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昨晚似乎做的现场连线,火锅店被炸的乱七八糟,被抬出去的人很多,一个个担架抬出去,似乎都是店内吃火锅的顾客。
可锦楠就盯着屏幕其中一角脚,在主持人夸夸其谈安全隐患问题的同时,画面的角落两个医护人员将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灰色裤子的人抬上担架,而那人受伤被炸的袖子都烂了的手腕上,露出一只手表。
只是一个轮廓,可锦楠却一眼认出这个手表是陆翰成的,因为那是丽清姐曾经送他的。
虽然是非常普通的手表,本来很大众不会被她认出来,可是,特殊就特殊在,那条紫的表带,丽清姐送他的,表带坏了配不上原来的,丽清姐就故意整人一样的配了个紫色的,他当时嫌丑,没有再戴过,可是丽清姐去世以后,他这些年就一直带着这块他当初觉得丑到爆的手表。
画面那人被抬走,没有再出现在电视上,可是锦楠却敏锐的察觉到其他几个被抬上担架的人,竟然也有熟人!
虽然锦楠叫不出名字,可是,她能确定那几个都是警方的人。
锦楠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无声阴沉着脸跟着她楼上楼下的跑,她却只说了个开头。
锦楠指着电视里的新闻,压低声音,“陆队他们好像出事了。”之后在他耳边说了刚才电话的事。
无声顿时皱眉,“这事情不简单。”
锦楠点头,心乱如麻,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陆翰成,他到底什么情况,人在哪里?
可是再着急也没有用,以她的身份根本不能去打探任何陆翰成的消息。
锦楠颤抖着只能看着电视新闻中那个主持人对着镜头张嘴闭嘴,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的心不停的在抖,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那个人为什么会拿着陆翰成的电话,为什么会打给她?
正心乱如麻,锦楠身边突然有一个小孩哭闹着被母亲拉着走过去,那个母亲唠叨着,“挺大个男孩子,打针还哭,都叫人笑死了。”
可小男孩还是哇哇哭着。
可是这哭声像是把锦楠一下从梦中惊醒了,惊慌抬起头来,满眼的惊恐,然后像是一下发现了什么一样,慌张的四处望着,这里一楼大厅是挂号和门诊,从这里过去后面是自己刚才在的住院部。
锦楠的表情惊慌失措。无声拉住她,也被她的样子吓坏了,“怎么了?”
锦楠满眼的惊恐和期待,死死地抓着无声,“就在这。”
“什么?”
“刚才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就在这里。”
那纷扰的声音,那孩子的哭声。不对,那人细微的呼吸声,当时带着一丁点不易察觉的喘息,他是一边打电话一边移动着的。
锦楠一下眯起眼睛,脑海中回放着当时电话里的声音,慢慢慢慢往后面走。
然后,听到护士敲病房门,那声熟悉的,“换药了。”
猛地睁开眼睛,对,就是这个护士的声音。
锦楠快速的往这边住院部跑去,按照这个护士行走的轨迹和速度,现在走到一楼了,那么刚才打电话时候她应该是在二楼。
锦楠跑上二楼,在楼梯拐角处猛地停住脚步。
无声也跟着一下停住,“怎么了?”
锦楠将手指放在嘴上,二楼虽然也是开放着的,可是走廊里游走的是便衣,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似乎刚才所有的疑惑都在脑子中穿成了一条线。
昨晚陆翰成接到她的求助,可是没有来,绝不可能是吃火锅出事,一定是伪装,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没有来得及救援就出事了,以至于自己联系不上他,然后住院了,手机落到了一个人手里,如果是警方的人,绝不会动他的手机,能动他的手机,还特意播了电话的只能是上帝之手或者操纵集团他们的人,可不管是哪一方的,一定是敌方的人。
可是,陆翰成出事了,他现在身边一定都是警察,谁能贸然动手拿手机呢,而且在医院这里,那么答案显而易见,只能是警方自己的人,也就是,敌方在警方中的卧底。
锦楠站在拐角处偷偷瞄向那边走廊里来回走着的几个熟悉面孔,甚至能看到那一次偷跑去医院看陆翰成时候追着自己的老警察。
是不是也就是说,黑警就在这几个人之中呢?
