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奕衡,我允许你有事情瞒着我,也允许你欺骗我,甚至允许你抛弃我,但是无论如何你自己都要好好的,好不好?”我就这么脱口而出。
不是善良,是心碎的成全。
权奕衡一愣,伸着大掌抹去我的眼泪,“小笨蛋,傻太太……怎么可以这么傻!”
好吧,我承认我又犯傻了。
“小笨蛋,我的小笨蛋,”权奕衡把他的脸压过来,轻轻吻着我的发丝,“没有的事儿,我不会离开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老子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我死。”
我的眼泪来得越凶了。
这个大笨蛋,说这样的狠话儿傻不傻啊。也许不管爱不爱,已经结了婚,已经是权太太了,他就把我当成他理所应当的负累了。
我哭着笑了,“什么时候回家?”既然选择了什么都不说,那么这段时间就安心地做回权太太吧,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他想跟魏艾重归于好了,我再让位就好了。
我承认我有些自私了,可傻得可以了。
权奕衡一把抱起来,“来,老公帮你洗个澡就走。”
这一次我没有推拒,任由他抱着进了浴室。
“权奕衡!”我抬头看他。
垂目看着我,“怎么了?”
“我……我失忆过……”是我唐突了,跟他说这些做什么,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吗。
我看到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阴郁起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有些紧张地盯着我,“所以呢?你现在记起什么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笑,摇头,“没有,我就是想告诉你,我除了那么那么多缺点之外,我其实还是个没有记忆的小傻子,我甚至记不起我爸妈还有哥哥之间是怎么样的亲情,记不起在跟你之前我到底是不是跟别的男人睡过,我记不起……”
权奕衡把花洒往旁边一扔,伸手捂住了我的唇。
“别说了。”
我好像看到了他无尽的担心。
“所以,你不在乎吗?”
“不在乎。”
他一点儿都没有迟疑。是的,没有爱,不过是个替身而已,他会在乎才怪呢,又是我自己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我特么又哭了,哭个锤子啊,真是够够的了。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一进门,小芭比就向我扑了过来。
“妈咪妈咪,你怎么现在才下班啊!人家都想死你了。”甜糯糯地声音,却让我心里发涩。
小东西又看了看我身后她的老子爹,“我知道了,一定是爹地带妈咪出来厮混了,都不带朵拉,朵拉不开心了,哼!”
“厮混”这个词,让我一阵脸红心跳。
真不知道这小小年纪,从哪里学得这些有的没的。
我换了鞋牵着小芭比的手进门,什么都没说。
现在看这个小东西,心情真有点儿复杂。
魏艾那个女人既然都能找上门来了,不达目的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说什么谈合作项目,我想这只是夺回男人的第一步,而她最有力的筹码和突破口,应该是眼前的这个小东西才对。
人家是亲妈,而我,只是后妈。
我可没有自恋到会天真地以为,芭比会因为我这么后妈连亲妈都不要了。
不管怎么计算,我似乎都输定了。因为太没有胜算了,所以我压根儿就不用努力,我没有回应小东西的热情。
小芭比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了,松开我的手,掐腰看着她家老子爹,“又惹妈咪生气了吧?”
权奕衡瞪了她一眼没搭理她,转身就要上楼。
小芭比一把薅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头,“权奕衡你行不行啊,三天两头惹自己老婆生气,算什么男人!”
破天荒地,权奕衡没反驳和教训小芭比,抽出手一言不发地自己上楼去了。
他这会儿大约很是心烦气躁了吧,在我面前撑了这么久,也够难为他的了。我不想去烦他,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
小芭比看着权奕衡离开的背影,大大地叹了口气,转身向我傻呵呵地一笑,“妈咪妈咪,咱们好女不跟男斗,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朵拉可是一直跟你一国的。”
我苦涩地笑了笑,小东西要不要这么可爱!
虽然我也不想分居,可是却害怕上楼之后权奕衡不理不睬的态度,我是在沙发上睡着的。睡着睡着,身体一轻,我就醒了。
我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权奕衡抱着我上楼,我没有迟疑,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以示我没有在跟他闹脾气。
“小笨蛋!”他呢咕地一句。
一晚上,权奕衡都用手臂和腿紧紧地箍着我,很怕失去的样子,却什么也没做了。这样的他,给我很强的压迫感和窒息感,我想他现在一定很挣扎吧。
我明白的,就算他在挣扎,在犹豫,或者强迫他自己放弃魏艾,而选择保留跟我婚姻,我的好日子也基本上到头儿了。他被他的旧爱缠上了,不管他怎么固执,怎么执拗,而他的心也会不自觉地倾向旧爱的那一边。
可是,即便是如此,我心底里还是万般的不舍。
我不承认,我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背弃了我的爱情,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是这份不舍真的好不要脸。
“太太,假如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我会不会失去你?”他吻着我的发,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一下就醒了,一个激灵坐起来。
“你知道的对不对?没错了,你这么厉害的人,我这一天天去了哪儿里干了什么你让人一查就知道了,所以我的过去,你也早就调查清楚了是不是?”
就算是替身,我也是要跟他结婚的人,他一定会把我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的。
权奕衡的脸色一时间很难看,被我吓坏了?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有一个怎么样的过去,我是不是个坏女孩,做过什么混蛋事儿。”
想到我曾经流产过一个孩子,我又激动了。
权奕衡伸臂抱住我,“傻太太,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抬眼看他,忍不住嘤嘤嘤地哭泣。
“权太太,不许胡思乱想。”他揉着我的发,沙哑着声音厉声说,“不管你有没有记忆,不管你有怎么样的过去,你都是我的权太太,嗯?”
“会吗?”我抬头看他,我知道我哭得很丑。
他点头,“我保证,除非你不要我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就算你不要我了,我这辈子也赖定你了。”
怎么可以有这么动听的情话,我破涕为笑。
谁让我傻呢,我愿意相信他,非常愿意。
我跟权奕衡是手拖着手下楼的,王姐正在伺候芭比吃饭,抬眼看到我们,“哇哦”一声,就捂着嘴笑弯了眼睛,像个小狐狸似的。
“看什么看,吃你的!”老混蛋暴力地吼了小狐狸。
小芭比根本就不怕他,伸手给她的老子爹比了一个赞,“给力哦,一下子就把妈咪哄好了,这才像话,这才是朵拉的神能老爸。”
“吃好了吗?”权奕衡问。
“嗯,朵拉吃好了。”
“吃好了就让王姨姨赶紧送你去幼儿园。”某爹很嫌弃地说。
“好吧,我今天答应了浩浩,把我的蓬蓬借给他玩。王姨姨我们走吧。”说话,芭比就主动背起自己的小书包,牵着王姐的手出门去了,“妈咪爹地拜拜哦。”
我还是很欣慰的,这个小东西从一开始抵触去幼儿园,到现在很乐意去幼儿园,已经交到自己的朋友。
“朵拉的病……”现在孩子妈已经找来了,应该把握好时机,我想说。
“伊兰博士下个星期三的飞机。”他打断了我的话。
他这么笃定这个伊兰博士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吧,可是我还是觉得伊兰博士就算来了,也需要魏艾来为朵拉捐献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