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短促的汽车鸣笛,一辆加长的布加拉迪缓缓停在了半阖的老宅大门,成功吸引了在场宾客的注意。
顾程程刚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朝着两人走去,一边打量着来人。
先后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在众人的目光的洗礼中一步一步向主宅走近。
男人那刀削斧凿般深刻的五官,坚毅刚强的气质,正是与顾程程有过一面之缘的欧阳瑾。而他身侧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色的贴身晚装,清纯得犹如出水芙蓉,挂着得体的浅笑,嘴角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刚和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奇妙的糅合在一起,真真是一对璧人啊!
懒懒散散把玩着酒杯的陆向北,漫不经心的的掀起眼皮,在看清女人的刹那,“啪嗒”一声脆响,杯子应声而落,而他浑然不觉,慢慢直起身,站了起来,眼神如有实质般,黏在男人身侧的女人身上。
顾程程望着如此反常的陆向北,心头隐隐掠过不安。
她走过去,犹豫着伸手挽过陆向北的手臂,男人虽未推拒但明显全身僵硬,顾程程的笑意冻在嘴角,她盯视着身旁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她这么明显的注视,可是男人余光都没有一个,顺着他紧紧攫着的目光,赫然是场中那个身姿蹁跹的女人!
顾程程深刻的意识到,此刻他们近在咫尺,两颗心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一向跳脱的古道离静静地靠坐着,扫过她的眸光复杂,而众人瞩目的欧阳瑾也无意间偏过头,直直朝着她的方向,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
游离在人群外的陆向南,看着焦点处的几人,嘴角牵起一缕笑意,不期然目光和欧阳瑾身侧的女人交汇,笑意更是加深了几分,女人瞬间垂眸,遮下眼底的情绪。
正在客厅跟一众老友品茗的陆老爷子闻讯走了出来,远远看到欧阳瑾,不禁暗暗喝彩,很久没有看到如此有气度的年轻人了。
“陆爷爷,在下欧阳瑾,家父欧阳少华,叔父欧阳少青,特意嘱咐晚辈过来给您拜寿,因事情耽误了,现在才赶过来,请您见谅。”说完,接过身侧保镖地礼盒,双手恭敬的递给陆老爷子。
“哈哈,难为欧阳贤侄的挂念,我还是十几年前和他兄弟二人有过交集,代我向两位问好,他们教导的小辈不错,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哈哈……”陆老爷子爽朗笑声响彻全场。
上流社会的圈子很窄,能跻身名流的,对京城真正的皇孙贵胄了然指掌,陆家如是,欧阳世家也如是,只是欧阳家近十来年的生意多涉足海外,嫡系也逐渐移居海外,渐渐淡出京城,这次欧阳瑾的回归,对他们来说,是个信号,直接关系着自己家族的走向。
全场都响起窃窃私语声,有知道欧阳家背景的,都在对身边的人普及。
“陆爷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嫣然啊!”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欧阳瑾身侧的女人上前半步,一脸濡目的望着陆老爷子,而紧紧握成拳,青筋毕现的手,出卖了她的紧张。
“哦,嫣然——”陆老爷子沉吟片刻,瞪圆的虎目微微下沉,堆起脸上的褶子,语气似乎淡了几分,“你不是出国了嘛,听说在那边待得不错,什么时候回国的?”
“陆爷爷,我前几日刚回来,听闻您八十大寿,就急急地赶过来呢!”喻嫣然脸色不变,语气轻快,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陆老爷子神色变化。
“真是个孝顺孩子,你和欧阳先生是——”
“欧阳哥哥是我一位长辈拜托照顾我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喻嫣然秋水般潋滟的眼望着身侧的男人,轻轻摇了摇他的衣袖,神态亲昵,“欧阳哥哥,是不是?”
“当然。”欧阳瑾大手轻轻地拂过她的一缕秀发,拿起放到轻轻一嗅,笑得几分痞气,慢慢地低下头,靠在女人耳侧,仅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我们是,互相照顾到床上去的——好友。”
众人只见到娇羞地美人儿将头埋在欧阳瑾的怀里,并无人注意男人话音落后,喻嫣然煞白的脸。
“向南,向北,你们年轻人多多交流,老头子精力不济,就不赔各位了,大家请随意。”眼光似乎无意中扫过陆向北,转身回了客厅。
顾程程识趣的放开陆向北的手,看着他笑容和煦的迎向欧阳瑾,陆向南也淡笑着凑了过去,随即,三人周边很快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嫣然姐,我是向西呀,你还认得我吗?”陆向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有意或者无意间,把顾程程和喻嫣然两人隔开。
“向西,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陆向西引着喻嫣然慢慢的走开,越走越远,她暗暗擦了把汗,爷爷给的这任务还真艰巨啊,既要防着二嫂和嫣然姐接触,又要防着二哥和嫣然姐见面,二嫂还好,二哥想做什么,又有谁拦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