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楠在窗外又看了一会,便悄悄从前面大厅出去,只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叫住自己,心下一惊,带着孤疑,努力保持平静的回头,没想到是那个老警员。
“有事吗?”
老警员看了她一会,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这姿态让锦楠心跳加速,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余光查看着附近可以逃跑的路线。可这个警察却试探性的问着,“你是不是那个。”他想着词汇,“以前总进社区派出所的那个小姑娘。”
锦楠皱眉看着他的眼睛,心下已经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却没有出声。“
“就是每次丽清或者翰成来接你的那个小姑娘。”
锦楠心下一沉,记忆铺天盖地的袭来,怪不得自己从第一次见这个老警员就有些眼熟,在自己还小在社会上混的时候常被送进派出所,但是因为年纪小,需要监护人来接,所以她打给丽清姐,再后来,因为陆翰成就没有去过派出所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见到故人。只是他不是刑警队的吗?啊对了,陆翰成说过,那段时间经警队下基层,培训基层警员。
可见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记得她,只是不知道之前开枪打过她,这事记不记得了。
锦楠撇过脸,“抱歉,您认错人了吧。”
老警员眼神有些迷茫,是自己也把不准,还想再说什么。
锦楠就匆忙的走了。
那老警员若有所思的盯着锦楠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这孩子真的很像呢。”
记得那个小姑娘总跟着丽清,警局的年轻小子还开玩笑,是不是丽清给陆翰成找的小媳妇,其实那个小姑娘长的虽然那不像丽清,可是神韵很有丽清的样子呢。
老警员想到楼上那一个,不免叹了口气。
锦楠匆匆的离开了医院,心里很乱,接受的信息太多,头疼的厉害,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没想到一进门,还有灯,仔细一看是小杰子盖着一个羽绒被躺在沙发上,听到有声音抬起头来,揉揉眼睛,“锦爷。”
锦楠心里一暖,“怎么不回房间睡去?”
“看你还没回来,想着等等你。”
锦楠坐到沙发上,看着小杰子摆在茶几上的一些纸片,上面写着一些生活基本支出。
细致到了买米买油,锦楠诧异的瞪大眼睛同时也有些惭愧,当老大的,竟然从没注意过这些细节,自己是做卧底的,工资有人发,可小杰子自从跟了她就东奔西跑的,除了之前有洗浴中心等收入,后来夜华也倒了,什么都没有了,自己竟然没想过要给手下发工资,真是个糊涂的老大。
“这些开支,都怨我,一直事情不断也没想到这一层。从今天开始我没月都给你零花钱,这些支出不用你,好不好。”
锦楠伸手去拿钱包。
小杰子却制止住了她,“无声哥早就给了我了,锦爷,我想问你的不是这些,之前一直大家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无声哥?”
锦楠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件事,脸上顿时有些发烧。
“你在说什么呢?无声不就是咱们的兄弟,我是你老大,他是我老大,还能是什么。”
小杰子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真的?”
锦楠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你这家伙在质疑老大啊?”
说着从钱包拿出一张卡给他,“无声哥给你的是无声哥的,我是老大,这是我给你的,之前是我疏忽了,根了我一天,我就养你一辈子。听见没?”
