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是一直在巫山修行的彩蝶。萧亭狐疑,“怎么是你?”
“公子有所不知。”彩蝶也看出了萧亭心中的疑惑,急忙苦笑解释道,“当初你与乔公子夫妇离开巫山后,巫山便来许多修道、修佛人士,那些人扬言要清山。”
萧亭惊道,“清山?”
彩蝶点头,“嗯,清山。据说是道协的一名很有名的道长命丧巫山,不知是哪个鬼怪杀的,惹怒了道协。道协便将这一切的罪责,强加到在巫山修行的一些山精中。另外巫山身上。而且巫山常年有居民失踪,巫山脚下有寺庙一座,那些乡下百姓便上寺庙请求高僧出山。一时间,佛、道联合,捕捉了许多山中同道。我也是无奈,和兔子精妹妹一同逃离了巫山。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捕,我们一路向北逃,才到了这个城市。”
听闻彩蝶的解释,萧亭敛眉深思。彩蝶口中很有名的道长丧命巫山引得道协震怒,如果据推断不错,这名殒命的道长应该便是青谷无误了。但是青谷本就为咎由自取,而且当时巫山中没有外人,道协的人怎么知道青谷死了?
而且,巫山中的山精在里面修炼几百年了,本就为山中固有居民,佛道二家怎会对他们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剿灭?
彩蝶叹息一声,难过道,“唉,公子,我知道你疑惑,我们也更疑惑。可怜那些修为薄弱的小妖们,十有八九恐怕……”
“行,我知道了,等我闲暇,查查那些佛、道教徒是怎么回事。”这次佛道围剿太过莫名其妙了,肯定事出有因。而且,山精妖怪死后也会归属冥界,冥界不能让他们死于非命。
“那公子,你……你还有别的事吗?”彩蝶惶恐不安的询问,生怕萧亭找她的麻烦。萧亭若有所思的看着彩蝶,“暂且无事。”
“那就好。”彩蝶松了一口气。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忽地,萧亭的目光敏锐的落在了彩蝶的右手上。她的右手拿着一个塑料袋,看上面的标志,应是某个大药房的。彩蝶目光一闪,急忙将药袋提起来给萧亭看,“一些治伤的药,方才不是说佛、道二门的教徒清山吗?当时是兔子妹妹先找到我通知我,我们两逃跑的时候,兔子妹妹不慎被一个和尚打伤,我买点药给她治伤。公子若不信,可以看看这些药。”
“算了。”萧亭移开视线。
“那公子若无事,我先回去啦?兔子妹妹伤很重,还等着药疗伤呢。”彩蝶小心翼翼的询问。
萧亭点头,“嗯,回去吧。”
“多谢公子!”彩蝶冲着萧亭行了一礼,将药抱在怀中,急急的转身。望着彩蝶的背影,萧亭心中忽地一动,急忙喊道,“等等!”
彩蝶身子微微一僵,有些恐慌的回头看萧亭,“请问公子还有什么事?”
“以后在外面,看见人别公子姑娘夫人的叫,这样叫法很奇怪,会惹人耳目。你说佛、道二人有人一路追着你们,所以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就算那群佛、道门徒不追你们,你们若是行事太过怪异,也会引起此刻本土佛、道二门的注意。”萧亭嘱托道。
“多谢公子提醒。”听着萧亭的话,彩蝶终于感觉到萧亭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满脸堆起了感激的笑容。
“行了,没事你走吧。”萧亭道。
“好勒,那公子多加保重,后悔有期。”彩蝶冲着萧亭挥了挥手,跑着离开了萧亭的视线。
萧亭望着彩蝶离开的方向,眉头越皱越紧,似在深思着什么。等她走远了,萧亭才慢慢的转身,朝着停车的方位而去。
忽地,他的手腕的印记有一道光芒闪过,他四处望了望。北方的冬天很冷,此番又是深夜,路上并无什么行人。他右掌在半空一挥,一个巨大的影像,出现在了面前。影像中,鹊翎面露痛苦,嘴角挂着一抹血迹,多名道士将鹊翎团团围住。
“说,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些鬼祟?”其中一名道士,面露狠色,厉声责问鹊翎。鹊翎捂住自己的心口,痛的额头冷汗淋漓。另一名道士冷笑一声,“别问了,这丫头嘴硬的很,一看她就知道她死都不会说的,她必然是跟鬼怪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道士,“既然如此,我们就替茅山一脉收拾了你这名叛徒!”
“再说一遍,我不是叛徒!叛徒是青谷!”遭受诬陷的鹊翎,即便是痛到脸色惨白,也绝不承认自己是茅山一门的叛徒。
可想而知,师门在她心里,地位有多重。
“你说青谷道长害死你师父,然而你师父死了,青谷也死了,现在便是死无对证,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在栽赃陷害?我们亲眼看见你助那群鬼怪逃脱,你还想狡辩!”
