陆凡生是代理院长，不过，锦楠皱眉，“这不是公立疗养院吗，怎么会一直没有院长只有了代理院长。”
那胖护士却笑着，“外人大概不知道的，这里早就不是公立医院了，在很多年前就被私人买断了，这一点大家可能不清楚，这里以前可是干部疗养院，后来才变成精神病院的，也就是有人私人买断后才改成精神病疗养院的好像，我也是听以前老院长说的。
老院长似乎是这家医院主人的朋友，不过老院长过世后并没有什么人来过问过这里的事宜，医院还照常运行，最后就学术职称最高的陆医生来代理院长了，而且我们这多少年都不来一次人。
来这里的也都不熟悉这些，所以外人并不知晓，甚至这医院里很多护士都不知道呢，我算是老人，以前刚来的时候，老院长还在，所以知道一点，但也只是一点，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锦楠心里微微诧异，这一点还真不知道，外面看来和资料显示的都是公立医院，这怎么可能，连陆翰成查到的资料上都没有上显示出这家医院早就被私人买断了。
锦楠心下大害，想到这里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知道这里有个从不为人知的幕后老板，他接手以后这里就从疗养院变成了精神病院，这似乎在意味着什么，锦楠心里有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不禁一抖，大胆的猜测，不会是有什么研究机构打着医院的幌子，实际上在做什么非人的实验吧。
锦楠晃了晃脑袋，又觉得这个想法非常不符合实际，这又不是科幻电影。
胖护士还在说笑着，锦楠头昏脑涨的跟在她身后回到了收发室。
“陆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晚上，北山医院那边下班，你可以去那边找他，或者在这里等他都可以，正好在这吃饭吧，一会就要吃午饭了，我们这午饭吃的比较晚，都是下午才吃的，病人家属探视可以免费在这里吃午饭，只要你别嫌弃这里的饭菜清淡，你知道的，不是我们可口，是病人不宜吃的太油腻。”
锦楠点头，半晌又抬头，“那今天坐班的许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