小杰子似乎很高兴,笑得合不拢嘴,拿着卡。露出小虎牙,“这可是你说的啊,锦爷,我可要跟你一辈子,你要养我一辈子。”
锦楠看着他捏着卡的兰花指,突然那心情好了起来,这货,怎么一高兴就像个小姑娘似的,顿时有些恶趣味的,“对了,杰子,我是你老大,我都给你零花钱了,你是不是得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
小杰子脸立马红起来,“锦爷你怎么和他门一样啊,真是,真是流氓。”说着害臊一样的狂奔回楼上房间,到弄得锦楠在客厅里哭笑不得起来。
锦楠和无声接管兴安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窟窿有多大。
不管是之前九爷让兴安变得分崩离析,还是后来戏子搅乱了兴安所有的格局。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从兴安生死存亡的大局出发,这一点上平心而论,谁也比不上常兴。
九爷是一心想开拓他的药丸市场,那些赌场夜总会他都不感兴趣,而戏子,他掌控兴安不过是贪图景天集团的背景。说到底,想认真当这个家的也就只有常兴。
赌场亏损的厉害,锦楠翻了翻账本,皱眉,摔到管事的脸上了,从赌场的阿志跑了以后,白板倒了,常兴掌管这里有心无力,戏子好不容易倒了,常兴被自己给直接整理死了。
这道上鱼龙混杂,哪那么多义气当头的兄弟,大多是浑水摸鱼的混混,赌场乌烟瘴气,之前竟然发生了明抢客人的情况,以至于生意一落千丈。而旗下的几家夜总会,因为经营不善,妈妈桑都带着姑娘们跳槽了,人家也是要吃饭的。
但是很奇怪的是,药丸生意,九爷不在了,药丸竟然还在继续,锦楠甚至还在夜总会门前看到了兜售香烟的老太太。
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竟然又回到兴安内部。
兜了一圈竟然没抓到人,锦楠直接将账本甩在了管事脸上。兴安经过几次大清洗,老人儿已经都没有了,这些个愣头青,办事不会办事,查资料不会查资料,只知道耀武扬威。
锦楠差点背过气去。无声则是从头到尾很淡定,伸手,旁边黄鱼将烟放到他手上,点上,很有的老大的做派,他起身,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毫无预兆的一个耳光摔在那个赌场管事的脸上,下一秒钟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手起刀落,那个管事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鲜血喷到其他人身上场面骇人的厉害。
因为是兴安重整大会,有些人想趁此机会单干,自然是不来的,但这些还是少数,无声哥在道上的名头也是有的,又是兴安的老人儿了,所以大多数场子的管事或堂主还是乖乖来了,但大多没见过什么市面。
被无声这个下马威吓的众人一得嗦,有人尖叫着摔倒在地上。
而那个被割了耳朵的则是在地上如同一个怪物一样,啊啊的大叫着。
无声眼中闪过厌恶,对小弟说道,“送医院,也许还有机会接上。”
那个管事的小弟也不敢怠慢抬着老大就走了。
锦楠他们带来的人都是余柯的人,之前余柯强势的从飞鱼手上将地盘手起刀落的夺过来,手段已经非常厉害,据说当时几个强硬派都死得非常惨,所以在无声这个下马威后,在场的管事几乎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了。
锦楠眯着眼睛打量一圈,竟然扫到一个熟人,就是当初追着他们不放的那个豹子。
察觉到锦楠的目光,豹子躲在两排人后面低着头。
无声显然也看见他了,指着,“豹子?出来。”
众人同情的眼光看着他,要知道当初豹子可是兴安崛起的一匹黑马啊,很得常兴的意,而且当初抓捕无声哥的时候,他可是带头人呢,听说还打了无声一枪呢,这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来了,可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没想到,有一天无声能再次成为兴安的大佬。
而当初抓捕无声哥的那些个小弟们,在听到风声后都连夜跑路了,可唯独这个人,树倒猢狲散,小弟都跑没了,还坚持留在兴安,众人都说这人疯了,不赶紧逃命,此时有当初在常兴手下不得意的小弟,都带着一种报复的心里。
豹子瘦了不少,脸上还带伤,那天飞鱼和余柯大战,他是守卫赌场,可最后还是沦陷了。
无声眯着眼睛盯着他,很是好奇,可是这个包豹子去很有趣,眼睛很是明亮的看着无声。
无声示意黄鱼将枪拿来,众人让开,无声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二十出头很是意气风发的男孩子,说实话,连锦楠都有些佩服这个孩子,竟然不跑,可是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好像其他人疑惑只有他们当事人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无声将枪递给他,其他人眼中我闪过惊讶,接着看那个豹子几乎眼睛都没眨,对着自己一条腿就是啪的一枪。然后枪落地,抽搐着苍白的,疼的不行强忍着只是跪倒在地,并没有像刚才那个赌场管事一样丑陋的打滚。
无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个豹子却是忍着痛,“你今天不杀我,我以后一定创出个天下。”
周围有人冷笑,嘲讽。
可锦楠却很欣赏他,拉着嘴角没出声。
无声却是冷笑,“你觉得自己凭什么?”
“就凭我敢想敢干,不怕死。”
“可这世上敢想敢干的不怕死的人多得是,你又有什么优势呢?”
那个豹子似乎被堵的哑口无言,无声起身拿起地上的枪,指着他的头,半晌,“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记住这条命是我无声给的,在这个道上混,早晚是要还的,你欠我一条命迟早要给我,就算没给我,也要给我的兄弟,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