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宫女脚步慌忙的跑进映月宫,跪在正在梳头准备歇息的杜锦月面前,道:“娘娘,刚刚收到宫人传来的消息,皇上独自一人在未央宫饮酒。”
闻言,杜锦月手中的玉梳一顿,凝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未央宫?”
“是。”宫女点头应了一声,道:“听传回消息的宫人说,皇上好像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难道是宫吟夏出了什么意外?
化着精致眼妆的美目闪了闪,杜锦月站起身道:“帮本宫更衣,去未央宫。”
“是。”静候在一旁的几名宫女应了一声,赶紧上前伺候杜锦月更衣。
一刻钟后,换了一身华美宫装的杜锦月在几名宫女太监的搀扶下,心情愉悦的从映月宫出发往未央宫而去。
而此时的未央宫中,宫翎坐在宫吟夏曾经住的房间里一个人自斟自饮,时不时的举杯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说着话。
“夏夏,你已经离开四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夏夏,你的病治好了吗?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夏夏……”
宫翎看着床的方向,眼前浮现出宫吟夏因为梦魇沉睡不醒,而他偷吻她的一幕。
看着看着,宫翎恍然间觉得宫吟夏如今就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等待着他去一亲芳泽。
一阵热血上涌,宫翎喉头上下滑动,扔了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床的方向走去。
从御书房出来后,宫翎就来了未央宫饮酒,半个时辰的时间宫翎已经喝光了三四壶酒,迷蒙的眼神和摇晃的身形无不在宣示着:他已经醉了。
“夏夏……”醉眼迷蒙中,宫翎恍然看见他日思夜想的宫吟夏就躺在眼前的床上。
“夏夏……”宫翎跌坐在床沿,眼神迷离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床,伸出去抚摸他臆想中宫吟夏的脸……
毫无意外的,宫翎扑了个空,身体失去重心直直的往床上栽倒下去。
“皇上,小心!”急急赶来的杜锦月,一进屋就看见宫翎往床上栽倒的一幕,赶紧几步跑上前扶住了宫翎。
险险的扶住宫翎后,杜锦月顺势在床边坐下,染着红色蔻丹的手抚上宫翎俊朗的脸,脉脉含情道:“皇上,你怎么了?”
宫翎已经醉了,酒意上头的他误把眼前的杜锦月看成了宫吟夏,听到宫吟夏用无比温柔的声音问他:阿翎,你怎么了?
看着宫吟夏的脸,听着宫吟夏的声音,宫翎再也控制不住几个月来入骨的相思,伸手一把将眼前的人抱进怀里,用低沉的带着酒后醇香的声音道:“夏夏,我想你,我好想你。”
闻言,被宫翎抱在怀中的杜锦月浑身一震,精致的美目中划过一抹怨毒的光芒,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因为,宫翎低头吻住了她,抱着她一起躺倒在了身下的床上。
屋外,随处可见尚未化完的点点白雪,寒风一吹便是刺骨的寒冷。
屋内,红罗帐暖,明黄色的龙袍和金粉色的宫装铺了一地,烛火轻轻跳动,映照出一室旖旎。
——
是夜,宫吟夏躺在铺在火堆旁的虎皮上正在熟睡,忽然,一颗石头击中她的背,让熟睡中的她身子一抽。
皱了皱眉,宫吟夏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着。
“咚——”又是一颗石头打在了宫吟夏的额头上,瞬间将宫吟夏的额头砸起了一个小包,红肿一片。
“谁……谁打我?”疼痛让宫吟夏无法再继续安睡,睁着迷蒙的眼睛捂着额头浑浑噩噩的坐起了身。
听到声音,睡的极浅宫非衍立时睁开了眼,坐起身后问道:“怎么了夏夏?”
“大叔,有东西打我。”宫吟夏移开捂着额头的手,将被石头砸的的通红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包的额头给宫非衍看,撅着嘴一脸委屈。
看到宫吟夏额头鼓起的小包,宫非衍狠狠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宫吟夏身旁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对着火光道:“我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借着火光,宫非衍看见宫吟夏的额头被砸破了皮,隐隐渗出血迹,又红又肿的看的让他心疼不已。
轻轻吹了吹,宫非衍柔声问道:“疼吗?”
“疼。”宫吟夏用力点了点头,握拳咬牙道:“一定是那群臭猴子偷袭我的!”
想来想去,这片树林中她也只跟那群臭猴子‘有仇’,也只有那群臭猴子能做出偷袭砸人这种事!
