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爬进病房，扑在病床边上喘了半天，抬头对着陆翰成，“我就是想看你的警惕性高不高。”
可她的笑容有些勉强。陆翰成看了她半晌，也笑了出来，“多大个人了，还这么爱玩。”
她是不敢走正门，那边兴安树倒猢狲散，其他帮派像是一夜之间都得到了消息，在她还没来得及从公路上撤退，就有人杀过来了。
她知道是上帝之手放出的风，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也失败了，对于上帝之手就是在没有用处的人。可是她抬头看陆翰成，那张脸逆着光，看的不是很清晰，可是她就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心里本能的一种东西无法控制一样，她变得不理智了，变得越来越不像是飞鱼了。
她低头掩去脸色的苍白，胳膊上的子弹自己刚刚挖出去，她现在真的是孤身一人了。就为了眼前的男人，有时候连飞鱼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着了魔了。明明一开始只是好奇，一开始只是来看看丽清生活过的痕迹，看看在自己吃苦受罪的时候，她都在做什么。被人爱着吗？
爱？对她来说多么奢侈的词汇。
看着垃圾桶里扔掉的外卖盒子，皱眉，“你吃过了？”
陆翰成观察着她，手臂受伤了，可是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没吃吧，我帮你叫份外卖。”
“别。”
她打开窗户，从栅栏上挂着的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本来买了你喜欢吃的虾饺，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吃了。”
陆翰成一愣。这家的虾饺在城东，她从绕城高速老路到城东，明明中了枪了，竟然还去买什么虾饺，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溢出来。记忆里，丽清一脸埋怨，“我啊，刚考完试就去给你排队买虾饺，你却值班不回来也不说一声，你想气死我啊。”
他晃晃头，不想去想这些。
看着他皱眉。
飞鱼笑着将虾饺放进病房的小冰箱里，“明天再吃吧。”说吧毫无预兆的回身突然抱住陆翰成，后者一僵，“怎么突然，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本能的往外推。
“就一会不行吗？就把我当成姐姐一会不行吗？”
陆翰成一把甩开，“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就是你，她就是她。飞鱼，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他瞪着眼睛神情激动。飞鱼心里立滑出一丝苦涩，“有什么不一样，陆翰成，你心里难道没有把我当丽清的时候吗？我和她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的太多了，飞鱼，我只当你是她妹妹，你如果这样的话，别怪我朋友做不了。”
飞鱼抿着嘴，半晌，点头，“好。”眼中划过一丝伤感。气氛一时尴尬，陆翰成皱着眉，拄着拐走过去拍拍她，实际上是将一个鱼鳞一样大小的东西放在了她的头发里，如果不仔细弄，洗头发都不一定摸得到，洗的掉。
然后皱眉像是心思沉重一样的坐在一边，点起一支烟，“受伤了还抽烟。“飞鱼一把抢下来。
“没办法，案子多，警察内部有奸细。”陆翰成装作不经意的。
飞鱼眼神惊慌了一下，转了转，“陆翰成，你不累吗？就没想过不做警察了。”
他听着好笑，“我不做警察做什么？”
“可以有很多可以做啊，你一直就呆在这城市里，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可以去旅行，去外国，去很多地方啊，你要是可惜了自己身上的能力，你可以当私家侦探啊，在国外华人多的地方，你可以帮助很多人，既不用在这里只赚这么一点小钱，又不用担那么大责任，也不用看当官的脸色。”
陆翰成笑着摇头，“我啊，当了十几年的警察了，做不了别的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以前丽清活着的时候也说喜欢旅行，那时候我俩年轻在警队，没时间又没钱，到想过，后来，丽清。”
他叹了口气，“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对我来说现在就是抓到幕后黑手，帮丽清报了仇，这就是我人生全部的追求。说实话，你的很多想法和做事的感觉还真的有点她的样子呢，也是，到底是姐妹。”
飞鱼低着头连隐藏在阴影里，“大概，我总是想活成她的样子吧。”她喃喃的。陆翰成，“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刚才说幕后黑手？”
“对，这世界上有很多表面看起来是一种人，实际上是另外一种人，而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危害社会的黑手往往还就是你身边的人。”他抬头看向飞鱼的眼睛，那眼神她他身上一抖，忙转移话题。
