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警员回答。
无声点头，然后就离开了，到是让那几个便衣警察有些唏嘘。
无声大步离开，走到锦楠身边看了她一眼，她马上跟上来。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看不见那边的情景，无声才停下来拿下口罩，“应该没问题，你暂时可以放心。”
锦楠明白无声刚才所做的事，他们肯定戒备着，可是想要打探病情还是容易的。
“应该没有大概，恐怕中枪了，脱离危险但有脑震荡，可是没在加护病房，昨晚又醒了一次，我想应该没有危险，只要多加休息就可以了。”
锦楠点头，可是担心还是涌出来，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记得上一次去见他，就被那个老警员识破了，不能在陆翰成这么危险的时候冒风险，自己现在如履薄冰，一步走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锦楠回头看着那四个警员，黑警真的就在他们之中吗？
叹了口气，刚想离开，锦楠就看见尽头那个电梯又一次打开，里面走出了警队的几个领导，其中就有穿着便服的万处长。还有警局秘书等，手里拿着鲜花。
等等，鲜花。
电光火石，锦楠一下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惊，慌张甚至带点恐惧的转头看向无声，“我想到了。”
“什么？”
“那熟悉的味道。”
对，就是那熟悉的味道，刚刚那个并没有引起她多大注意的走进电梯的女人，她身上的味道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看到警局秘书手中拿的花，锦楠一下就想起了那个味道，是非洲菊和百合的混合香味。
这个味道她曾经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公安陵园，那条不经常有人经过的小路，那个人，那个，长得像丽清姐的女人。
锦楠心下一抖，她身上的香味就是鲜花的味道。
没有人会把非洲菊和百合放在一起。自己只见过一个这样做的人，就是她。
像是想要确认一样，锦楠突然回头再次经过陆翰成病房门口，正巧病房门开着，万处长带着人正进去。
透过开着的门锦楠看到，陆翰成熟睡的如同孩童一样安详的脸庞，她心中一动，但是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眼神快速的在关门前一扫，果然在他的床头看到了那束非洲菊，里面夹着几朵香水百合。
锦楠心下一沉，一个画面数字瞬间出现在脑海中，那个女人进了电梯，数字跳到了四停顿了。
那个女人那个好像叫什么飞鱼的女人去了四楼！
四楼！
“这里是住院部四楼。”
锦楠心中巨大震动，几乎站不稳，无声在后面扶了她一把，给她眼色，拉到拐角处，看到锦楠双眼惊恐，抬起头看着他，在自己观察那个女人的同时，电话里，那个女人也同样在观察着自己。她也一定发现了，是在同一家医院。
电话，一定在那个女人手上！
那个女人，就是丽清的孪生妹妹飞鱼！
而另一边，早晨大夫查完房，护士们刚换完药，吃过早点的病人都躺回床上，或看电视，或睡个回笼觉，总之此时走廊里还算比较安静。
精致的一张脸，因为画上了厚重不符合年龄的妆容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黑色修身毛呢大衣，将完美身材展露无遗，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她一直走到尽头的护士站，拿出手机拨通了刚才的来电号码，里面响起了电话铃声，有护士接起来，喂喂了两声，嘟囔着挂断。
她站在护士办公室门外，凝视着里面头看韩剧的护士良久，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却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一个推着换药车子的护士。
“抱歉。”她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身后有人经过，竟然还没有声音。
那护士点着头，推着车子走过，戴着口罩，从头到尾也没有抬头。
飞鱼警惕的一直盯着那护士推着车子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收回视线，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查看着自己口袋里陆翰成的手机。还在。
她端详着这只手机，像是用了很多年的老旧样式，一个这么念旧情的男人。
她嘴角微微上扬。翻着陆翰成手机里的电话。
都是警察同事的电话，只有几个，她挑起眉梢，手指在那几个名字上上下滑动，最后停留在刚才那个没有说话的人的电话上，上面的名字是，“演唱会门票”。
很奇怪的名字，却不是真的卖门票的。
将电话号码记录在自己的手机里，然后转身坐电梯下楼，买了一些水果，重新回到陆翰成病房门口，此时万处长等来看陆翰成的人刚走，门口就剩下那四个便衣，两个在无聊的抽着烟。