“各位,不要跟她浪费口舌,先将她抓回去再说!布阵!”
话音落,几名道士快速的走位着,道家七星阵法将鹊翎团团围住。在七星阵法的围攻下,即便是天赋极高的鹊翎,也无力抵抗。
看到此处的萧亭再看不下去了,直接身形一闪,身形消失。胸口正中一掌的鹊翎,身形摇摇欲坠的向后倒去,眼睁睁的看着招招直击要害的剑,朝着她的咽喉而来。宁死不求饶的她,索性将眼睛一闭。
预料的痛未曾而来,却传来了巨大的响声,伴随着那响声,有人痛苦的哀嚎着。鹊翎慢慢的睁开眼睛,朝着来人望去,眼眶缓缓湿润。
“没事吧?”萧亭挡在鹊翎的面前,微微的朝着身后的她看了一眼,询问道。鹊翎摇摇头,向着他前方望去。
“你是谁!”为首的道士厉声问。
萧亭直视着那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似彬彬有礼,却怒意十足的问,“我不过是一名无名小卒,各位道长不会听过我的名字。不过我很好奇,不知鹊翎如何惹到你们了,你们要对她赶尽杀绝?”
道士指着鹊翎,道出了她的罪名,“她背叛师门,残害同道,勾结妖魔鬼怪!”
“背叛师门?残害同道?勾结妖魔鬼怪?”萧亭眼露轻蔑,嗤之以鼻的笑了出声。道士们脸色皆都变了,纷纷朝着彼此望去。萧亭慢悠悠的转身,背对着他们说,“你说的这一切,她都没有做,诸位都回去吧。”
“你说没有就没有?”道士怒骂,“看来,你跟她是一伙的。”
“说对了,便是一伙的,你们又当如何?”萧亭懒得去理这群视障,冲着鹊翎问道,“你还能站起来吗?”
“嗯。”鹊翎咬紧牙点头,按住受伤的胸口,强忍住袭心的痛苦,站了起来。萧亭微微一笑,错开了鹊翎的身子,“那我们走吧。”
“嗯。”鹊翎应声,跟在萧亭的身后,缓步的走着。
那群道士见他们要离开,顿时急了。互相又给彼此丢了一个眼神,持着法器冲向走在后面的鹊翎,想要偷袭。
听见身后的声音了,萧亭身形突然移位,转瞬间便到了鹊翎的身后。他冷笑一声,右手凌空一挥,那群人纷纷定住了身形,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年轻人。
“我无意与你们为难,但是鹊翎是我的人,要动她先问问我。今日我不伤你们,你们且回去,别再来了。”萧亭漠然的转身,重新走回了鹊翎身边,领着她朝着一处僻静的地方走。
鹊翎跟在萧亭的身后,目光缓缓的变了,脑海里全是他的那句:鹊翎是我的人,要动她先问问我。
他说,她是她的人……
他们走了很久,只是随心一说,并无深意的萧亭,根本没有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走到了无人的街道,回过头望鹊翎。
仅一眼,他便发现鹊翎也正看着他,眼神令人深思。
萧亭,“……”
鹊翎,“……”
两两沉默,气氛静谧的诡异,天空中的雪花缓慢的飘着,徐徐的落在他们的身旁。看着萧亭的鹊翎,忽决定心口剧烈的一痛,身子摇晃一下,半跪在了地上,脸色更加的惨白了。
“伤的那么重,为什么不向我求救?”也顾不得她会不会多想了,萧亭急忙弯下腰,替鹊翎查看伤势。方才若不是感觉到自己下属的阴官即将殒命,他也不会察觉鹊翎竟然被同门围攻。
眼前这个人,太倔强了,要是认定要做的事情,只怕天雷也难以撼动。
面对近在咫尺的他,鹊翎的拳头反复紧握着,眼波波动的一番比一番剧烈。她缓缓的低下头,小声道,“我怕麻烦你。”
“你死了我更麻烦。”萧亭无语。
她是他签的阴官,本意留她在人间洗刷自己的罪恶,又可以在人间替他办事。结果偏偏是因为听了他的话,宁死也不多说半句,遭来同道的误会。要是她就此殒命,他只怕要在愧疚之下救她还阳。
到时候,比直接赶来救,更加麻烦。
“我……”以为萧亭是在责备她,鹊翎头垂的更低了,深切的自责感强烈的在周遭流转着。
“算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那群道士应该不会放过你的。”萧亭朝着四下望望,想了想,询问道,“跟我走吗?”
“可以吗?我不会太麻烦你吗?”听着他询问的声音,鹊翎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在鹊翎的目光下,萧亭点点头,“不太会。”
鹊翎,“……”
“走吧。”萧亭伸手扶住鹊翎的胳膊,再次运起传送术,将他们二人传回了车边。他将鹊翎扶上了车,继而回到驾驶位,朝着时钟看了一眼。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都快十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