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夏至
东风著意2017-11-28 02:063,290

  荀欢的视线落在宁赋渊放在他肩头的手上,随后又转而看向宁赋渊道:“宁赋渊……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看向他的眸子清澈干净,没有半分的欲望,先前若不是因为药性,她想来也不会做出那般惑人的举动……可便是因为这样,宁赋渊才会在怜惜之下,油然而生一种毁掉这一切的欲望。

  这样的一个女孩,若是真到了婉转承欢之时,又会是什么模样?

  宁赋渊微微颔首,随后低下头,一个吻便落在了荀欢额头上,她此刻穿着他的衣衫,但少女曼妙的曲线显露无疑,偏偏他的领口又极宽大,宁赋渊站在荀欢前头,视线微微垂下,便能瞧见那一片冰肌玉骨与暗藏的春色来。

  “宁赋渊,春天已经过去了。”

  她嬉笑道,一双眼睛仍是看着他,全然不怕他继续动作。听了荀欢的话,便是刚才有一股脑子的情欲,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宁赋渊忍不住嗤笑出声,随后松了荀欢的肩,转而点了点荀欢的脑袋道:“你这丫头,损人的功夫倒是见长。”

  荀欢一脸无辜,回道:“我都没说你登徒子,你却还道我损人了?”

  宁赋渊却不想再同荀欢斗嘴皮子,只道:“夜深了,快些回自己房间吧,难不成你还真想宿在我这里?”

  荀欢点了点头,却没有急着离开,所说宿在宁赋渊这里终归是不好,可有些事情她却还是没有搞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秦楼的?”荀欢问道。

  “素槐回来时见你不在四处寻你,我见着了,算了今日你也没有课业,想来是出门了,问了守值的车夫,便知道你是去了那秦楼。转念又一想,你一个小姑子去那里总归是不好,便寻了你。”

  “只是这样?”荀欢追问。

  宁赋渊却揉了揉荀欢的发,笑道:“到底给我留些颜面,只是听说顾澜笙同你在一起我便心中不悦这一事,你非要我亲口说出来吗?”

  荀欢抿唇,强忍住了笑意。

  “去了秦楼后,就见成碧在门口候着,神情很是紧张,秦楼里头也是乱哄哄的,京兆尹派了人来,似乎是楼里来了刺客,我心中担忧,便让成碧领我去寻你,成碧不知道你在哪,恰好那个唤作阿秀的姑娘来说你在楼上,我便匆忙上楼寻了你。”

  这么一说,她那是身边的仍是顾澜笙?

  荀欢心中不是滋味,那时的事情她记不清楚了,可若是真的和顾澜笙拉拉扯扯的,被宁赋渊撞上那可如何是好?

  “那你见到我那时……我……”荀欢巴巴问道。

  宁赋渊却伸手,用捏住了荀欢的下巴,不断的用指腹亵玩蹂躏荀欢的唇,他的眼睛眯了眯,随后问道:“你希望我看到什么?嗯?”

  荀欢的唇被他摩挲得微微泛红,看着宁赋渊这般邪狞的神情,荀欢大概便猜到想来是他看到了什么,她嘟了嘴,倒是没有想过宁赋渊的醋意比她一个女子还大,不过这件事情终究是她理亏,索性转移话题道:“那后来又如何了?”

  宁赋渊知道荀欢不把事情问清楚想来便不打算离去了,索性耐着性子解答道:“我到了二楼便见你有些不对,便将你带回了太学……马车上你一直手脚不安分,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止住了你……那香药性极强,但这类东西却也不是非要云雨才可解的,我便拉你在池子里泡了一个时辰,你仍是昏迷不醒,想来药性还在,便留了你在我屋内。”

  宁赋渊一番解释,荀欢也算了然了前因后果,只是心头仍略有顾忌,发问道:“那风月场所里头的事物,你是如何了解的?”

  宁赋渊却是哭笑不得,是该夸这小姑子的七窍玲珑,还是该责她的敏感小心?

  “看的书多了,自然知晓。”他答的轻描淡写,荀欢却是仍有疑虑,斜眼睨他。

  “无论是药还是香,目的都是为了诱出你身体里头的情欲,情欲消了,自然便于是了……还是你觉得可惜了?”宁赋渊又挑了荀欢的下巴。

  荀欢脸上一红,将宁赋渊轻佻的手打开,忙道:“事情既然理清楚了,那我便走了。”

  她拉了拉有些长的衣摆,往门口走去,推开房门,清透的月光映了下来,将荀欢的身影拉的极长,荀欢一只脚跨出门槛,宁赋渊却忽然上前几步,唤住了她。

  “荀氏阿欢。”他这样唤道。

  荀欢侧身回过头来,月光照在宁赋渊的脸上,一时间半明半寐,眼前他的神情朦胧,教荀欢看不出情绪来。但就如镜花水月般,愈是教人看不穿的,便愈是吸引着她。

  “我不敢太早给你保证,但若是一切成埃落定之后,你愿不愿嫁给我?”

