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华眼中尽是震惊。
萧玉谣固执地缠在他的身上,手臂和脚全都用上了,将他堵在岩石边角落上。
云雾朦胧的温泉中,两人四目相对,他眸色清明,她双眸殷红。
慕容瑾华下一瞬用力将萧玉谣拉开,冷冷的扫视着她。
“你就这点出息?”
语气有些恼怒和怄气,他是在恼,就这般失了理智,要是如今身边的男人不是他,萧玉谣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是不是也就凑上去了?
慕容瑾华俊容阴沉,旋即起身。但是他刚转过身,后背就被一具滚烫而急切的身体猛地抱住了。
萧玉谣喉咙里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嘶沙得有些难听:“慕容瑾华,我难受,你别走别走。”无助又可怜。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雾气浸湿了,从来从来,他就听不得她嘶沙无助的声音。
因为会最容易想到那个时候,她被割喉几欲断声,寒冷雨夜里她每喊一声痛,都疼到他冷硬的血肉里去。
“萧玉谣……”他似在无奈又似在妥协。
他还是转过身来,温泉里的热气翻腾,但抵不过她滚烫的身子。
她紧切切望着他,圆碌碌的眸子中猩红不退半分,慕容瑾华透着她的眼,自然也想得到她此刻心中所想。
他知道要是不给她,今夜硬泡在山泉驱毒肯定只是在勉强她。
道理明白,放到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就这么在她意乱情迷的境地下毫无选择的妥协了,他却有点不甘心。
这时,萧玉谣又缠了上来,媚眼如丝。
他用力掰过她的腰肢,狠狠的掐住了她下巴:“萧玉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男子俊美如仙祗的容颜,晃得萧玉谣的心也随着这泉水幽幽的飘荡。苍茫无际的天地间,眼中只有这个人。
她无声的望着他,点了头。
知道啊。
“萧玉谣,记着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要是今夜过后胆敢再忘,本宫扒了你的皮!”山林间回荡着他恶狠狠的声音。
不甘、恼怒、无奈都有。
紧接着他手掌扣住了她的脑袋,凉薄的唇覆在她的,发狠的辗转缠绵。带着一股狠劲的力道,撬开她的牙关,霸道的直入长驱。
赤烈粗重的呼吸细吻驱走了岁月厚重的尘埃,将他和她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萧玉谣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尽数抽走,脑子一片空白,心底深处暗藏已久的声音躁动了起来。
竟有点心酸难受这天来得太晚。
情动迷离,她情不自禁的搂上他的脖子。
两人缠绵在温热的泉水中,萧玉谣被动地由他火热的唇齿带着走,迷茫的攀在他厚实精壮的身上。
而她身上层层衣裳什么时候褪去了,也浑然不觉。
他吻着她后颈,顺着咬下后背肚兜的绳子时,她混沌的脑子晃过一丝极快的明亮。
她脖子一昂:“慕容瑾华?”
“嗯?”慕容瑾华低低的嗓音里染了浓浓的情欲,黯哑又好听。
他动作停下来双手环住她堪称瘦小的后背,好看如画的眉眼,直勾勾盯着她看。
那双冷冽的眸子蕴上了雾气的柔和,手掌清浅的抚了抚她的双眼:“害怕?”
害怕?没有。
萧玉谣摇了摇头,微微呆滞茫然的神情,让慕容瑾华勾起唇无声的笑了笑,瞬而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可他密麻的吻再往下的时候,萧玉谣却突然推阻起来,像一尾跳脱的鱼儿般扭来扭去。
他微顿,只见萧玉谣惊慌失措的挡住了身上遍布的红斑,嘶沙的声音急得要哭:“不不不…你别…我身上难看。”
慕容瑾华拿开了她的手,深深的吻了下去:“不难看。”
要说情欲是人间极乐之事,萧玉谣深以为然,但在这蚀骨的缠绵中更让她感觉深刻直接的是,疼。
好疼。
她痛得直冒冷汗,兴许多要强的女人都抵不住交融刹那间的温柔,刻骨相思噬心柔,大抵不过如此了。
萧玉谣痛得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慕容瑾华!”
他一怔,眸眼有道不尽的温柔:“别哭。”
月光寂寂,温泉岩石上无尽的旖旎风光。
最后的最后,萧玉谣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只感觉自己轻盈得像一片叶子,在白茫茫一片的汪。洋中浮浮沉沉,睁眼闭眼,哪里都是慕容瑾华的音容。
夜间山风清冽,夜风夹着花草木沁心的清香,稍稍吹散了纷扰朦胧的云雾。
萧玉谣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慕容瑾华的肩上,身上只虚虚的拢了一件单薄的外衣泡在温泉中。
她眼睛里的艳红已经尽数褪去了,就连身上的红斑褪得差不多了。看来毒清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全身都很疼,像是要散架一般。
稍微动一下,都疼得暗抽一口冷气。
她一动,慕容瑾华就蓦然睁开眼,声音沙哑低沉:“怎么了?”
