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宫人的心思和为难之处,宫非衍适时出声道:“这套衣服已经没有用了,带回宫不方便处置,留在王府由本王处理。”
“是,多谢王爷,奴婢告退。”听到宫非衍的话,宫人如获大赦,道过谢后匆忙离去。
宫人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宫非衍和宫吟夏,以及管家了。
见宫吟夏还在生气,知道接下来宫非衍会去哄她,于是管家识趣道:“王爷,郡主,若是没什么事,老奴先下去了。”
“好。”宫非衍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
见此,管家拱手向宫非衍行了一礼后退下了。
“听话,去把衣服换了。”宫非衍上前,拉过宫吟夏的手往内室走去。
进了内室后,宫非衍让宫吟夏去屏风后换衣服,自己则背对着屏风等她。
宫吟夏站在屏风旁没有吭声,眼睛一直盯着宫非衍身上大红色的喜服,再看看自己身上同样大红色的郡主正装,怎么都舍不得脱。
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跟宫非衍穿同色的衣服,但这一次却具有独特的意义。
其实早在看到衣服的第一眼,宫吟夏就产生了跟宫非衍同穿嫁衣的念头,只是她没有想到,衣服上绣的正好是喜鹊,与民间的嫁衣不谋而合。
那一刻,宫吟夏的心里是雀跃的,欢喜的。
只是,她更没有想到,宫非衍一看见她穿的衣服后,就严厉的要她换下。
他要娶别人了,她不能光明正大的为他穿嫁衣,还不能给她一个肖想么?
越想,宫吟夏越觉得不甘心,一想到自己守了十年的大叔再过半个月就是别人的了,宫吟夏心里就痛的不行。
攥紧身上的嫁衣,宫吟夏不甘心的咬着唇,看着几步之遥的宫非衍……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宫吟夏脑中闪过。
“大叔。”宫吟夏缓步走到宫非衍身后,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嗯?换好了?”宫非衍应声的同时,缓缓转过身。
看着宫非衍转过身来,宫吟夏嘴角轻勾。下一瞬,在宫非衍没有任何防备时,宫吟夏猛然一下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抱住宫非衍的脖颈,粉嫩如花般的樱唇吻上了宫非衍微冷的唇。
宫非衍大惊,墨眸放大的同时伸手推开宫吟夏,恼中带怒的呵斥道:“夏夏,你……”
“大叔,我要你。”宫吟夏早有准备,死死的抱住宫非衍不松手,说完这句话后再次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她要他!不管他将要娶谁,他都是她一个人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夏……”宫非衍刚一开口,宫吟夏就趁机而入,将小巧玲珑的粉舌滑进了宫非衍口中,极力的迫使宫非衍的火舌与她纠缠。
宫非衍躲避,伸手想要推开宫吟夏,却被宫吟夏抱的死紧,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身上。
推扯纠缠之间,两人调换了位置,宫非衍不知何时退到了屏风前,后背撞上了屏风。
“嘭——”一声轰响,屏风轰然倒地。
“咚——”一声闷响,宫吟夏借势将宫非衍扑倒在了屏风上。
在将宫非衍扑倒的那一刻,宫吟夏孤注一掷的想:宫非衍穿着喜服,她穿着‘嫁衣’,今天就当作是他们两人的大婚好了。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感情上。
在这一刻,宫吟夏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理会,她只想要宫非衍。
抱着坚定到飞蛾扑火般的念头,宫吟夏一边用力却又笨拙的吻着宫非衍,一边伸手去扯宫非衍身上的喜服。
夏日的衣衫本就比较单薄,宫吟夏扯的又急又快,很快就将宫非衍身上的喜服扯开,露出了精瘦结实的胸膛。
“大叔……”宫吟夏眼睛一亮,动情的呢喃了一声,火热的小手抚上了宫非衍微凉的胸膛……
“夏夏!”原本被宫吟夏吻的有些意乱情迷的宫非衍,在宫吟夏的手触碰上他胸膛的那一刻瞬间清醒了过来,狠狠的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宫吟夏。
“呼——呼——”宫非衍坐起身,狠狠的喘着粗气。
刚才,只差一点他就……
“为什么?”