沉沉的叹息一声,宫非衍心疼道:好了,先别动,我给你上点药。”
离开神医族时,紫馨的父亲给了他们许多常用的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取出一盒治外伤的药膏,宫非衍用手指剜了一小块,动作极轻的涂抹在宫吟夏额头的伤口上。
“嘶!好疼。”虽然宫非衍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宫吟夏还是疼的叫出了声。
听到宫吟夏喊疼,宫非衍上药的手一顿,墨眸沉了沉,抿唇道:“别动,马上就好了。”
该死的猴子,竟然敢伤他的夏夏,看来他之前就不应该心慈手软放过它们。
低着头的宫吟夏没有看见,为她上药的宫非衍墨眸中正翻涌着浓浓的怒气,以及深深的心疼。
“好了,这几天注意点,不要碰到它,也不要沾水。”上好药后,宫非衍一边细心嘱咐一边将药膏贴身收好,以便明日再帮宫吟夏上药。
伸手虚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地方,宫吟夏抬头愤然的看着宫非衍,正准备说话时,她身后却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夏夏,你们怎么起来了?”顾子珏抱着一捆刚刚拾回来的柴禾,皱着眉着一脸不解的看着坐在一起的宫吟夏和宫非衍。
听到声音,宫吟夏一边回头一边愤然道:“子珏,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守夜的吗?”
宫吟夏带着怒气的质问让顾子珏一怔,举了举手中柴禾道:“我……我见柴禾不够了,就去捡了点柴禾回来。”
说完这话,顾子珏才猛然看见宫吟夏的额头受了伤,一个又红又肿的小包赫然矗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见此,顾子珏的瞳孔猛然一缩,急声问道:“夏夏,你的额头怎么受伤了?”
他去捡柴禾的一这小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别提了,肯定是那群臭猴子又来报复我了。”宫吟夏原本还想怪顾子珏守夜没守好,但看见他怀里还抱着的柴禾后怪罪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被偷袭受伤的事不能怪顾子珏,要怪就只能怪那群可恶的臭猴子!
抬头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树林,宫吟夏知道那群臭猴子砸完她后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想了又想,宫吟夏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愤然起身道:“不行,我要去找那群臭猴子算帐,竟然敢偷袭我,我一定要把它们的毛全都给拔光!”
该死的臭猴子,竟然敢偷袭她,不知道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吗?
撸了撸袖子,宫吟夏抬脚就打算往树林里走。
见状,宫非衍赶紧出声阻止道:“夏夏,回来。”
“大叔,我要去找那群臭猴子算账!”宫吟夏顿住脚步后跺了跺脚,灵动的眼眸中闪现着赤衤果衤果的不甘心。
墨眸沉了沉,宫非衍无奈叹息一声后道:“树林这么大,你知道去哪儿找它们吗?”
闻言,宫吟夏想也没想的答道:“去藤梨林啊。”
听到她的话,宫非衍失笑的摇了摇头,缓声道:“你觉得它们明知道你会去那里找它们报仇,它们还会傻傻的等在那里等你去吗?”
“呃……”宫吟夏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半晌后拧眉不甘心的道:“那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它们?”
想她怎么着也是享誉整个盛京的刁蛮郡主,如今却被一群臭猴子给欺负了,要是传出去,她的颜色面往哪儿搁?
不,不管传不传出去,这都是她人生中的一段黑历史,不报这个仇,她怎么都没法儿咽下这口气。
抬了抬手示意宫吟夏稍安勿躁,等她回来坐下后宫非衍才不急不缓的道:“我们等它们自己来。”
“等它们自己来?它们还会再来吗?”宫吟夏拧眉一脸怀疑的看着宫非衍,心中有些不太确定。
勾唇笑了笑,宫非衍胸有成竹道:“放心,它们会来的。”
从猴子偷走包袱被他们找到吓跑,再到等他们睡着后来偷袭他们的行为来看,这群猴子与宫吟夏一样并不甘心,之所以偷袭宫吟夏,不过是想激怒他们,试探他们的实力。
而现在如果宫吟夏真的冲出去了,那显然就中了那些猴子的计,会被它们戏弄着满树林的跑。
因为,对于这片树林,他们毫不熟悉,而这群猴子却是在这里土生土长,对这里的第一寸土地,第一个地方,每一颗树都熟的不能再熟,闭着眼睛也能将他们戏耍的团团转。
所以,他们不能遂了这些猴子的愿,就算要出手对付它们,他们也要将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中。
“那好吧,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这群臭猴子主动送上门来并且让它们跑不掉?”定定的看着宫非衍,宫吟夏决定相信他。
听到宫吟夏的话,宫非衍勾了勾唇角,墨眸看向抱着柴禾的顾子珏,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