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娅呲着牙，“真是掉链子了。”
锦楠却是紧张的手抖，看着那血一点一点滴在地上，卡娅脸上越来越苍白。
查看了一下伤口的位置，在左肋下方，不过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打在内脏上，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卡娅皱眉自己拿了药粉出来，锦楠赶紧洒在流血出，拿衣服给她包扎，“子弹得赶紧取出来。”
快速的看着电梯不断向上，一直到了五楼，三个人出来，锦楠又按了向上的数字，却背着卡娅，和小杰子从楼梯往下走，一直跑到二楼的包间。
二楼离事发地很近，对方不会想到他们躲得这么近，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能看到的摄像头都被锦楠打歪了，剩下隐藏在暗处的就没办法了。
踹开一个锁着的空包箱，叫小杰子挂上门，就扯开卡娅的衣服，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找到一个玻璃花瓶，敲碎了，拿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的隔开了下去，卡娅痛的咬着手臂，都咬出血来，锦楠利落的把子弹挖出来，卡娅已经浑身是汗，锦楠叫小杰子拿两枚子弹过来，撬开，将里面的粉末洒在卡娅伤口上。
顿时嘶嘶拉拉的声音，几乎要把皮肉烧焦一样的声音，卡娅嘴唇发白，满脸是汗，锦楠拿衣服撕成条给她包上，然后给她穿上衣服。卡娅靠在沙发上大喘着气，“现在要是给我来口酒就好了。”龇牙咧嘴，是真的疼极了。
“等出去了，让你喝个够！”
“你们这边东北有种酒挺不错，够烈，叫什么星的。”
“红星二锅头。”锦楠擦着手上的血迹答着。
“对对，就是二锅头，我就要那个。”
锦楠无奈的笑了出来，能中了枪还想着二锅头的，这卡娅还真是没谁了。“说你是yuenan过来的没人信，说你是东北过来的肯定有人信。”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的人，没准真是东北人也说不定呢。”卡娅笑着，半晌，“谢了啊。我欠你一条命。”
锦楠不耐的挥挥手，从口袋里摸来摸去竟摸到半包烟，扔给卡娅一根，两人在这个血腥味十足的包房里吞云吐雾起来。
“话不能那么说，我卡娅一码归一码，从不欠人的，将来一定还你。”
锦楠冷笑，“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现在这楼里大概全是抓咱们的。”
话音刚落，小杰子突然声音颤抖，看着门外，“糟了，好像来人了。”
“什么人？”
“还能什么人。”锦楠拿枪站起来，皱眉打断卡娅，“哪有人白天到包厢唱歌的，来得只能是敌人。”
锦楠走到门边上。细细查看，却是几个打扮服务生样子的在前头走着，后面跟着黑衣人，有几个甚至是刚才熟悉面孔，由服务生开门，一间一间包厢找着。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眼看就要到他们的房间了，锦楠回身看着包厢里面，灵机一动，拉着小杰子交代什么，将他和卡娅藏在沙发后面，“记住，一会千万别出声，等他们走了，在悄悄溜出去知道吗？”
卡娅一把抓住她，“你。”
“我什么我，我一个人跑得快。”不由分说，锦楠一把来开包厢门，故意让那些看到自己，然后速度极快的拎起旁边一只花瓶就冲着玻璃砸去，这里的包里窗户都是打不开的，都是一个平面的玻璃，干凿是打不开的，可锦楠有枪啊，啪啪子弹夹花瓶左右下，玻璃裂开口了，这时候黑衣人进了包厢端起枪来，向锦楠射击，锦楠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闪身蹲下，子弹全打在了身后的玻璃上，那玻璃终于不堪重负碎了一片，锦楠抓过窗帘，直接半跳半顺的下楼去了。
这些人显然那想到锦楠会从这里逃出去，赶紧走到窗边，有人跟着下去了，有人大喊着用对讲机让门前的人抓人。
然而锦楠早有准备，她只是为了引开这些人，好给卡娅他们跑出去的机会，所以跳下去并没有直接跳到一楼，而是到楼下窗台上，顺着窗台往侧边方向跑，所以钻了一个空子，想直接跑到码头上去，现在这个时段码头正是卸货的时候，人来人往的，还有海关。锦楠只要钻到人群里就是胜利。
可就在锦楠要跳出私人会馆围墙的时候，后背突然一痛，直直的从墙上跌下来。
仰躺在原地，这里是一处很封闭的小花园，看着天空白云朵朵，不远处飞鱼穿着一身皮衣，嘲讽着走过来，锦楠瞪着眼睛，想不到这样一个女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开枪，要知道不远处就是码头啊。
可是下一秒钟不远处的大门前就鞭炮声开来，似乎有拍电影的剧组在这里举行开机仪式，只有一墙之隔，甚至就隔着几棵树，飞鱼就敢在这种时候开枪杀人。
