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到长阳殿的时候,想到了什么,让如意凑到耳边说了几句话。
如意面色微惊,犹豫道:“娘娘,这样是不是不大妥当?”
“本宫也是没法子,你不必担心,本宫自有分寸。”皇后面色疲惫,淡淡道:“今晚打点好玉侧妃歇息的地方,别忘了送碗安神汤,抄了整晚任谁都累着了。”
“别让人看见,免得外传本宫有心偏袒。”皇后目光倏然犀利。
如意低头应道:“奴婢明白了。”
夜色渐渐沉了,萧玉谣抄的经文才不到一半,看来今晚她不熬夜是没戏了。
佛堂庄严而幽静,四下无人飘着缕缕青烟,透着一种难言的神秘冰寒。
据说这里,除了皇后基本上没什么人来,兴许皇上有时候是会过来的。说来也怪,这里稍稍偏僻,离长阳殿更是偏远,难为皇后十年如一日的来上香。
萧玉谣抄得累了,实在抄不动,停下来动了动手腕。
突然,一阵风从窗外袭来,扑灭了窗台前的蜡烛。
萧玉谣眼睛敏锐一扫窗口:“什么人?”
“看来还撑得住。”阴影处传来一道沉哑的声音,隐隐带着丝丝笑意。
慕容辰谕在窗前幽然现身,只见他眉眼清明,偷偷摸摸之举落到他身上都分外儒雅,俨然翩跹而来的贵公子。
萧玉谣一愣:“谕王殿下?”慕容辰谕竟然半夜翻窗偷溜来这里,这是她真没想到的。
随后,萧玉谣紧张的张望窗外,压低声音着急道:“这里可是皇后的地方,你堂堂谕王殿下半夜偷溜进来,有人看到怎么办?”
慕容辰谕身长如玉的站在不远处,始终浅笑着看她。
“我能进来,自然有办法不让外人发现。”慕容辰谕噙着温和的笑意走过来。
说得也是,萧玉谣讪讪的收了笑意,她这半吊子对在皇宫进出自如的皇子瞎操什么心?
他从袖口里取了一包油纸裹住的烧鸡,递过去给她:“江湖救急,听说你今天是被皇后责罚了,从早上到现在,一滴水都没下肚。”
萧玉谣饿得发晕,这时候看见烧鸡还不得发疯!
她心痒难耐想去接,可想到了什么,手到半空顿住了。
慕容辰谕笑容微一滞,平静的语调里带了一丝寂寥:“周围没人,你不用顾忌。”
“可是…”萧玉谣有些挣扎。
慕容辰谕笑道:“你不是常说,时节事小,保命要紧。吃吧,否则这经文今晚你都抄不完。”
萧玉谣实在难抵诱惑,管他的!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气节矜持这玩意见鬼去吧。
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慕容辰谕清明的眸子一柔,体贴的给她递上水。
“谕王殿下,要不是你…今晚我,我在这里真的要废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进宫的?”萧玉谣口齿不清说话,姿态实在不雅。
不过这样的她慕容辰谕早就见惯了,他微微一笑。
他当然知道。
他知道今天她会进宫,为避人耳目在玉林池等了大半夜,想来看看她。
只是,如若他这么说了,她又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