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谣不知道慕容瑾华说的好戏是什么,只知道她被慕容瑾华刚拉回自己房中,一下整个人被扔到了床榻上。
紧接而来的,正是他覆盖而来阴沉冰冷的身影。
“你……”
他抱着她,安静如斯的房中没有一丝声响,她侧耳贴在他的胸口处。只听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冲击着她的耳朵。
他的衣领开了,有少许露出的肌肤蹭到她身上,有点烫。
“怎么不说话?”他声音沉得微沙,不知道是笑了还是讽刺她的:“知道本宫被下药了,你这么像块石头躺着,相当容易出事,你明白吗?”
她怒了:“那你还不滚开!再不起来我要出去喊人了!”
“不准!”他语气冷冷的,又低了声音,说:“你要是这么走了,本宫会死的。”
那你去死吧,她这句话都到嘴边了,但是见到他额上脖子上都染了密密的薄汗,停在半空的手到底还是没能落到他身上来。
他都这样了,可见萧玉蓉下药的分量不轻,他这样孤傲清冷的人在萧府被暗算了,没当即要萧玉蓉的命,也是宽容了。
她叹了口气:“那你要我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药箱里有没有这样的解药。
他身子微微一顿,随后脸上恢复了一贯戏谑的冷笑:“怎么?你要以身相许为本宫开解?”
萧玉谣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我就知道你这混蛋肯定没那么容易上当!放开我!给我滚开!”她一闹起来,就拳打加脚踢。
“别闹。”慕容瑾华紧紧抱住她,气息有点絮乱,恨恨道:“你以为本宫在那间房里吸了多少迷香?你是猪脑子吗?怎么可能没事。”现在抱着能不动她,已经极限。
萧玉谣一听果然就不动了,瞪了一眼脸色难免不好,不过此刻她也在心中暗叹慕容瑾华过人之处非比寻常。
实话说他除却行事无情冷血以及混账之外,洁身自好这点当是男人中之典范,不是心上人绝不碰!
萧玉谣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留意到屋内温软的气氛婉转,只是听到外面一阵动静后,拉回了思绪。
慕容瑾华嘴边噙起笑,语气轻佻而冷:“你听,好戏马上要来了。”
“什么?”萧玉谣皱眉,他已经坐了起来望去窗外,问她:“想不想知道被萧将军发现你妹妹与本宫有染,会作何反应?”
萧玉谣哼了一声:“我爹自然有公断,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他爹虽然近来老糊涂有些迂腐,但不可能看不清楚这是胡姨娘和萧玉蓉的小计俩。
慕容瑾华目光幽然,淡淡道:“如此,本宫拭目以待。”
萧玉谣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想慕容瑾华向来阴森诡谲,满肚子的诡计她哪里想得到他想做什么?
声音是从偏房传来的,也不等慕容瑾华什么反应,听见凄凄惨惨的哭声她飞快的跑出去。
胡姨娘拖着萧老爷和几个丫头来到偏房时,眼泪还是巴巴的在眼眶里吊着。
萧豫在大厅听到胡姨娘哭啼啼的说自己女儿和太子殿下在偏房出了事时,脸色都是难看至极的,紧绷的面色透着寒气,怒气冲冲赶来,看着就让人觉得恐怖。
萧夫人脸色难看,恨不得对着胡姨娘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老爷这事千真万确,妾身也万万想不到啊……”
“闭嘴!”萧豫冷声大喝,毫不留情道:“若是你胆敢误传,老夫即刻就你滚出萧府!”
胡姨娘吓得眼泪都不受控掉了,继而哭诉道:“老爷,妾身哪有这样的胆子乱造谣啊?说来玉蓉也是个糊涂的,不知道轻重。虽说了这样的事传出有愧门面,但老爷一定要为玉蓉做主啊。”
萧豫冷哼一声,砰的一声推开房门,昏暗的房里还不及点上烛火,乍然只见地上散着一件太子殿下的外袍。
众人暗自倒抽凉气,谁都不敢说话。
萧豫脸色阴沉,萧夫人脸色顿时煞白,谣儿当真没和太子殿下一块吗?
胡姨娘嘴边溢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萧豫手上青筋跳着,不用猜也知道眼下是多么怒不可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伤风败俗的事!
萧豫大怒:“来人!把那个孽女给老夫绑起来!”
萧夫人皱眉,拉住萧豫的手:“老爷。”目光哀求的摇摇头,这样大动干戈,岂不是坐实太子和萧玉蓉有染?这让玉谣的脸面往哪里放?
“夫人不要插手。”萧豫脸色还是阴冷的,冷冷道:“太子殿下到萧府来不过两天便出了这样的事,此事老夫若怠慢,如何向皇上交代?”
