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却又无法动弹。
行止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朝冥王走去。
“为了这个女人,你连元身都显露出来了,简直是冥顽不灵!”冥王失望的说道。
只是他的失望,看在行止的眼里就只是做戏的演出一样。
行止靠近了他,冥王抬手一推,行止的身体又被狠狠的撞在了墙上,一点还手的能力也没有。
轻尘摇头,脖子却被冥王捏得更紧了,紧得她几欲作恶。
一次又一次,行止不断的爬起来,又不断得被摔出去,直到他躺在血泊里再也不能动弹。
轻尘心痛的望着他,眼泪就这么掉落下来,在空气里划出幽蓝的光芒。
冥王吃惊的看着她的脸。
她的泪不停的在空中飞舞,随着她的视线,她内心的意愿,泪水像无数晶莹剔透的蓝宝石一般,慢慢悠悠的飞到了行止的身旁,然后嗖的一下,钻进他的四肢五官。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大亮的光芒,行止睁开了眼睛,所有的伤都不翼而飞。
冥王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随后欣喜取代了全部,他眼神贪婪的望着手中这个人,幽冥之花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
他捏紧了她的脖子,将嘴对着她用力了吸了起来,试图想将她的魂魄吸出来,他已经等不及了。
轻尘嫌弃的别开脸,这个老不正经要干什么?
冥王却不允许她躲开,使劲掐住了她的脖子强迫她面对自己。
行止一惊,连忙飘了过来,冥后却适时的缠了过来,阻止他靠近冥王。
二人缠斗间,将一旁的卫兵全都打到在了一旁,冥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所有的卫兵都杀了。
行止内心焦急的将视线不停的看向冥王,却发现冥王一脸恼怒的看着轻尘,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可能?不!不会的……”
说话间他竟然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神情复杂的看着轻尘。
轻尘用力的咳嗽起来,片刻之后才摸着被他捏疼的脖子,后怕的看着冥王。
她大声叫道,“大仙,快走!”
行止一个纵身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护在了身后。
冥后气急败坏的望着冥王,“你做什么?还不赶紧抓住他们!”
冥王这才恢复一些神志,但表情里明显多了些犹豫。
行止狐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是防备的带着轻尘往后退。
“他们要是走了,这幽冥之花的秘密可就守不住了!”冥后冷冷的提醒他。
冥后的这句话顿时就点醒了冥王。
冥王狠厉的望着二人,冥后说得没错,要是二人逃出幽冥,那他夺幽冥之花的事可就会泄露出去了,到时候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需要幽冥之花来疗伤。
若是他受伤的事被旁人知晓了,那他的冥王之位还能做的这样安稳吗?不行,他决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的王位。
突然冥王的眼中发出绿色的光芒,周身的仙泽大盛,空气中出现诡谲的气流。
冥后一惊,“你疯了,这两个人也需要你动用幽冥九殇?”
冥王充耳不闻,无视她的话。
幽冥九殇,九殇荡天地,天地已无光,九界泣自身,自身皆俱灭。
小小的囚室,瞬间白光一片,勾刺谷里哀嚎遍野,声声断人魂。
行止一口血喷了出来,轻尘急忙扶住了他,为什么她一点事也没有?
轻尘忙不迭的将行止护在了身后。
摊开掌心,将全身的力量运到掌心之中,神花的印记发出蓝光,轻尘拼尽全力的把所有的力量推了出去,在二人的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幽冥九殇对上神花的力量,顿时火花四射,无数光线撞破屏障,撞到轻尘的身上,她的力量消耗殆尽,被光线穿透身体。
生命在流逝,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她曾经经历过,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
转过身,张开双手,挡住光线攻击行止。
行止嘴角不断的流出血来,他心中剧痛,这样死去也好,起码有她作陪。
他站起来,抱住她,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滚烫起来,几乎要烫伤他。
突然脚下有人在拽他,行止低下头。
只见花彼岸冒出了个头,用口型示意他,“快跟我走!”
行止抱住轻尘,想都没有多想就遁入了地中。
幽冥之下,是阴曹地府,暂时躲过了幽冥九殇。
虽然躲开了,但是整个地府都在颤抖,里面也是乱成了一团。
花彼岸后怕的拍了怕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想不到为了你们,我连冥王的幽冥九殇都领教了。”
行止怀里抱着轻尘,一身狼狈的说道,“快走!这里不能久留!很快会有阴兵巡逻!”
