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我是他妈妈,但你不是他爸爸
Minnie沫2017-11-20 17:113,298

  这是无比孤独而漫长的五年,我依靠着梦境存活。

  那些来过我梦境里的人,有小爱,小爱的妈妈,尹枭,我爸,辛慈,罹宏碁,林老爷子,我和简瞳死去的孩子……

  但他们,全都是死人,只有简瞳,从没到我的梦里来过。

  我因此固执地相信,简瞳还活着。

  这也是被怨恨和思念充斥的五年,我依靠着等待存活。

  每天照顾小蜜蜜,探望程阿姨,寻找简瞳和郗语默的消息,成为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常常抱着小蜜蜜,呆呆地穿梭在简瞳和小爱住过的两间房间,感受这种令人不知所措的空荡寂寞。偶尔也会抱着小蜜蜜躺在简瞳或者小爱睡过的床上,嗅着她们残留的味道。

  所有的一切,都像汹涌的洪水,塞在闸门口,直到一切尘埃落定的第五年,我终于得到了简瞳的消息。

  之前忘了说,林陌如今依然是个花花公子,每天泡在夜夜笙歌里,不过,眉宇间已经明显有了季阡仇那般成熟狡猾的神色,不再像从前那个长不大的臭小子了。

  毫无任何疑虑,是林陌先找到了简瞳,并且直接飞去她所在的国度,没有告知我任何消息。

  那天,小蜜蜜穿着粉红色的洋装,坐在家门口吹泡泡,音容笑貌都继承了小爱和尹枭的全部优点,像个优雅高贵的小公主。

  阳光照射着小蜜蜜白皙的皮肤、纤长的睫毛和柔软的头发,像是小爱从天堂伸下的一双温柔手掌,轻轻抚过小蜜蜜的头顶。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绽放出七彩光辉的气泡,渐渐与湛蓝的天空,融为一体,如此绚烂美丽。

  但是,我深知,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容易破碎……

  像我这五年来对简瞳的思念和等待,因为专注而美丽,所以更像是假的,更像是一场梦。

  那些横亘在心田脑海的回忆,少了有点不甘,多了又太烦。

  我甚至不知道,如果那天没有接到水太太的那通电话,我会不会就此放弃。

  手机响起的时候,看到水太太的来电显示,我似乎早有预感,宛若眼前一扇封闭的大门,瞬间被打开。

  宛若五岁的小爱,跪坐在床边,眼泪汪汪却又故作成熟地摸摸我的头,小小的手掌,带着温热的暖意。

  这一定是小爱给我最后的惊喜。

  因为,电话那边的水太太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亲手弄丢的人,怎么来找的会是林陌?”

  我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一眨眼,闭塞多年的闸门,举重若轻地打开,泪涛如洪水般汹涌而出,扑簌簌地落下来。

  我心慌意乱地问:“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信号不太好,水太太声音模糊地说:“你的智商是跟着纪心爱一起下线了么?我的意思是……你媳妇现在在我这!你再不来她可能就跟林陌跑了!”

  水太太似曾相识、元气十足的声音,搅得我心脏漏跳了半拍。

  我等了简瞳五年,找了简瞳五年,避开了所有相亲。我们的故事,感动了无数旁观者,可故事的女主角,却飞天遁地,无处可寻。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居然有人告诉我,她出现了。

  那一刹那,我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思绪——

  她为什么不自己打给我?

  她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水太太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下落?

  林陌又为什么会去找她?

  无数个为什么,最后化作一个妥协的念头:终于有了她的消息,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舌头打结地哽咽着大吼:“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拖住简瞳!我马上就去找她!”

  水太太的声音一顿:“我是愿意帮你。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抵达水太太庄园的那一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听水太太说,简瞳这些年一直旅行摄影,这次途经法国,心血来潮,才会去看望水太太。

  形同几年前在挪威的那场重逢,我抱着小蜜蜜,小心翼翼地走在空旷的庄园里。只是这一次,简瞳没有被关在狗笼子里,而是坐在秋千上,斜倚着锁链,睡眼沉稳,眼角挂着一小块不知何时留下的伤疤。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舍得眨眼。

  她可能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睫毛扑扇,慢慢睁开双眼。

  好像是多年前的某个深夜,她在病房里,悠悠转醒,瞧着我,扬起饱含恨意却又同时掺杂着震惊和欣慰的笑容。

  她皱了皱眉,从秋千上站起来,冷眼看着我怀里的小蜜蜜,说:“她的孩子……果然还活着。”

  水太太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做了,但还是始料未及。

  简瞳灌满恨意的凛冽神色,犹如一颗原子弹,炸在我心头,全身荒芜,寸草不生。

  不远处的林陌,肩头驮着一个眉眼俊秀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好心地解释:“简瞳,你先听听他怎么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简瞳嗤之以鼻:“我没什么可听的,他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我再也不会用这个男人的错误,惩罚我自己。”

  我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恍恍惚惚哆嗦着放下怀里的小蜜蜜,直勾勾盯着林陌肩头的小男孩,喃喃地问:“简瞳,他……是我们的孩子么?”