这话的言下之意,萧豫是要公布于人前,铁定要太子对萧玉蓉负责吗?萧夫人脸色有点发白,萧玉谣正好听到这句,心中一紧。
胡姨娘知道自己是赌对了,女儿的偏爱怎么也大不过名声。
“慢着!”萧玉谣冷声制止。
她冷冷扫了一眼泪盈盈的胡姨娘,冷笑:“真是可笑,光凭一件外袍怎么就断定太子殿下就在里面了?太子殿下一直和我在房中,何曾有空到这里来?”
胡姨娘心中一动,委声道:“出了这样的事,妾身知道大小姐难免心生不快,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众人都看到了,却是推脱不得的。”
萧玉谣心中有团怒火,烧得贼旺。
这女人还要脸吗?机关算尽还面不改色将女儿卖了!这要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别的男人,只怕萧玉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不喜欢萧玉蓉俩母女,但怎么也没想过要他们的命。萧玉谣咬了咬牙,紧绷着声音:“爹!您听女儿一句,太子殿下不在里面,不过一场闹剧罢了,不用进去看了。”
“玉谣!”萧豫严厉的瞪了她一眼:“不许胡闹,错了就错了,你一边待着!此事爹自然有决断!若非属实,也好给太子殿下个说法。”
萧玉谣一愣,她爹竟然不相信她吗?不对,还是说爹那么坚持,说不定是另有打算。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她发现自己的心凉了一大片,她想上前阻止,但是被萧夫人拉住了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管。
萧玉谣一愣,莫非……
这边胡姨娘嘤嘤哭泣:“老爷要为玉蓉做主啊……”
萧豫冷着脸让人掌灯过来,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查证了!随着明亮起来的光线,所有人的视线都随之紧绷起来。
就在这么冷凝的气氛下,门外突然幽幽响起一道洒脱恣意的声音来:“入夜的萧府还真是别致,不知大家为何事聚在此处,如此热闹?”
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得张嘴说不出话来。
只见门外那人身长如玉在夜色中出尘不染,不正是太子殿下?
萧豫木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当即惶恐万分的施礼请罪。
众人都反应过来急忙退开,只有胡姨娘看见慕容瑾华面带浅笑时,如遭雷劈,疯了一般提着灯笼跑去里屋的榻上。
“啊——玉蓉啊!”胡姨娘惊声嚎叫,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灯笼摔到地上全都散了。
萧玉谣冷眼看去,萧夫人紧紧握住她的手,不知为何,始终压制着她。
待人细看时,却见萧玉蓉衣裳凌乱,肌肤半露在外,半睁着眼似是毫无知觉般,她撑在榻上熟睡男子身上,见到满屋子的人,又是惊诧又是惶恐:“娘……我这是怎么了?”
胡姨娘已经面如死灰瘫坐在地,萧玉蓉远远看见在远处衣冠整齐的慕容瑾华,面色大变。
定睛看清楚身旁之人,萧玉蓉失声惊叫:“啊!啊啊!!这是谁?怎么回事?”
“爹!娘!女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里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啊!!”萧玉蓉卷着被子,惊慌失措地爬在地上,对着阴翳的萧豫,哭得梨花带雨。
“爹!爹!你要相信女儿,女儿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萧豫的脸色铁青:“闭嘴!真是不知廉耻的混账!”
“爹!女儿真的毫不知情!对了,对了娘!你快替女儿解释啊啊。”萧玉蓉惊慌的拉着胡姨娘的衣角,可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胡姨娘已经吓得心都死了。
萧玉蓉哭得肝肠寸断:“爹你信女儿,玉蓉当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认得那狂徒是何人?一定是有人陷害女儿,爹爹,女儿是被人陷害的。”
“真是孽障!”萧豫眼中尽是厌弃,怒喝道:“来人!将二小姐关进后院不许外出!还有,将这擅闯萧府的暴徒乱棍打死!”
“不不……”萧玉蓉惊慌不已,知道这下自己是彻底被厌弃了,跪在地上求饶:“爹,女儿是被人陷害的,玉蓉一向听话绝不可能做出这样败坏之事,爹不能冤枉女儿啊。”
萧豫正在气头上,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这样的大的脸!哪里还听得进去?
“都愣着干什么?把这孽女给老夫绑出去!”
“不不不……”萧玉蓉拼命的摇头抵抗,大哭道:“我是被冤枉陷害的!”
随后她殷切的望去始终冷眼旁观的慕容瑾华,如花般的面容,此刻哭得凄楚可怜:“殿下你明知道内情的,今天打扰了太子殿下是玉蓉不对,求求太子殿下替玉蓉说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