在宫非衍庆幸自己及时清醒了过来没有一错到底时,他听到了宫吟夏的质问。
“大叔,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都不肯要我?”宫吟夏定定的看着宫非衍,凄声质问。
看着宫吟夏潮红的小脸,脉脉含情如一汪春水般的眼睛,以及她微乱的发丝和衣服,宫非衍呼吸一窒,气息紊乱,喘的更厉害了。
为了平息紊乱的气息,宫非衍闭上眼,微仰着脖子,狠狠的喘息。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细缝照进屋内,打在宫非衍的脸上,因为喘息而微颤的长睫像两只金色蝴蝶翩翩起舞,高挺的鼻梁阻挡住了阳光,在另一边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滑动,大片礻果露的胸膛被阳光笼罩上了一层暖金色……此时的宫非衍,俊美的如同神话传说中的太阳神阿波罗,美的让宫吟夏几乎忘记了呼吸。
看着如此秀色可餐的一幕,宫吟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差点没忍住再次化身为狼将宫非衍扑倒。
如果,宫非衍不会推开她的话。
“呼——”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宫非衍睁开眼睛看着宫吟夏,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认真道:“夏夏,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年龄,世俗,身份……他跟宫吟夏之间隔着太多太多,世人都认为她是他的义女,如果她一下子变成了他的……那她一定会受到世人的鄙夷和唾骂。
他不敢想象,到时宫吟夏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宫吟夏凄然一笑,捂住胸口看着宫非衍受伤道:“可是大叔,我已经受到伤害了。”
从他要娶别人开始,从他拒绝她开始,从他推开她开始……她就已经受到伤害了。
她知道宫非衍顾虑什么,害怕什么,可是,她不在乎,她不害怕。
只要他肯要她,肯娶她,就算受尽天下人的嘲讽和唾骂,她也不在乎。
有情饮水饱,她要的如此简单,他却吝啬的不肯给她。
看着执拗的冥顽不灵的宫吟夏,宫非衍叹息一声,无奈道:“夏夏,你还小,不懂人言可谓到底有多可怕。”
在他的保护下,她可以肆意妄为的活一辈子,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却独独不能跟他在一起。
因为,在世人眼中,他是她的义父。
他们在一起,是有违天理伦常,是道德沦丧,是无法容于世的。
小?她哪里小了?
低头瞥了瞥自己胸前半凸不凸的两只包子,宫吟夏一咽,好吧,她是还小,可是……宫吟夏深吸一口气,看着宫非衍无比认真道:“大叔,如果我说……”
“好了夏夏,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希望你好好冷静一下,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会再发生。”宫非衍整理好衣服起身,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没有给宫吟夏把话说完的机会。
看着宫非衍离去的背影,宫吟夏低声喃喃道:“……如果我说,我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么小,并不是只有十五岁,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吱呀——”一声,宫非衍打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回头,也没有听到宫吟夏喃喃低语的话。
宫非衍走了,留下宫吟夏一个人走了。
看着打开又合上的门,宫吟夏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愣愣的看着门的方向没有任何焦距。
直到太阳下山,她才撑着发麻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
距离宫非衍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摄政王府的人都忙翻了天,就连宫非衍自己,也忙的整天不见人影。
这一天,七月初三,云南王郡主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一路车马劳顿终于抵达了京城。
这一天,早朝之后宫非衍率领满朝文武百官前去城门迎接,以最盛大最隆重的仪式迎接云南王郡主的到来。
云南王郡主的到来,是所有东临百姓所期盼的,所以,这一天,全京城的百姓都涌去了城门口,拿着鲜花水果夹道相迎。
“来了,来了,云南王郡主来了。”
宫吟夏隐在人群中,看着高调驶进城门,挂满红绸贴着大红喜字的马车,双眼被深深的刺痛灼伤。
有那么一瞬,宫吟夏多希望坐在马车中的是自己,将要嫁给宫非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
宫非吟带领文武百官走在前面,云南的送亲队伍跟在后面,耳边是全城百姓的欢呼,沸沸扬扬喧闹声的让宫吟夏有些恍惚。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宫非衍就解除了对她的禁足。
但从那天过后,她再也没见过宫非衍。
如今时隔十几天再见,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下,以一个路人的身份。
队伍一路前行,最终在为云南王郡主准备的驿馆停下。
因着新郎与新娘在成亲三天前不能见面的习俗,所以宫非衍没有见马车里的云南王郡主,只是将她迎到驿馆安顿好后便离去了。
宫非衍走了,宫吟夏却没有走。
这十年在宫非衍身边,被宫非衍宠着惯着,只要她想要的,都能得到,让宫吟夏养成了刁钻蛮横的习惯。
所以,宫吟夏固执的认为,她之所以得不到宫非衍,是因为他被人抢走了。
现在,她要去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