  简瞳冷冷地说:“怎么?看到我的孩子还活着……你很失望?”

  我低下头,用力吞咽,直到喉咙绞痛,才平复情绪,不住地摇头:“我怎么会失望呢?毕竟,我也是他的爸爸。”

  出发前,水太太在电话里最后对我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简瞳很好,只是……似乎对你有些解不开的误会。”

  我们历经了千山万水,铲除了所有坏人,踏平了所有阻碍,却再也没有了信任。

  简直……就像命运开的一个玩笑。

  “不,你错了。”简瞳抱过林陌肩头的小男孩,语气一顿,“我是他的妈妈,但你不是他的爸爸。”

  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简瞳抱着那个小男孩,转身跑远,把我丢在秋千前。

  秋千在阳光下吱呀吱呀地荡悠,小蜜蜜懂事地轻轻握紧我的手,抬头安慰地望着我,眼里藏着被围墙遮住的半明半暗的光线。

  明明已是盛夏,我的喉咙却像被灌进了冷风,像封冻了上千年,急缺温暖。

  我低头和小蜜蜜对望,傻傻地笑了一会儿,笑着笑着,咸咸的液体,流到嘴边。

  水太太站在一旁告诉我:“简瞳会误会你,说到底,你也有责任。”

  “你当时坚持不肯放弃复仇,简瞳怕你有危险,背着你偷偷去找了尹枭,想跟尹枭交易,用你们的孩子,换纪心爱的孩子。尹枭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了布局,欺骗简瞳,说你从来都没打算要那个孩子,还说之前滑胎的事,实际上你也是默许的。”

  “总之,说来说去,尹枭就是一直强调你更爱纪心爱。强调你去追简瞳,找简瞳,跟简瞳和好,对简瞳好,原谅简瞳……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纪心爱的遗愿。”

  “简瞳一开始当然不信。可尹枭最狠的一招,就是找来了精神病院里怀了他骨肉的夏烛安,当着简瞳的面做了那种残忍的手术,还拍下照片,并且跟简瞳打赌,看到那些照片以后,你做的第一件事,究竟是去找简瞳、救简瞳,还是杀他复仇,救纪心爱的孩子。”

  “后来,林陌的爷爷和尹枭相继坠楼的时候,简瞳其实就在楼下,等着你随时下楼去找她。可你没有,甚至卷进了官司。简瞳以为是你为了纪心爱和纪心爱的孩子,才杀了尹枭,心灰意冷,拿着尹枭给她准备的机票和钱,一个人离开了。”

  水太太继续说:“林陌这些年跟她解释过很多次,说你没有杀死尹枭,会惹上官司,是为了替他顶罪。可简瞳根本不信,她觉得,纪心爱永远是你心里超越爱情,超越一切的存在。”

  “包括前几天,她听说你会来找她,还跟我们打了包票,说你一定会带着纪心爱的孩子来。结果,你还真没让她失望。”说到最后,水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牵着我手的小蜜蜜。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水太太:“我为什么不能带孩子来?我不带她来,谁能照顾她?”

  “家里没有保姆么?没有佣人么?”水太太晃了晃脑袋,一脸的无奈,“说白了,这个孩子放到谁那,你都不放心。就像当初,把纪心爱交给除你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你都不放心一样。”

  “是,你以前只温暖纪心爱。后来,多了一个简瞳,你就连简瞳一起温暖。可这种温暖,从来不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不如给纪心爱的多。”

  水太太的大道理,我真心听不下去,我也想像林陌那样温柔地守候简瞳,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让简瞳带着我的孩子再次逃脱。

  好不容易找到了简瞳,确定了我们的孩子还活着,我怎么可能会放她走?

  她不听我解释,我就逼她听,她躲避,我就囚禁。反正,在简瞳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这样的男人。

  整理好所有久别重逢的复杂情绪,我清醒了过来,忙把小蜜蜜交到水太太手里,转身上楼去找简瞳。

继续阅读:40.他等了我六个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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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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