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看资料，她这辆车之前出车祸了，就在你说的那个街口，却是被一辆货车撞了，受伤的就是安达的老婆，王桂枝，不是什么男人。”
“怎么可能？”
锦楠皱眉不可思议的翻看资料，有车子变型的照片，也有王桂枝受伤住院的照片，甚至还有报纸上的新闻，确实就是在那天那个路口处的车祸，可是当时自己离的非常近，不可能看错，就是一个陌生男人。
像是想起了什么，“当时至少有两三个司机下车查看了，还有人试图想将那个男的拉出来，对，十字路口应该有监控才是。”
“都找了。”云欢打断锦楠，指着后面的资料，“你仔细看看，那天因为附近工厂断电，导致线路短路，所以那天摄像头不好使了，并没有拍下视频记录。至于你说的那几个司机，公安局都有口供记录，他们都说是个女的，锦楠，你那天是不是看错了？”
“女的？”
锦楠瞪着眼睛，绝对不可能，如果自己一个人眼花了，那么卡娅也眼花了吗？可是为什么那天除了他俩，其他人都改了口供？
锦楠只觉得心跳加速，而且，怎么那么巧偏偏那天摄像头不好使了。
“你看，王桂枝被车撞伤了，还住院了呢，警队还去慰问了，不信你可以问问陆队？”
锦楠惊讶的看着资料，有照片，是在病房里，有很多警察去看她，王桂枝头上缠着纱布，但是脸色并不苍白还很红润，搂着自己的儿子。
一定哪里不对劲，锦楠皱眉，按照那天那辆大客车的速度，人不死也是残废了，可是现在王桂枝竟然只是受了轻伤，这可能吗？
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呢？
“这几个录口供的人地址有吗？”
“有。”云欢翻找了一下递过去，锦楠皱眉的看着，都是很普通的背景，一共三个人。
云欢看锦楠忙乎着资料，抿着嘴，“我观察我妈好一段时间了，我之前一直住宿舍，为了你我专门回家住了，我爸高兴坏了，一个劲的给我天天做红烧肉，弄得我最近都胖了。可我妈没啥异常，我还特意跟踪她了呢。锦楠，是不是你们搞错方向了，毕竟我妈教过的学生挺多的，除了我妈，无声，应该还有别人会那个密码锁吧。”
锦楠抬头对着云欢笑笑，没说话。
云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的念叨着，“好啦，我再回去观察一段时间，可我不是怀疑我妈啊，我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我会调查一下有没有人会那个密码锁的，可怜我的腰围啊，都要被我爸喂胖了。”
云欢的父亲刚刚退休，退休前是省里公安部的领导，听说年轻时候很是个传奇的神枪手呢，所以才教育出云欢这么优秀的女警。这也是云欢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所以在学校里时候第一次打枪却输给了锦楠，心里特别不平衡，她一个神枪手的后代竟然输给了一个女流氓。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回想起当初真是幼稚又幸福。
“喂，以后案子结了，你会回警队吧？”
“不然呢？”锦楠看着资料，答着。
云欢抻了个懒腰，“回警队有什么好啊，还要看那些小人的脸色，我都干够了，不然以后咱俩辞职开个侦探所吧，到时候还是搭档，还能破案，到时候成名了，警队还能请咱们当顾问，刁难刁难那些小兔崽子。”云欢畅想着。
锦楠却是头不太直接拒绝，“不要。”
“为什么？你瞧不起我？”云欢直接炸庙了。
锦楠没回答继续看资料，云欢楞了一两秒，嘴角拉起一个坏笑，“说实话呗，咱俩都这关系了。我看过你资料，你说你一个在社会上混的，怎么突然就考警校了呢，而且好像还和陆队那么熟，还有他以前未婚妻好像也挺熟的。说实话吧，你是不是。”
锦楠抬头，眼睛直视云欢，“是。”
她的突然坦诚直接让云欢咽了口吐沫，不可思议，“真的假的，你喜欢那个木头。”
锦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继续看资料。
“我宁愿你和无声哥在一起，最起码还有可能，可是你喜欢陆队长，陆队啊？那可是陆队？除非你长了张丽清姐的脸，否则，你就如同，网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如同在机场等一艘船，永远不可能啊？”
锦楠眼睛突然失神，“长了同一张脸就可能吗？”
云欢一愣，不知道锦楠突然这个样子是为什么，怎么对这句玩笑话这么认真起来，“本来就是嘛？你看陆队长每年什么私人活动都没有，整天就是工作工作，破案破案，家都不回，几乎睡在局里，他唯一能风雨无阻坚持的与工作无关的事，就是去公安陵园看丽清姐，你说长同一张脸有没有用？”
