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谣被拖到甲板上,越来越混沌的脑中正想用什么法子脱身,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这时候,后面传来慕容瑾华冷声一喝:“站住!”
二爷身影一顿,定定望向疾步而来的慕容瑾华,心中飞快的转过几个念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主子的身份被人识破了!
若是这样,那主子的计划岂不是无法继续了?
看出对方疑虑,慕容瑾华冷笑:“不用想了,你主子已经出舱而走,你回去也复不了命。”
果然,下面很快笃笃的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深知危险的二爷脸色变冷。
“太子殿下好手段!”二爷不甘心冷哼,心一横,将萧玉谣往下狠狠一推,旋即毫不迟疑的纵身投江!
慕容瑾华飞快闪身上前,接住沉沉往下坠的萧玉谣,皱眉问:“萧玉谣,你怎么了?”
萧玉谣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你去追……快!解药……”
慕容瑾华脸色一沉,对着身后冷喝:“寒风,去追!”
“是,殿下!”
寒风很快带人去追,慕容瑾华抱起浑身瘫软的萧玉谣就往外走,现在船已经快靠岸了,他们必须赶紧出去。
萧玉谣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但昏迷前还是抓回了一丝清明,她费力的拽了拽慕容瑾华手臂:“去找红菱,她可能知道……”
慕容瑾华沉着脸点了头,红菱所幸受的伤并不是很重,她清醒没多久他们就到了。
看萧玉谣全身瘫软无力,脸色开始泛上不寻常的潮红。
红菱惊愕,急忙挽起萧玉谣的衣袖,瞧见手腕上出现点点猩红的斑痕,吓了一跳:“公子中了酥骨粉的毒,还服了迷情散!”
慕容瑾华双眼阴翳,透着层层杀意直逼而来:“迷情散?这么说,今夜你在房里烧的香料,也是特地引诱她亦或是引诱本宫的?”
慕容瑾华一开始就知道她房里烧着的香有问题,曾和那时在萧府萧玉蓉用的药一样,这分量清浅的香对他不起作用,便没放在心上。
只是他因此暗暗起了心思,对这杏花楼还有这百花船生了疑心。
面对慕容瑾华的逼问,红菱红唇紧紧咬住,没有否认。
这迷情散做成香料烧和制成烈药服,两者有着天差地别的作用。
烧香,控制分量,只若女人,闻着稍有躁动并不会情动。
可若是将这东西制成药丸吃了下去,是会内息絮乱而情迷意乱致死的!何况萧玉谣身上还有酥骨粉的毒!
慕容瑾华的脸色冷得能掐出水,冷冰冰吐出两个字:“解药!”
红菱红了眼睛,苦笑着摇摇头:“没用的,没有解药。酥骨粉和迷情散都是主子亲自调配的烈药,我们是没有解药的。”
这时萧玉谣已经睁不开眼了,浑身滚烫。
慕容瑾华将她在怀里拢了拢,面色依旧冷翳,踢上一把剑冰冷的直指瘫坐在地的红菱:“不要和本宫废话,你们主子做出来的东西,你们逃不脱试药,撑了多年定有法子,快说。”
红菱脸色僵白,死死咬住下唇,挣扎的从怀里去了一瓶白色的药瓶。
“这是我从二爷身上得来,可以暂时抑制酥骨粉发作的药,但不是解药……”红菱咬牙说道。
随后她想了什么,咬牙凑近慕容瑾华,细声到他跟前,说了实情。
只见慕容瑾华阴冷的脸,几乎要结冰,双眼迸发要杀人戾气!
难怪李陌烨临走,扔下那样阴阳怪调的话,原来他竟想用药将逼诱萧玉谣献身屈服!
紧握的双拳咯咯的响,慕容瑾华的脸色十分的骇人。
“药本宫带走了,今后不会再追究你谋害本宫和玉侧妃之事,权当这瓶药抵过了。你要走,要留,随你。”慕容瑾华冷漠的对红菱说道。
他面无表情的将剑一扔,抱起萧玉谣,冷冷的转身就走。
花船靠岸后,慕容瑾华便带着萧玉谣上马车,飞快的往城外赶。
“调头,去监国寺!”慕容瑾华面色阴冷。
秋衣愣了一瞬,呐呐道:“殿下,监国寺是禁地。”
慕容瑾华眉头紧锁,冰冷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犹豫和松动。
秋衣意会后便没有二话,直接将车马调头,直往监国寺方向赶。
萧玉谣窝在慕容瑾华的怀里,整个烫得像个火炉,混沌的神智时而清醒,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烧坏了。
“慕容瑾华……”她嘤咛了两声,声音弱得跟猫儿似的。
这感觉太熟悉,又太陌生,一股激荡的热流在身体里疯狂的乱窜。
她身体上的热度蹭到慕容瑾华身上,熟悉的感觉让他的身子僵了僵。
他沉了脸,将她揽了揽,声音有些黯哑:“别说话,不会有事的。”
马车碌碌的响声带着夜里的雾气飘了进来,萧玉谣痛苦的睁开半边眼睛,模糊看清身上他如画般俊美的侧脸,心里像是被猫爪子轻轻瘙了一样。
她不经意看见自己手上的红斑,有点委屈有点害怕的声音都是软的:“慕容瑾华,我是不是这次中招得厉害?”