锦楠躺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站不起来，只见那人已经走到自己近前，“我想抓的人就没有跑的了的，锦楠，其实你让我很刮目相看，我一向最喜欢你这种女人，只可惜，在这场局中你必须死。我也是没办法。”
锦楠看着她，强忍着疼痛，意识在涣散，看着飞鱼的脸，一瞬间有些迷蒙，大概是体力到了尽头在加上中弹，终于撑不住了，眼前的张脸和记忆深处那张笑脸重叠，真的好像啊，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在意识涣散的时候，喃喃的叫了一声，“丽清姐。”
飞鱼的脸突然凝住，嘴角还带着胜利的笑，却一下子青了，“你叫我什么？”
可锦楠已经开始迷蒙，子弹打中的位置很疼，几乎能感受到自己血液在不断往外流，只觉得身体一点一点变冷。
飞鱼则像是疯了一样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拎起来，“你叫我什么？”
这一晃动疼痛此刺激神经，锦楠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喘着气，“我叫你蛇蝎女人。呸。”
“根本不是，你刚才说的不是这一句。”
锦楠似乎想到了什么，拉起嘴角，“你这脸看着很眼熟啊，和以前一个警察很像，不幸，我就是那个警察股曾经抓过的混混，可是你和她比差远了，虽然条子们都一个样子，可那个女人就是不同。”
飞鱼瞪着眼睛像是不可思议又像是突然发疯一样，“条子就是条子，有什么不同，都是一个样子，自以为是，以为天下都是他们说了算的，坐在办公室吃过什么苦头，做条子有什么好？”
被她拎着领子，锦楠忍着痛拉起嘴角，冷笑着，“既然那个条子对你不重要，那你现在激动什么？”
“什么？”飞鱼张大眼睛。
锦楠和她对视，“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条子。”
“我和她一点都不一样。”像是戳到了飞鱼的痛处，飞鱼一改之前的所有沉稳，彻底将暴躁暴露出来，发狂一样，锦楠甚至看到她双眼的红血丝以肉眼看的到的速度迅速蔓延，样子非常吓人。锦楠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却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飞鱼就像是突然变成了力气奇大的人。
“那个条子有什么好，条子有什么好，这就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好女儿？那我呢，我算什么东西？都是一母生出来的，凭什么她可以在他们手心里长大，而我什么都不是。
当个条子，这就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好姑娘，什么正义，最后不是连命都没有，活该早早陪他们去，也好，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早早去陪他们，这花花世界让我一个人享受。”
锦楠咳嗽着，被她抓着领子透过不气来，“你疯了吧你，放开我。”
可飞鱼像是已经听不到锦楠在说什么了，完全陷入了一种疯狂，“凭什么？明明长的一模一样，平凭什么有不一样的人生。我在美国被当狗一样虐待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她在干什么，在父母手心当个小公主？”
她愤恨的，“我被当做ji女一样，被那些禽兽虐待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当个劳什子的条子，被喜欢的男人爱着，她以为她活得比我好吗？还不是早早就死掉，对她再好的男人又如何，不还是一个人苟且活着，如果真爱她，怎么不和她一起死。”
“你个疯子，爱一个人就要放在心里，如果爱她就要替她好好活着。”
锦楠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受不了陆翰成被飞鱼如此玷污。
“都是骗子。我倒要看看她放在心里眼里真爱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让她那么神魂颠倒。让她连命都不要了。”
她哈哈大笑，像是发病一样，抽搐着，像是吸du者，拿出怀中什么不断地吸着，眼睛变红，突然眼泪横流，锦楠不知道这是她出现的幻觉，还是真的哭了，开始语无伦次，“她凭什么，死都死了，为什么，他还要记得那么清楚，我明明和她长得一样，为什么他说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飞鱼猩红的眼中突然意识迷蒙，一滴泪滑下落在锦楠的手背上，锦楠一愣，忘记挣扎，在这样夕阳西下的金黄里，发愣看着眼前的女人，此时的她像极了丽清姐，可是那眼睛却不是温柔阳光的，而是充满着愤恨和绝望。
锦楠愣住，情不自禁的又一次叫出丽清这个名字。
飞鱼一愣，更加愤怒的，举枪就对着锦楠脑袋，“不许叫我那个名字！我才不是那个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