说起了陆翰成小时候，说着说着就笑得很开心，陆翰成不经意一般的，“你以前呢？”
“我？”飞鱼眼神暗了一下，“我以前，都记不清了，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要我说具体的一件一件事，我就想不清了，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可是细节都像蒙上了一层雾。”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陆翰成从锦楠那边知道了飞鱼背叛了上帝之手才落到现在这样子的时候，有些微微的惊讶。
锦楠也是思量了很久才说了，可是她没明说，陆翰成又怎么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个人时都真心，他很明白，再加上那是丽清的亲妹妹，所以他惊讶，不忍心，终究于法律是无意的。
他只求飞鱼能最后做个污点证人，活下来，也算对丽清的交代了。
“我？”飞鱼回头看着陆翰成，突然沉默了，看了半晌，“是不是我以后有什么事找你，你都能帮我？”
“是。”
“因为丽清？”
“对。”
飞鱼突然笑了出来，“你还这诚实，就不能骗骗我吗？你什么时候能是因为我，仅仅是因为我飞鱼呢？”可她又像是自嘲的，“算了，如果没有丽清，你大概都不会理我的。
陆翰成那我要去办一件大事，这件事了了，答应我一个条件行吗？”
“什么条件？”说道大事陆翰成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看着这个像极了丽清的女子，皱起了眉头。
“先不告诉你。”飞鱼似乎心情变得很好看着窗外的夜空，突然回头对陆翰成一笑，调皮的，像是偷偷背着大人做了什么坏事的孩子，但这一笑，让陆翰成一愣，心里划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和丽清的影子重合。他有一瞬间失神，可是下一秒钟理智就回来了，慌忙的回头。“我去医生那一下，看看片子，你早点回去吧。”说吧就推门离开，实际上靠在墙壁大口喘着气，他这究竟是怎么了？陆翰成你理智一点不行吗？
而此时病房里的飞鱼，却是望着他的背影，陆翰成，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拼着最后一把。
说吧拿出一直关机的手机，打开，一条短信正好进来，皱了一下眉，离开病房，走到街道上，脸上写满冷意，拨通电话“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帮你除掉锦楠。”
对方似乎一愣，只一秒钟，飞鱼知道自己赌赢了，拉起嘴角，“成交吗？”
“你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还不确定，现在刚刚知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为了上帝吧，所以必须除掉锦楠。”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在上帝之手身边这么多年，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她也隐约猜出了上帝所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一开始觉得惊讶不可思议，可是在上帝之手所有布局都掺了一脚之后，细致的她慢慢摸出了规律。
“太聪明的人，总不会活得太久。”对方似乎在笑。
“除掉锦楠太难了，即便你是上帝之手，你也无法保证不一着不慎把这盘棋全毁了。”
对方声音一冷，“你为了个男人还真是豁的出去，就不怕引火烧身？”
“要么自由要么死，我飞鱼早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还要多亏了您呢我才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要你放过我和陆翰成，锦楠我帮你除掉，不然，只要你还有想动陆翰成一根毫毛的想法，我就马上把真相全都揭出来，到时候上帝的梦想毁了，你也玩蛋。”
她冷笑着，“这可是走到最后一步了，这么多年的铺垫，不就是最后为了这一招的成功吗？这个交易，你并不吃亏。”
对方似乎声音隐藏在一片漫不经心之下，“可以，不过我不会提供你任何支援了，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还真怕你反咬我一口呢。”
飞鱼放下电话，眼睛眯起来，思量了半晌，打给了另一个人，“合作如何？”
对方像是早就意料之中，“早就准备好了，说说价码吧。”
“一个卡娅，一个景天。”
“成交。”
锦楠在医院的时候，接到了云欢的电话。
地下录像厅还是那个房间，云欢将一叠资料递给她，里面包括照片，“我妈那边我真没查出什么，但是我查出另一个人了。”
她指着资料上的一处，“你上次不是问我安达副队长那辆车吗？我查了，那辆车没卖，就是他老婆在开。”
“老婆？”锦楠皱眉，如果自己你没记错的话，当时那辆车应该是个男的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