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温暖,换得的是依依送别。
送走了心上人的穆苒,心间还留存着他的余温。他说等皇上病好一点,就安排人将她护送到幽州,同他成婚,然后永远的驻守封地。
她信。
乔郎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信。
在这种深信和难舍中,她骑着马回了甄府。一夜忘情,此刻的天色已经有点亮了。她刚到前院,府中护卫便过来将她的马牵往后院马圈。穆苒站在门口舒了口气,想着一会甄韦问起来,怎么跟他解释一夜未归的事情。
想了想,她上前推开了大门。门一开,后面出现了甄韦僵硬的脸色,她吓了一跳,使劲的按住扑通乱跳的心。等看清是甄韦的时候,她仓促掩饰道,“师父,是你啊,你怎么站在这里?”
“这一夜,你去哪里了?”果真,甄韦开口便是问穆苒为何一夜不回府。穆苒干笑了两声,若无其事的错开甄韦的身体,编道,“我很久没出门了,出去看日出啊!”
她的乔郎说,他是被皇上暗召回宫的。暗招,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呵,日出?”甄韦瞥眼朝着穆苒的背影望去,拳头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对啊……”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穆苒点头,岔开话题道,“师父,今天怎么……啊……!”
她的话还没说话,甄韦突然冲到她的身边,冷不丁地撰住她的手腕。丝毫没有防备的穆苒被甄韦吓的尖叫出声。
“为什么不说实话!”甄韦望着她恐慌的眼神,面目开始狰狞。从未见过甄韦这个样子,穆苒完全被吓懵了,一步步的往后退却。她每退一步,甄韦就跟着她近一步,直到将她逼到了角落。
穆苒害怕的望着甄韦,全身发虚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甄韦的手一起一落,扇在她的脸上。从未想过师父会如此对待自己,穆苒被吓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
她奋力的去推甄韦,纤弱的手腕在挣扎间被他撰的生疼。可是她的力气根本抵不上甄韦的一半,被他钳制的半分不得动弹。她一边挣扎一边喊着,试图唤醒失了理智的甄韦,“师父,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啊!”
甄韦使劲的推着穆苒,她的后背撞着房门。门开了,她摔进了房中。她缩在地上,恐惧的看着甄韦的脸,一步步的往后挪动。
此刻甄韦的目光犹如恶魔,哪里还有昔日疼她时一分一毫的模样?他单膝跪在地上,继续逼着穆苒往后退,狞笑道,“师父?哈哈哈!!”
察觉到自己怎么也唤不醒发狂的甄韦,更不知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穆苒只知道她不能再和他在一起。阴阳术在指间汇聚,朝甄韦攻击。甄韦反手挥袖,轻轻松松的将穆苒的法术挡了回去。穆苒趁着这一缝隙,从地上爬起,撒腿就往外跑。
可是她还没跑两步,手腕再度被他抓到。她只觉得天地在旋转,而后整个人狠狠的撞到了床沿上,她眼冒星星的喘着粗气,疼的脸色苍白。
甄韦从她身后而来,双手不余力的将她拦腰抱起,再一个用力,他扳着她的身体与他对视。
“师父不要,不要……”穆苒被甄韦眼中那眼神给吓的汗水湿透衣襟,苍白无力的求饶着,“师父,我是你的徒弟啊,你不能这样的……”
“我从来都没想要你当我徒弟!”
穆苒只得拼命的摇着头,拒绝和他接触。
甄韦彻底怒了,他一把抱着穆苒,将她重重的摔到了榻上。被摔晕的穆苒哼了一声。眨眼间,甄韦便爬到了上去,手脚并用的按住她,不顾她的抵死挣扎,压了上去……
这狠狠地刺激着穆苒的泪腺,满腔的悲愤涌满胸膛,穆苒哽咽出声。忽地,她的眉心一暖,似有东西感受到了她的悲伤绝望,红光在她眉心冲天一闪。早有防备的甄韦身形如飞的往后飘离穆苒的身体,拂袖转身望着在穆苒身前现行的朱鸟。
朱鸟如昔年那般,满目凶光的望着甄韦。得了救的穆苒猛的将被子往心口一抱,缩在了角落。
“朱鸟,你还以为我拿你一点办法都一点没有吗?看我今日……”甄韦的双指一竖,冷笑道。话未完,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老爷,新都侯来了,在前厅侯着。”
甄韦冲着门外的人喊了一声马上来,而后直视着朱鸟,“算你今日走远。”
朱鸟,“……”
“穆苒,你乖,等着师父啊。”缓缓的,甄韦的脸色舒缓了下来,对着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的穆苒极其柔和的说,那样子好像还是之前那个伪君子的慈爱。
甄韦走了很久,穆苒才从慌乱中醒转。双臂抱着自己的身躯,羞辱的眼泪凶猛的留着。
听见穆苒的哭声,朱鸟啼叫了一声,转身朝着穆苒望去。穆苒全身一颤,下意识的拿着被子捂的更紧了。
朱鸟挪动了一下身体,巨大的翅膀伸向穆苒,伴着那全身暖暖的感觉,穆苒浑身的衣服一件件的回了她的身上,穿的整整齐齐。
“你……”穆苒噙着眼泪,抬眸望着朱鸟。
但见朱鸟又冲着她叫了一声,火光一闪,它的身子虚化淡去,一道火光直直的缩回穆苒的眉间。
穆苒瘫软的坐在床上,阵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击着脑海。她一遍遍的深呼吸着,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以前的甄韦是什么样子的,但就现在来看,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今日他没强睡成功她,等一忙闲下来,毕竟要再度强她。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再去反抗他。她见门外无人守着,赶紧回房收拾了些许细软放在包袱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房间里画着阵法。
这个阵法,是空间传送阵,她在藏经阁里看见的,甄韦并不知道她学了整个阵法。这个阵法,能随机将人送到所在位置十里开外的地方。
她要去找乔郎,将甄韦是杀爹爹凶手的事情告诉他。她还要告诉乔郎,甄韦想害他,而且他欲言又止的感觉是真的,皇宫里肯定遍布新都侯和甄韦的眼线,否则他们怎么知道乔郎被哀帝暗招回长安?
十日后。
不识路的穆苒,骑着马,一直向北狂奔。她知道,幽州在北方,若是一直往北走,她一定能到幽州的。而她更知道,她一刻都不能停。甄韦不会放过她的,她要是不尽快赶路,肯定会被甄韦追到的。故而,只有晚间她会找个地方睡个觉,其它的时间都在赶路。马匹累的受不了了,她就找个驿站换匹马继续跑,好在钱带够了,一天换一匹马都够用。
累了、倦了,全然不管,只想快点到达幽州。
初夏的天阴晴不定,白天还是好端端的艳阳高照,傍晚的时候开始刮起了风。天色昏沉,狂风飒飒,眼看就要下起了霹雳暴雨。
没办法,她骑着马找了许久,终于在荒芜之所找到了一个破庙。她顾不得多想,将马拴在庙口避雨处,然后自己进了破庙。
可能是庙中经常有过路人歇脚,里面堆放了不少干草、枯枝。她拿着火石,点了一堆篝火,然后从包袱里掏出干粮和水,填充着自己饥饿的胃。等吃饱喝足了,她擦擦嘴,低低的叹息一声,翻出了乔郎送给她的玉佩,指尖拂过玉佩的每一处角落。
这一次,穆苒不得不停下脚步,想寻个地方等雨过了再赶路。可是她举目望去,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客栈或者驿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