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曦，深呼吸一口气，严肃的到了胖子李跟前，“姓名？”
“李淑群。”胖子从头到尾都没抬头。
冷曦嘴角拉起嘲讽，声音突然提高，严厉的，“胖子哥，你在控方所提供的证词里说到，你经常看到无声哥深夜一个人在包厢里喝酒甚至有自残的行为？”
“是。”胖子突然有些心虚一样的，可是语气却很坚定。
“那么他一个人喝酒，你是如何注意到的，按理来说，你所负责的夜总会并不是夜华，何以经常会看到无声哥一个人在包厢喝酒？”冷曦沉静的声音犀利的眼神在经常二字上加重重音。
胖子李一愣，咽着吐沫，“我，我有时候会和兄弟们喝酒。”
“也就是说你在工作期间擅离职守，还喝酒，在你酒醉的时候看见的？”冷曦抓住主他话里的每一个漏洞。
“反对，辩方律师在故意诱导证人。”
“法官大人，我必须知道证人是否是在不清醒状态下看到的，这关系到证人证词的准确性，据相关数据，百分之四十的人在醉酒后会产生幻觉，我怀疑证人看到的不能反映我当事人最真实的状态。”
“反对无效。”
锦楠不得不在下面给冷曦点一个赞，现在情形对他们非常不利，可是冷曦却抓住每一个细节反击。不卑不亢。
“请证人回答我的问题。”
胖子李有些着急，“我没有说谎，无声哥确实经常在午夜一个人喝酒，这除了我还有很多人看到过，不信你们可以再去问问别人。”
与台下议论声纷纷。
“证人，你说看到我当事人用玻璃割手臂。”
“是的，其实现在看看无声哥的手臂也许还会有疤痕呢，很多。”胖子李的声音很小，锦楠快速的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无声，他眯着眼睛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眼神却是一直盯着胖子李的方向。
胖子李从坐上证人席就一直没敢抬头看他。
冷曦一滞。
李贤义走过去和法官耳语了一番，法官点了点头，“此项需要检验的地方，将会和之后的精神科心理犯罪学专家一起进行检查，此次证据将直接影响案情的进展。请辩方律师注意自己的言辞方向，不要诱导证人。”
冷曦心里一抖，恭敬的点头，微微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快速思考要问的问题。
下面锦楠捏了把汗，这确实太难了。
“你在证词中指出，说那箱子是无声哥让你拿出去的，请问除了你在场，还有人可以证明这句话的真实可靠行吗？”
“没有，当时无声哥只叫了我一个人去。”
“是你一个人将箱子运到码头的吗，其中没有帮手吗？”
“有，有两个，但是他们不愿出庭，律师说可以是申请保密的。”
“也就是说，这个箱子从夜总会出来到码头，就是你一个人知道这个过程，对吗？”
“对。”
“那我们试想一下，是否有这种可能，无声哥把你叫到夜总会，然后你自己在摄像头前自导自演了这场戏，意图就是嫁祸给被告。”
“反对，辩方律师再做毫无根据得猜测。”
“法官大人，我说的是可能性，只凭借一个证人的一面之词未免有些太过武断，证人完全可以自导自演这场戏。”
“法官大人，辩方律师是在证据面前做无谓的猜测，辩方律师，你是一名来律师，知道凡是要讲证据的，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了被告进入包厢的时间，箱子是如何在这中间被运出来的，我想没有比这更清晰地了吧。”
“也许箱子运出来的时候里面并不是装的尸体，我请求法官大人将碎尸案细节公开，我当事人只做嫌疑人接受调查，并不是被指控犯罪，毕竟现在死者刚刚确定，走访工作刚开始，我方当事人并没有作案动机。”
“反对无效。”
冷曦瞪着眼睛看了一眼李贤义，嘴角拉起嘲讽，继续问道，“证人口口声声说是无声哥将箱子交给你，我想请问，包厢里当时只有我当事人一个吗？如果只是一个人，他是如何将两个人弄死并碎尸的？”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给了我一个箱子，叫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快点处理了。”胖子李的手在来回搓着像是及其不安。
“我当事人当时穿的什么衣服？”
“啊。”胖子李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李贤义，低下头，“灰色西装，摄像里的那套。”
锦楠在下面叹了口气，那天包厢里明明有很多人，可是为什么摄像却只拍到了无声一个人呢，她大脑在转着，觉得这件是蹊跷的很，难道从九爷当着众人的面杀人开始，就计划好了将这一切都推到无声身上吗？
“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问题了。不过，我仍然坚持这些并非直接证据，在箱子上并未发现我当事人的指纹，所以这并不能直接指出是我当事人所杀。
而且，此次案件，控方在我方毫无准备并且案情没有最后定论时候，就对我当事人起诉谋杀，我觉得有失公平，请求驳回我当事人谋杀罪名，改判我当事人谋杀罪名不成立。
并且，在上次开庭中我所提出的小白鼠实验已经充分证明了我当事人并不是直接下毒者，所以，我请求判我当事人贩du，运du，教唆他人吸du罪名不成立。
综上所述，在指控我当事人贩du运du教唆他人吸du罪名和谋杀罪名都没有直接证据的前提下，请驳回对我当事人的起诉，给予当庭释放。”
冷曦的声音有些发抖，台下观众席上嘘声一片，所有人都觉得现在无声嫌疑极大，看客们并不知道法律面前怀疑并不能当做证据，可是舆论的导向却又一次一边倒，对无声非常不利。
法官皱眉点头看向李贤义，下面是控方的结案陈词，“法官大人，评审团，虽然辩方指出，小白鼠实验中证明受害人佐天意并非所说在三月开始吸du，后因在戒毒所也检测出继续吸du，但被告红酒运输车仍有大部分嫌疑。
我方提出进一步追踪调查，至于谋杀罪名，刑侦支队目前锁定的最大嫌疑人就是被告，所以，我方提出现已押解待审，但我方扔坚持原诉，控告被告曲吾生谋杀罪名成立。”
法官和陪审团研究了半晌，锤着法槌。“肃静肃静。现在本庭宣判，驳回一审控告，曲吾生贩du运du教唆他人吸du罪名不成立。
由于案情现在尚不明朗，证据证词并未清晰，暂驳回控方质控被告曲吾生谋杀罪名，押解后审，等待调查。”
“全体起立。”
散场了，冷曦坐在凳子上额头全是汗，“还好，押解后审就还有希望。”
