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郎放下了撑额的手去拨弄了一下萧亭带来的两坛酒,捡起其中一坛朝着萧亭丢去,萧亭一反手,稳稳的抓住了酒坛。
“陪我坐会。”乔郎道。
萧亭挑了挑眉,在乔郎对面坐了下来。
乔郎无奈掀开酒坛的封口,摆开酒具斟了两杯,一杯朝着萧亭推了推,自个脖子一仰一杯酒已喝了个精光。
萧亭的视线落在了乔郎左手上,眉心不由自主的蹙到了一起。借着殿中的灯光可见乔郎左手掌心有一道红线往他的手臂延伸。相识两千多年,萧亭以往不曾在他掌心看到有这么一条红线。
乔郎眼角的余光发现了萧亭看自己的手腕,丝毫不以为意的放下了酒杯问,“还在生我的气?”
“殿下说笑了,萧亭岂敢。”萧亭收回目光,不可置否的回。
“不生气你就不会这么称呼我。”乔郎无奈,脖子一仰,又是一杯酒入了喉。他嘴角一弯,道,“人间的酒,是越酿越好了。”
“是啊,都过了两千多年了,有什么东西改变不了的呢?”萧亭别有深意的说,“乔兄,你说呢?”
乔郎装作听不懂萧亭的话,问道:“你此次去人间百年才回,有什么收获?”
萧亭道:“收获良多,只是不知道乔兄愿不愿意听。”
乔郎嘴角动了动,淡笑道:“你光捡着我不爱听的说,我自然是不愿听了。”
萧亭,“……”
“对了,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乔郎抬眸望着萧亭。
萧亭摇头,“抱歉。”
“……”乔郎无言,片刻他笑道,“不怪你。”
“可是乔兄,有些话尽管你不愿意听,但是我还是要说。”萧亭直视着乔郎的脸,不顾他开始发沉的脸色道,“修罗道虽为三善道的末道,但也仍有一个善字。乔兄,这漫长的年岁已过,往生也远,而她已非她,你又何必执着与过去那些事情。此事你搁在心间记了几千年,你心里定是在意那个人。那现如今你这般待她,难道痛苦的只是她……”
握着杯子的那只手猛的用力,杯中的酒水溅出了杯外。乔郎打断萧亭的话,冷冷的说,“这是我的事情。”
“但也是修罗道的事情!”萧亭一字一顿的提醒道,“修、罗、王、乔、祾、祯!”
乔郎,“……”
“人间道自远古以来,一直和修罗道不合。你身为修罗王,私自禁锢人间活人,此事说小可小,说大足以让冥界主司人间道轮回的钟离远……”
“够了!”萧亭越说越多,乔郎猛的抬手拍在了书案上,掌落声响,书案上放着的器皿皆都剧烈的晃荡了一下。
萧亭朝着书案望去,只见他掌落的地方,深深的凹了进去,明晃晃的五指印格外的刺眼。
萧亭笑了笑,慢慢的往后退却两步,目光冷了。
乔郎亦用他如履寒冰的眼睛望着萧亭。
萧亭右手放在了胸口,弯腰,又是对着乔郎行了一礼,漠然道,“萧亭失言,望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