“喔!”花彼岸连忙站起来。
“走丰都,那里有地方可以回人间!”
“不是回忘川吗?”花彼岸问。
“忘川已是众矢之的,只有人间跟上仙界是安全的。”
花彼岸忧心忡忡的跟着他们身后,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孽,他真想敲破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回去救他们?
如今……如今真是有家归不得了!
进入丰都之前,首先就要过鬼门关。
鬼门关前有阴兵把守,以他们的能力强闯不难,只是这样一来,几乎就等于告诉冥王他们在这里了。
“你去把阴兵引开!”
“我?”花彼岸指着自己,怎么又是他,他可是妖精,本来在地府他的法术就被削弱了,什么事还又指望他。
“不是你,难道还是本座吗?少废话,快去!”行止冷冷的说,眼神巡视着四周。
花彼岸无奈的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谁叫他是忘川的老大呢,都已经受了上千年的压迫,基本上……已经习惯了。
一波阴兵刚刚从鬼门关前巡逻经过,距离下一波巡视还需要一段时间,花彼岸整理整理衣服就从暗处走了出去。
守门的阴兵看见有人过来,赶忙将兵器对准了他。
“你是何人?”
“二位大哥别紧张,我只是一个过路人,想从这里去丰都找一个老朋友。”
“没有判官大人的手令,谁也不能出去,你还不速速后退,当心我禀告上级,把你逐去十殿审判,治你个擅闯地府之罪!”其中一个阴兵说道。
“二位大人,就不能通融一下吗?”说着花彼岸就从怀里掏出一沓冥币,幸好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两个阴兵互相对视一下。
其中另一个一把接过冥币说道,“好吧,至此一回!”
说着就在门上摸了摸,吱呀!一声,大门突然就打开了。
“快走!”阴兵催促道。
花彼岸朝着暗中示意,边说道,“好的,好的!”
行止抱着轻尘隐了身,跟在花彼岸的后面出了鬼门关。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也没有说错!”花彼岸颇为得意的说。
行止抱着轻尘,脸上狐疑的看了看他,冷声问道,“你为何随身携带冥币?”
花彼岸一顿,回过头,笑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是!”
花彼岸愣住,没有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
“所以,你给我好好带路,要是有什么差错,我立刻就要你的命!”
“你要我的命?可是我把你们从幽冥救出来的,简直是好心被雷劈!”
花彼岸气的鼻子里呼出一口气,他这是做错了什么,怎么所有人都来威胁他?难道他就好欺负吗?
行止冷哼一声,“你救我们?不错。不过,幽冥下面直通地府的这条路,连我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这条路,不仅隐秘,更重要的是,它躲开了天雷阵。
行止在幽冥生活了那么久,从来也不知道有这样一条密道,相信就是冥王估计也不知道。
那么,是谁告诉花彼岸的?是谁在暗中救了他们?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花彼岸眼神闪躲,有些心虚的说道,“大仙,你只要相信,不管是谁,最终的目的只是想救出你们就行了,其他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赶紧出去给轻尘疗伤啊,我看她伤的可不轻!”
行止收回视线,抱着轻尘的手紧了紧,他说得没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给她治伤。
刚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行止停下脚步。
“谁允许你叫我大仙的?以后再这么叫,就拔了你的舌头!”
花便莫名的看着他。
“那……我叫你什么?大王?哎,你等等我!”
丰都,历来被称为鬼城,但这只是人们对它的误解,事实上,它就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有一处薄弱的结界,能使魂魄进入地府,能使鬼差进入人间,俗称黄泉路。
“千万别回头!”行止提醒花彼岸。
“为什么?”他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黄泉路上莫回头,奈何桥上等三年。一回头,就去了奈何桥,难道你想重新投胎?亏得你还是彼岸花!”
“我是彼岸花没错,但我又不是长奈何桥边的!”
“少啰嗦,快走!”
黄泉路的尽头,果然看见一处结界,只要穿过结界就是人间了。
这处结界的特别之处在于,没有鬼差的带路,普通的人根本就打不开,但这不包括行止。
只见行止用指甲划破指尖,将一滴血弹进结界,瞬间结界就打开了一条路。
沿着这条路,走到了尽头,便来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