锦楠突然心头一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翻涌而上。
手颤抖着攥着拳头,她这一瞬间真想冲过去,冲过去抓住这里每一个人,冲过去,冲去看陆翰成才能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从接到那个虚无的电话开始,她一直在思考着黑警的问题,似乎只有不停的分析案情,才能忘掉心里面那不可截至的痛。不敢去想,不敢去问,不敢去面对,甚至不敢去触碰。
可是那些所有的不敢都在一瞬间被自己的内心摔的粉碎,暴露无遗,想问一句,陆翰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无声站在她身边,看着锦楠那隐忍着咬着嘴唇的神情,突然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
锦楠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过他,将脸埋在他怀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是双肩颤抖。
这感觉让无声心痛不已。
半晌,“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情况,我来掩护你。”
锦楠抬起眼睛,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在无声的眼里,锦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不理智的吧,无声说过做卧底最重要的是理智。
无声却是一笑,眼睛眯起来往走廊那边瞟了一眼,“现在想要抓住这个黑警也许是个好机会,你说是这些人中的谁呢?”
锦楠回头看去,走廊里一共四个人,全都是便衣警察,而且都是熟悉的面孔,甚至有两个还是丽清姐当年的同事。锦楠还见过呢。
她慌忙的收回视线,在拐角处,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无声没给她喘息机会,抓着她的手就拐进更衣室。
屡试不爽的招数,等两人从里面出来已经是白大褂眼镜口罩的武装上。
锦楠装做护士,甚至还推了一个换药的车子。
俩个人大摇大摆的出了电梯,走上了二楼的走廊。
可是当电梯门刚打开,锦楠他们走出来,就有个长发女人低着头,裹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穿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和她擦肩而过的走进电梯。
无声穿着一身白大褂率先走在前面,锦楠推着车子走在后面,那个女人低着头,非常低调的在她身边走过,只是这一擦肩,锦楠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可是一事竟然想不起来,只觉得熟悉。
一时免不了,疑惑的回头,正巧,电梯门在自己身后关上,锦楠只看到那长发的末尾,并未看清面孔。
锦楠没来由的皱眉,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有些发愣。
可是前面的无声已经停下来咳嗽着示意她。
锦楠也就没多想,跟在后面。
这条走廊上不止一个病房,路过其他病房,锦楠和无声假意查看一番,发现只是普通的病房,看来陆翰成出事后并没有住进警方特有的病房区,而是在普通住院部,可是竟然还有警方的便衣在走廊里装作家属巡查,这就有些让人疑惑了。
锦楠和无声走的很慢,走过那几个便衣身边时候,正巧他们在说陆翰成的病情。
锦楠不免装作整理推车上的药物,停在了附近。
“陆队这次真是命大啊,那一枪再偏一点,唉。”一个有些痞的警员穿着一件棒球服,靠在墙壁上点了一支烟。
一旁的老警员附和着,“你说怎么回事呢。”压低声音,可是锦楠受过唇语训练,所以即便只是口型她也看的出来对方在说什么。
“怎么最近总出事,先是精英队被全员检查,然后陆队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叫上老毛他们出去,可是谁知道呢,老毛的老婆刚生二胎,可惜了,人是醒不过来了。”老警员感叹着。
“那家火锅店调查了吗,可都上了新闻了。”
走廊里人并不多,这一层住院的人不多,这一边更是安静,锦楠整理好药物在他们身边经过,老警员还多看了一眼没再说下去。他们几个几乎是在用手势和口型交谈,一边人是看不出听不出的,可是锦楠也是警校毕业的,这些暗语都懂。
心下更加沉重了。
无声看了锦楠一眼,突然转身,拿着病例走到那间病房门前,锦楠一下愣住,没想到他会突然走过去,心下一抖,想叫住无声,可是已经来不及。
只见无声看了她一眼,拿着一个本子走过去站在那四个便衣身边,向病房扬了扬下吧,“病人家属?”
那四个便衣一看问自己,显然没想到,上下打量着无声,可是无声根本没有要进病房的意思,也就放下了戒心。一个老警员点头。
无声装作在本子上找着什么,“最近多注意一些,不要沾水。”
老警员忙点头,可是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我想问问,大夫,病人昨天夜里就醒了一次,然后又晕过去了,虽然说脱离了危险期,可是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无声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警员,假意低头看病例,“我是值班大夫,之前的主治医生怎么说?”
旁边那个平头警察忙开口道,“说枪伤没什么关系了,只要卧床就行,但是被爆炸的火锅正好砸到脑袋,所以脑震荡了。”
“昨晚醒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