  他的声音在耳畔回想着,如此清晰的,故而也令荀欢更加恍然。他走上前来,伸手抚上荀欢的脸,又道:“做我宁氏的妇人,可好?”

  这是求婚吗?

  她每每给他的答案总是愿意的,但这一次荀欢还是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你若要娶我,身边便不能再有别人了……”她自然是愿意相信宁赋渊的,可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他那么优秀的人,便是现在,便有一个程娇芳心暗许,那么以后,当他涉入官场之后,遇到的,见到的,为他倾心的女子,想来更多吧。

  一个程娇她尚且不自信,遇到更多的,她又如何应付得过来?

  宁赋渊却是又笑了,自从遇着这个女子之后,他笑的次数比以往多得多。“自然只有你,现在只有你,以后只有你,从今往后都只有你。”宁赋渊轻轻保证道。

  他这般回答荀欢自然是欣喜的,但浓情蜜意时说的话也不可尽信。

  荀欢笑了笑,退开一步,从门槛跨了出去,随后才抬起头来对宁赋渊道:“那便等那时再说吧,我说过愿意等你,便真的会等你,可若是到那时前,你便另觅新欢……我也不会再做纠缠。”

  “好端端的怎么臆想起这些起来了?”宁赋渊道,这小姑娘的心可比他想象中的清醒又冷静得多。

  荀欢却是又退开一步,走到了走廊上。

  “大概是因为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我的心也无法安定下来……只是宁赋渊,若你不是先放手的那个,那我注定也不会轻易放手的。”她看着它,神情认真得令宁赋渊一时恍然。

  “我知道了。”他说。

  他知道了,也很清楚,所以他不会放开,便是哪日她放开了,他也不会放。

  一晃眼便到了六月,结业在即,荀欢也是颇为紧张的。自那一日秦楼之事之后,荀欢便再也没有见过顾澜笙。顾嫣早已休业,荀欢自然也不能从她那里得知顾澜笙的事情,她原是想去问顾明的,但又觉得有些不适合,说到底她对顾澜笙带来的东西,终究是不好的比好得多。

  结业在即,太学又举办了一场堂试,以策论为题,大概便是让这些个太学生们对大周提供些自己的建议和意见,荀欢对大周没有研究,更何况这些事情她自然不能贸然出头,但既是太学组织的活动,她也不能太过随便,便写了些孟子孔子的文章上去,大周虽是以《明经律典》为主,但孔孟之说也流传较广,荀欢将他们的文章写上去,自然也不会过分突兀。

  只是荀欢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便从这里开始。

  公布策论成绩的那一日,荀欢想到自己的成绩定然不会太好,便没打算去看,但荀清匆匆忙忙前来唤她时,荀欢便想到,事情大概有些诡异了。

  站在太学的红榜前,那荀欢二字深深扎到荀欢眼里头。她的策论被评定为甲上,她到底没有熟悉过大周的国情,便是文章上的内容,也是随意写了些孟子孔子的话上去,任谁读了她的文章都能知道,而这太学中的夫子,也不会没眼力到这般地步。

  而对应的红榜的白榜上,正用朱笔写着宁赋渊三字。荀欢一时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宁赋渊的才学大家皆是有目共睹,便是失常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太学的夫子怎么会给宁赋渊这个成绩?

  “不可能!”荀欢实在是太过震惊了,她冲到人群簇拥的白榜红榜前对众人道:“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众人皆在各自碎语着,没有人将荀欢的话听进去。大周以九品中正制选官,而这策论便是选官的重要一环,她自己如何她并无所谓,可宁赋渊的名字在白榜之上,宁赋渊……

  不可能,不可能的!荀欢比谁都相信宁赋渊的才华,这件事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夫子,夫子,这一点是哪里搞错了!”荀欢看到站在人群之外的庄季便大声喊道,庄季没有做声,她便挤出人群来,抓着庄季的衣袖道:“夫子,这一点是哪里搞错了,宁赋渊他不可能,他不可能……”

  荀欢很慌张,至今仍是不敢置信。未等庄季说话,却忽有一个声音传来。

  “这次考试是朕亲判,荀氏阿欢,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身后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荀欢转过头去,眼中还带着隐隐的泪光。

  ——站在荀欢不远处的,正被一群人簇拥着,穿着玄黑色龙袍,大周的帝王周况正直直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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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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