锦楠心里一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压在心上。
半晌起身，“我去调查这几个人，下次再约。”
“喂喂，你就这么走了？”
“好好调查。”
锦楠挥了挥手。
云欢一口气憋在心里，“有你这样的吗？你倒是让我避个嫌啊，那可是我亲妈。”
虽然就算是亲妈，如果是犯了罪，她也会劝其自首。
锦楠拿着这份名单从地下录像厅走出来直接坐到无声车上。
无声正点着一支烟。锦楠上了车，无声没有急着开车，而是等到云欢带着帽子低着头从录影厅里出来，一直小时到街道对面，他细细的观察着她身前身后，才放心的把车开起来。
“她身边没人，我早就看过了，你还是那么谨慎。”锦楠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着。“张敏主任似乎没问题。她不会想到自己女儿是咱们派去监视的，如果真是神秘人，早就会暴露，哪怕一点蛛丝马迹，云欢也没找到。
你知道的，云欢是不会徇私的那种。就算那个人是他亲妈也没用。”云欢就是那种刚正不阿的脾气，一路从警校上来，都是那种大义凛然随时能大义灭亲的正派警察。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锦楠和她不和的原因。
“别把话说的那么死。”
“你不相信云欢？”
“我只是不相信人心而已。你我都是父母不在身边的人了，自然不动懂赖父母亲情的人的心情。
锦楠，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懂情。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亲情还是友情，情这个字，都是没法用理智判断的。案子就是案子，不能凭人情，也不能徇私情。我就犯过这样的错，我不希望你也是。”
锦楠一愣，没想到无声会突然说出这么多感慨的话，但同时也明白他在说什么。魏宝莲是他的弱点，也是他卧底生涯中唯一犯过的错误。
可是正因为魏宝莲，无声才更像是一个人，这世界上从没有完美的英雄，没有完美的正义，也正是因为残缺，人才是人，不是神，才是更真实的存在。
无声拿起手机，上面有一条波动的线。
“这是什么？”
“我自己发明的植入软件，只要发条信息就能植入，能测心跳，如果你非要加上什么形容词，叫它测谎仪也行。”
“什么，你在云欢身上放了这种东西。”
“不然呢，我怎么能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锦楠看着无声突然那有些不认识了，但是不得不佩服，他比自己更像一个合格的卧底。
“还好，目前为止没有异常。”
“你疯了吗，你在你导师女儿身上放这种东西，班门弄斧吗，只要张敏主任看一眼她的手机，马上就会发现这个植入源软件的，到时候，我怎么面对云欢？”锦楠皱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无声却是眼神冷峻，“就是让她看到的。”看到了，之后的行为才能判断一个人心里有没有鬼。
那案子里三个做笔录的司机，一个是出租车司机，两个是私家车，资料上显示，那两个私家车一个是给领导开车的，另一个是开了一辆十几万小康车的公司职员。
这几个人都很普通，笔录也很正常，可是锦楠就觉得有些怪，这几个人的笔录未免也太一致了，就好像对过一样。
她和无声先去了那个小职员的公司。
在龙运大厦二楼，一家小的广告公司，叫广告公司，实际上就是设计宣传彩页，印个传单的那种，公司老板常年不在，公司就三个人，一个副经理，就是老板的老婆。
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是平面设计，剩下一个设计就是这个小职员，三十上下，带个眼镜，工作很忙，薪水不高。锦楠查过他的账户，并没有额外进账，所以不存在收买这种，而且收买容易被人拆穿，这种大事故，王桂枝应该不会那么傻。
到了公司门口，锦楠就被这公司的格局震住了，就一个办公室的小隔间，竟然还被称为公司，里面全是宣传单，乱七八糟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锦楠敲敲玻璃门，对着里面的中年妇女，“请问，王伟在吗？”
那中年妇女抬头还没等说话，就出来一个上了年纪却浓妆艳抹的女人，“找王伟干嘛？”
锦楠还没等说明来意，王伟就抱着一摞资料过来了，累的满头大汗。
“王伟有人找，上班时间，可是要扣钱的啊。”女经理阴阳怪气，王伟放下资料，一脸茫然看到门口的两个人，“你，你们谁啊？”
听王伟这么说，那女老板看向锦楠的眼神更不善了，咳嗽了几声，锦楠就笑着，“我们想印一批传单，别人介绍了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