慕容瑾华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捂住了她的眼睛:“本宫不会让你有事。”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覆在萧玉谣发烫的眼睛上,明明是很舒服的感觉,但是她现在有点想哭。
那个时候,雨夜里他也这样捂着她眼睛。
萧玉谣抓住了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慕容瑾华。”
慕容瑾华怔了一瞬,先是为她抓着自己手掌惹人怜的小举动,后是为她这句闷沉沉的对不起。
渐渐感觉到手掌微微有些湿润,他冷峻绝尘的面容一顿,冷沉命令道:“不许哭。”
他低头给她拢了拢衣裳,发现她身上的红斑更深了,眼底一片阴翳。
萧玉谣短暂的清醒,很快就被猛烈的灼热代替。
迷情散的药性彻底发作了,身体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狠狠的要将她烧成一片灰烬。
她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领,身上的热汗也一阵阵的来,不舒服,很不舒服!
尤其贴近慕容瑾华胸膛,男子身上独有的麝香赤烈气息融进她滚烫的呼吸中,一波波冲击着她几尽崩溃的理智。
慕容瑾华自然也注意到她身体已经烫得像火烧,还有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举动。
然而此刻,他的脸色黑沉得可怖,狠声一喝:“秋衣,快!”
秋衣听见主子紧绷阴寒如冰的声音,心中一凛,狠狠的抽起马鞭,飞快策马而去。
监国寺多年前是皇家的国寺,住持方丈当年还是名震四方的国师,后来犯了欺君罔上之罪,被驱逐流放,而这监国寺也被划为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出。
“殿下,到了。”
话音一落,慕容瑾华便极快的将神志不清的萧玉谣抱了出来,向后山走了进去。
秋衣神情焦虑的望着,随后使了两记眼色,便让跟随而来的暗卫分散开,各自守着监国寺的后山各处入口。
“慕容瑾华,我热……好热……”萧玉谣在他怀里扭成一团,扯着衣领,表情难受至极。
“忍着!”慕容瑾华没顾得上按住她在自己衣襟上张狂的手,只是脚步越发的快起来。
夜里树叶草丛的露珠沾湿他的黑靴,无一不是他凌乱焦急的步伐。
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得双眼猩红的萧玉谣,白皙的双手已经缠上他的脖子。
以她从前不曾领教过的妖娆和娇媚,在他的颈窝处贪婪急促的呼吸。
被烈火囚禁的人是没有理智的,萧玉谣很快不再满足于嗅着他的气息。
猩红的眼盯着他的刀削般诱人的下巴,她难耐的张开口,狠狠的咬了一口,十足撩人的妖精。
嗤——慕容瑾华咬牙,额上也冒出了细汗。
他冷笑着又愠怒瞪她:“萧玉谣你长本事了啊?”
这混账的小东西,仗着药性发作竟一路在他身上胡作非为!偏偏,眼下他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实在是可恶至极。
眼前雾气氤氲的山泉,慕容瑾华加快了脚步。
路上,太子殿下咬牙启齿:“萧玉谣,你再胆敢乱动,就死定了。”
良久,萧玉谣睁着猩红愈滴的眼,妖艳又无辜,声音嘶沙:“为什么不让碰你?”
他冷笑:“为什么给你碰?”
她默了半晌,浑浑噩噩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慕容瑾华脚步猛地一顿,月光下,他的背影清凛冷肃,留下长长的阴影。
“慕容瑾华……”
咚哗!好大的一声响,水花四处飞溅!
他冷了脸:“给本宫冷静了再说话。”
萧玉谣被毫不留情的被扔进山泉中,温热的泉水和灼热的肌肤相亲,霎时惹得她身上一阵激灵,但浑浊不清的脑子也就只有霎时间的清醒而已。
她那双妖艳如血的眼睛,欲火将她的理智烧得一点不剩,炽热的视线紧紧锁住岸上身子如玉的慕容瑾华。
倏然,她死死的拽住慕容瑾华衣角,趁他愣怔之余猛力一拉。
紧接着,又是哗啦啦的激荡的水声,慕容瑾华就这样猝不及防被她拉了下来。
他俊脸一冷:“萧……”
话语戛然而止,那两片柔软湿润的唇,毫无间隙的将他嘴边的话狠狠的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