锦楠皱眉，怎么会这样，对方突然控告谋杀，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过，案情还没调查清楚，这点控方早就知道，看来他们的意图就是让无声在监狱里出不来。”
锦楠心跳加速，有点不好的预感，“你说他们让无声出不来是为了什么呢，九爷不是这么有耐心的人，他想将无声置于死地的机会有的是，他这么做是干什么？”
锦楠心中哟疑问，却是有点眉目，九爷这么做也许即使在做给上帝之手看呢，但是到底什么意图，她并不知道。
现在其实就算无声不判死刑，九爷也算是大获全胜，无声的场子全关了，红灯区九爷的场子一家独大，常兴也不再是对手，九爷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这些证据都是半真半假的，真相你我都知道，九爷咬死了你不会说出真相的，那样咱们所偶人都要接受调查。锦楠，咱们这官司真的很难打，我必须找到一个点揭穿对方的虚伪面具，不然。”冷曦摇头，锦楠却是头疼欲裂。
她打电话给云欢，问她是不是把戒指送过去了，锦楠在电话里犹豫了半天，“云欢，陆翰成当时有没有点奇怪的地方？”
“什么奇怪的地方啊？”云欢思索着，“啊，对了，他今天穿了一身西装，你知道陆队的，他几乎从不穿的正式，平时出任务总是邋里邋遢，你这么一说，今天他倒像是打扮了一番。”
锦楠一愣。挂断电话，犹豫了半晌还是打给了陆翰成，“云欢送去的戒指我怀疑是九爷的。”这些锦楠已经和陆翰成说过了。
“已经送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之前，你不是怀疑警队有内奸吗，不然为什么你才放出来卡娅，九爷就知道了呢？”锦楠尽量收敛自己的情绪问的小心翼翼。
陆翰成拿着电话，此时站在窗户旁边，向楼下看去，正好看到二副队长安达开着那辆帕萨特离开，“还没有定论，需要进一步核实。”
可是他的这个迟疑传到锦楠耳朵里却是一种别样心情。
“今天的事你为什么没提前和我说，你知道我在忙无声这个案子，控方和你们交接了木箱碎尸案，并且你们已经按照胖子李的证词展开调查。
为什么没和我说，你明知道这个案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的。他们调查来调查去也许会走弯路，亦或是不走弯路也会调查到我身上。”
锦楠大口喘着气，等待着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
陆翰成却在电话那边收回情绪，“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案子不是从我手手上流出去的。”
锦楠一愣，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像是雀跃有像是自责，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在怀疑他吗？
“那是谁？”
“二副队长安达，案子是从他手上出去的，我已经和他对峙过了，他说他并没有接到这个案子是我主抓的信息，所以。”
“是不是中间环节出了什么差错？”锦楠也突然疑惑，二副队长那微胖的脸出现在印象中，会是他吗？
“我希望是出了差错。我已经叫人跟上他了。”陆翰成声音有些沉重，“最近事太多，你要小心。”
锦楠心上划过一丝暖流，可她突然想起云欢说的话，像是玩笑似的，“云欢说你今天打扮的特别帅，去哪啊？”
陆翰成一下子沉默了，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锦楠也沉默了，女人特有的第六感，一下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锦楠微微开口，“那个人，我找人调查了，背景不简单，我怀疑。”
“不用怀疑了锦楠，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正想着和你说，她是丽清的孪生妹妹，小时候丢的那个，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在一个城市，不过她是两年前才从美国回来的，所以，你放心，不要把精力放在怀疑她的身上了。”
锦楠的心一沉，还没有从她是丽清孪生妹妹这件事情上缓过神来，就听见陆翰成那句带着维护的，“不要把精力放在怀疑她的身上了。”
他说的也许无心，可是听的人，到了她的耳朵里却是一种别样的，让人有种吞了刀子的苦涩和酸痛，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就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没听丽清姐以前提起过。”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一直是他父母的伤痛，所以不经常提起。锦楠啊。”陆翰成突然正色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锦楠本能的心里一沉，心跳很快，她仿佛能预见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是什么，可是她根本不想听，她不想听。
“她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但是我想，虽然丽清的父母都不在了，每年多一个人上香也是好的，所以。”
“所以什么？陆翰成你一直总是和我说要清醒清醒，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现在想问问你，你清醒吗？
你以什么身份去见她，她过得也许不错，你凭什么去告诉她有父母姐姐，而且都死了，你真的是为了她好才去见她吗？
如果仅此为什么要穿西装，那么正式。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期盼什么？陆翰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忘不了丽清吗，那现在你当那个飞鱼是什么？你心里期待着什么，你又当我是什么？这么多年，你当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