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最好
东风著意2017-11-28 02:073,206

  谢怀瑜看着姚七娘,神色已有几分不善。

  谢重景立即出声道:“是我让姚小姑帮我拿些书卷来的。”

  谢怀瑜转而看向谢重景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她一个姑子能够随便来的么?”嗓音很是不悦。

  谢重景皱眉回道:“为何不能?这太学中不是也有许多世家贵女在抄录《明经律典》么?”

  “为何不能?”谢怀瑜将谢重景的话重复一遍,随即冷笑出声续道:“她们是在抄录《明经律典》,这个姑子来能做什么?添乱么?”

  谢重景也被兄长这般态度惹得有些愠恼,又出声道:“我不过是带她来看十一兄的,采衣并非太学学生,阿兄你不也带采衣进来了。”

  虽是愠恼,但谢重景说话仍是心平气和。听谢重景这般说话,谢怀瑜便不悦道:“你提采衣做什么?采衣能同这个姑子比较么?”

  谢重景没有想到谢怀瑜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与谢重景虽是双生子,但是他幼时体弱,家中便见他送至清微派清修,尔后年长些才送回来。虽是未曾同阿兄一起长大,但他回来之后二人也算是相处融洽,却没有想到在姚七娘一事上会有这般分歧。

  不过谢重景也懒得再同谢怀瑜辩驳,直接转而对姚七娘道:“姚小姑,你进去吧,十一兄便在里面。”

  谢怀瑜这般作态也委实令姚七娘不喜,故而也没有打算同他好好商量,提脚便往前走。谢怀瑜却站在门前,伸手将她拦下。

  姚七娘这便想同他较劲了,她斜睨谢怀瑜一眼,沉声道:“郎君这是什么意思?”

  “便是这个意思。”谢怀瑜沉声道。这姚七娘三番两次挑衅荷华,他知道荷华并非轻易说三道四之人,既是荷华同他说,那便是确有其事。他谢家人自是要护着谢家人的,荷华咽下的这口气,他来替她出。

  “这位郎君,我们有过什么恩怨么?”姚七娘好笑出声,她和谢怀瑜好似只有先前那一面之缘,说起来甚至都算不上一面,为何这谢怀瑜对她这般抵触态度。若说是因为身份卑贱,这谢怀瑜看不起她,倒还情有可原,但如今瞧这谢怀瑜的态度,姚七娘又直觉不是这么一回事。

  “没有。”谢怀瑜直言道,“但按照规矩,你没有玉牌,便不能进来。”

  规矩?谢采衣不也没有玉牌照样进来了么。谢怀瑜口中的这些规矩,是给她这等身份的人定下的?姚七娘只觉好笑,却又想起先前程九疑给她的那块玉牌似乎好像还在衣袖之中。

  姚七娘往前走一步,从袖中抽出程九疑给她的那块玉牌来,亮至谢怀瑜面前。

  唇角挂上笑意,神情也带了几分挑衅。

  “请问郎君,这个可否当做规矩?”姚七娘戏谑道。

  “这个你是从哪来的?”谢怀瑜面色一凝,下意识伸手去夺。

  姚七娘却已经眼疾手快,将玉牌收入袖中对谢怀瑜道:“既是郎君同我讲规矩,那我也同你讲规矩,如今我有玉牌,郎君给不给我进?”

  “你那玉牌是哪来的?”谢怀瑜没有回答姚七娘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遍。

  姚七娘不想和谢怀瑜纠缠这个问题,便回道:“玉牌你也见过了,规矩我也做好了,那么郎君可否为我让路?”

  谢怀瑜的态度令姚七娘不喜,故而姚七娘也没做出什么好的姿态,而这恰好也令谢怀瑜更加觉得这姚七娘不识好歹,骄横无礼。

  “你……”谢怀瑜刚想出声,身后便有个声音传来将他的话打断。

  “七娘。”

  声音传来,姚七娘便立刻反应过来是谁,视线越过谢怀瑜,朝他身后看去,穿着一身玄墨色长衫的柳十一正站在斜廊上,眉目温柔,唇角带笑,朝她看来。

  “夫主!”见到柳十一,姚七娘脸上的神情也说变就变,她提了裙摆,绕过谢怀瑜身侧,朝柳十一跑去。

  柳十一无奈一笑,却也只能伸手去接她。这丫头这么冒冒失失的,说到底也是他惯出来的。

  姚七娘扑到柳十一怀里,柳十一叹息一声,随后抬眼去看谢怀瑜出声道:“我这妇人是与谢九郎发什么了什么口角么?”