这男人,怎么什么时候声音都这么好听?
萧玉谣对上他深幽的黑眸,蓦地一下脸红了。那、那么来说,他们刚刚已经已经……
神智归位后萧玉谣可没了刚才的大胆和妖媚,才见到他的脸心口便狂跳不休。她急切的想躲到一旁清理絮乱的神思,才动便被他拉了回来。
他冷嗤嗤的盯着她:“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了?用完就跑?”
萧玉谣哑口无言,下一瞬整个人被拉回他的怀里,听见他说:“你身上余毒未清,别乱动。”
她听后垂了垂眼,瞥见他胸口处许多但狰狞的疤痕,鼻尖酸酸的。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是没有弃她于不顾。
慕容瑾华这样孤傲凉薄的人,怎么能任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对他胡作非为?
萧玉谣别不承认了,一直以为,其实被包容的,其实你自己。
温热的雾气拢上眼,她旋即反手抱住慕容瑾华,小小的脸儿搁在他的肩膀上。
字句清晰:“慕容瑾华,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慕容瑾华一震,瞬时将她猛地拉开,荡起一阵飞溅的水花。
他想确认她是不是还没清醒,但见到她清明清澈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坦诚得让他心中又是惊愕,又是狂喜,又是紧张。
“萧玉谣,知道在说了什么吗?”他的声音紧绷绷的。
萧玉谣已经豁出去了,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咬紧牙关又重复了一遍:“知道,萧玉谣说喜欢慕容瑾华。”
既然清楚这情为谁所出,那还有什么是拉不下脸说不得的?矜持委婉什么的,通通见鬼去吧。
她喜欢慕容瑾华,就是喜欢他。没有今夜的事,她也早把心交代出去了,矫情什么?
感觉到慕容瑾华身体有点僵硬,萧玉谣眸子柔软了下来,伏在他的肩头,声音哽咽了起来:“你可要听明白了,我才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你这混蛋既然一直都知道我忘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就……”
慕容瑾华突然死死抓住她肩膀,推开她与之直视,如墨般的眸子里全是愕然。
“你想起来了?”每一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萧玉谣委屈的将他望着,恰如当初那个幽怨的小妮子。
想起来了啊,要不是她想起来,他不知道打算要瞒她多久?只若是心有怨气报复,可他至于埋没十多年,一字不提吗?
这小肚鸡肠的男人,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静谧无声林间没有一丝声响,有的只是潺潺流动泉水,还有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良久,他才直勾勾望着她的眼睛,声音清悠如头顶月光,问了一句:“愿意吗?”
萧玉谣这一刻觉得自己对他这样的别扭和内敛羞涩,喜欢惨了,心肝儿颤得直抖。
是不是傻?她都赤条条躺在他怀里了,能不愿意吗?
可诚然她忘了,自己本也是个别扭少根筋的人。
她硬邦邦的反问:“那你喜欢吗?”
慕容瑾华蓦地笑了,清晰绝美的眉目舒展开来,像是夜里悄然绽放的名贵之花,夺目的光华让人移不开眼。
他猛力将她堵在岩石上,手背护着她后背,低头在她的唇上狠狠一吻,有些咬牙切齿:“你一贯是猪脑子吗?我都娶你了,如何不喜欢?”
原来娶她,是喜欢。
萧玉谣从来没尝过这样悸动澎湃的滋味,酸软甜腻得似乎整个人泡在了蜜罐里,拉都拉不出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感慨月老之厚道,突然感觉身上一轻,低头一看,好好拢在身上外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脱了!
萧玉谣脸颊上顿时爆红:“你……”
说话间她便身子一转,光洁的后背倘然对着他。萧玉谣烧在脸上的红云,一路蔓延到耳根后,就、就算是两情相悦,那他未免也太狂野了吧?
慕容瑾华紧迫的视线死死盯着她后背艳丽妖娆的花纹上,和他胸口的花瓣如出一撇!
他冰凉的指腹扶了上去,心中止不住的轻颤。
他猛地咬住了她的耳珠子,嘶哑的声音透着狂喜和愉悦,霸道命令道:“再给我一次。”
萧玉谣一惊,然而后背湿热急切的吻袭上来已经容不得她抗拒了,他的唇畔在左边的后背上留恋不止,麻得她的脚心窝都酥了。
算了算了。
心里心外满满想的都是慕容瑾华,甭管他怎么折腾,她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