飞鱼带着笑容走过去，那四人看到，都有些发愣，又有些不好意的赶紧将烟掐了。
忙解释着，“就刚抽上。”
在医院里，尤其是病房门前抽烟实在不好，可是老烟枪了，平时也不注意这些，但在这个飞鱼面前这几个老油子警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队长躺在里面，在队长病房门前抽烟还被人家“家属”看见了，就有种被嫂子抓包的感觉。
虽然没明说，可是队长这些年苦哈哈的光棍生活，大家也都知道，陆翰成什么都好就是太痴情了。现在来了个长得一抹一样的，陆队对她说话的样子，以及这小姑娘的样子，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数。
可是不同于以往看见其他警员女朋友爱开玩笑的样子，就连老警员都觉得在这个姑娘面前开不起来玩笑。
她就像是有距离感一样，在人前蒙了一层纱一般。
那一颦一笑，都端庄儒雅，让人心情舒服。
可是老警员心里也同时唏嘘，明明长得一个样子，可是他却不能像当年和丽清开玩笑一样自在。
终究是不同的人吧。
飞鱼递上水果，“辛苦各位了，翰成还没醒我去问过医生了，说大概晚上就能醒了，我还有工作，不能常来，就辛苦各位了。”
警员不好意思的接过水果，说着客气，职责所在什么的。但听说队长晚上就能醒，都心情好了起来。
飞鱼装作不经意的，“一晚没睡了，你们四个怎么都守着啊，回去休息吧，留一个我下午过来换就好了。”
那个平头警察吃着香蕉，“这不是怕昨晚的人来，我们在这埋伏。”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老警察就拿着他手里的香蕉全塞在他嘴里。
“吃东西不好好吃，含含糊糊的说也说不明白。”同时暗暗警告性的看了那个警员一眼，后者一下觉得自己似乎是话多了，可是同时又觉得老警员有些小题大做，这可是“嫂子”，又不会是潜伏的犯罪分子。
但老警员还是笑着有些疏离的对着飞鱼，“不碍事的，队长早些年破案得罪了不少人还是小心为妙，小心一点好。”
飞鱼理解点了点头，眉头却人不禁挑起来，其实不问也能知道什么情况，没有住警队特殊病房，而是住普通病房，还有四个便衣看着。
昨晚火锅店爆炸事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却鲜少有人知道内幕。
如果不是那人给她消息，她也是这些云里雾里的其中一个呢。
只知道陆翰成的卧底在道上那些人之中，可是能否知道到底谁，就要看她的手腕了。
不过，她笑着，“我能再看看翰成吗？”
几个警员都表示很理解，放她进去了。
关上房门老警员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水果。
一旁的平头警员则是又拿了一根香蕉，吃的香甜，看到老警员的表情，有些疑惑，“想什么呢？”
老警员摇头，半晌，“这边有挺多水果店吧？”
“是啊，医院门口卖水果的最多。”
老警员拿着口袋里的小票，上面有水果商店名称。
水果店虽然多，但只有这家卖这种进口香蕉，而这家店在医院后门那个方向，从这里到医生办公室再出前门，想绕到后门似乎并不顺路。
看着老警员小心翼翼的样子，平头警员很是不解。“人家留洋回来的就喜欢进口的怎么了？谁像你小心翼翼的，你啊就是太细心，刑侦是好手，可是任何感情方面都是不能太仔细的。”
这句话有点刻意了老警员早年和老婆离婚了，因为工作太忙不能常陪老婆孩子。
只是老警员却并不生气，他那些事被同事们调侃的很多次了，只是看着水果，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老警员疑惑的摇头，确实没什么，可是怎么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呢。是自己多心了吗。
飞鱼将陆翰成的手机放回原来位置就离开了房间，又笑着和门口便衣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只是和老警员擦肩而过的时候，老警员突然一皱眉，眼睛很亮的瞥了一眼飞鱼披肩长发末稍的一个在灯光下一闪而过的东西。
眼看她就要离开，张口叫住。
飞鱼回过头，有些疑惑的，“还有事吗？”
老警员一愣，也许是看眼花了，也许是什么，自己现在却是尴尬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笑了两句，看着旁边的水果，笑着拿过去一半递给她，“我们吃不完的，放坏了浪费。”这动作到让一旁其他几个警员一愣。飞鱼也是一愣。
“不用了，你们留着吃吧，换班的时候给其他同事吃也好。”
说完就走了，可是老警员却是微微皱眉，眼疾手快的在收回手的同时，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的长发末端，将那不起眼的像是散落的一块鱼鳞一样的东西夹在两指之间。
假装去抽烟的走到洗手间窗台前，借着光亮，看清那东西，是跟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