  姚七娘也不急着解释,只是靠在柳十一怀里转眼去看谢怀瑜。

  谢怀瑜脸色微沉,随后一旁的谢重景便出声道:“我带姚小姑进殿中,阿兄不让。”

  “哦?原是如此。”柳十一面色平和,虽和谢家两位郎君皆是世家子弟,但他年纪到底长他们些许,气势自然也比他们足。

  谢重景的话语刚落,谢怀瑜便立即为自己解释道:“按照礼制,这姑子的确不能进这楮宫的,只有世家子弟和皇族,才能进入。”

  世家子弟和皇族?姚七娘心中只觉好笑,若是非要论起,这两个条件她可都是符合的。只是拿身份做说法,姚七娘委实做不出来,便朝那谢怀瑜喊道:“方才说我没有玉牌,不能进,怎么如今又说只有世家子弟和皇族才能进入,莫不是这规矩是郎君你定的?可以说变就变,说换就换?”

  “姚小姑伶牙俐齿,在下无话可说。”谢怀瑜蹙眉回道。

  倒并非谢怀瑜擅自更改规矩,而是这玉牌只有世家贵族和皇室才能持有,故而谢怀瑜方才才会那般说。

  谢怀瑜不欲再同姚七娘争辩,姚七娘也懒得再同谢怀瑜废话,轻哼一声,便抬眼看柳十一。

  柳十一叹息一声,伸手点了点姚七娘的脑袋,轻声道:“怎么跑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

  姚七娘吐了吐舌头,有些无赖道:“我这些时日又没操劳,有什么好休息的。”

  柳十一看了看姚七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真是半个带点责怪的字眼都不忍心说出口,只好拉了姚七娘的手,温声道:“既是如此,那便进来吧。”

  “姐夫!”谢怀瑜忍不住喊出声,按理说眼下他不应当用这个称呼唤柳十一,但是他实在忍不住,便这般开口。

  柳兄将这个姑子宠的目中无人,若是阿姐泉下有知,只怕是要寒心。

  而听到这二字的柳十一面色也是微微一变,随后又恢复平静,看向谢怀瑜道:“虽是不合规矩,但也烦请通融一下。”

  柳十一虽是商量的语意,但语气却全然不是,他根本不在意谢怀瑜如何回答,便拉着姚七娘往殿中走去。

  谢怀瑜面色一黑,一旁的谢重景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虽不知道阿兄你为何要同那姚小姑过不去,但你也瞧见了,柳兄这般惯着那姑子,你看在柳兄的面上,便不要同她过意不去了。”

  “荒唐!”谢怀瑜斥责道,拍开了谢重景的手道:“我只你幼时在道观长大,与谢家人感情淡薄了些,但那到底是是荷衣的夫君……更何况,荷华一事对他情根深种。你毕竟姓谢,怎可这般向着外人。”

  见谢怀瑜这般抵触,谢重景也知道无法同兄长达成共识,便只是懒懒回声道:“阿兄也知,感情一事你情我愿,十一兄对阿姐的好,你往日也看在眼里,阿姐死后,他守丧三年,已是难得,你看这世家之中,哪个不是丧妻之后便恨不得立即续弦的?至于荷华一事,你就更不应当插手,她便是情根深种又如何,柳兄对她无意,我们也不能强求。”

  听了谢重景这番话,谢怀瑜更加气恼,一拂袖子便大步离去,谢重景在身后唤了他几声也不予理会。

  楮宫内很是安静,学子们皆坐在大殿中静静的抄录《明经律典》。姚七娘和柳十一进了楮宫,便被柳十一带到了后殿中供学官休憩的地方。

  虽是得知身世之后,姚七娘心中沉重了许多,但是见到柳十一,面上却还是一直挂着笑容,柳十一见这小姑子一直牵着他的手,面上止不住笑容,不由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怎么今日见到我便这般笑着,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姚七娘盈盈一笑,随后踮起脚来一下子便揽住了柳十一的脖颈,整个人挂在柳十一身上,在他胸膛闷闷道:“最好的事情,就是遇见你。”

  她这般说法,委实令柳十一意外,这姑子最后悔的可不是遇见他么?如今说出这话来,倒是令柳十一很是意外……

  “怎么?忽然转性了?”柳十一忍不住调侃。

  姚七娘轻哼一声,从他怀中离开,抓着他的衣襟道:“说难听的你不喜欢,说好听你又不信?郎啊郎,你究竟要让我如何?”

  柳十一嗤笑出声。

  姚七娘忙忙伸手去堵他的嘴,压低了声音道:“学生在前殿抄录《明经律典》,你这般笑声,打扰了他们可不好。”

  柳十一眸子一沉,手掌覆在了姚七娘的手背之上,这样,他的唇便不由得吻在了姚七娘的手心上。

  姚七娘感觉手心传来一阵温热酥痒,忙忙娇嗔出声道:“别闹。”说着便想抽回手来,柳十一却顺着姚七娘的手背握住了姚七娘的手腕,又在她手心落下一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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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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