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确实是个美男子吧?”
沈羿卿见霍九临似乎都看呆了,忍不住调侃道,原以为说完之后他肯定又要反驳一通,谁知道并没有得到回应。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杜怀柯嚷嚷着,沈羿卿将手中的画递给他,他接过后仔细看了看,疑惑道:“咦?这张画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在哪里?”
霍九临问的有些心急,沈羿卿心中疑惑更甚,“怎么了?难道你认识画中人?”
“嗯。”
“这么巧?是谁?”
“我师父。”
沈羿卿大惊:“剑神霍滨霍前辈?可他的画像怎么会在这里呢?这儿就像是与世隔绝般,难道你师父当年的名气这么大?”
可是名气就算再大,也不可能连这里的人都知晓吧,听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霍九临盯着杜怀柯,杜怀柯小脑袋都快想破了。
“我…我想不起来了。”
“你仔细想想。”
“大哥哥,我真的忘了,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告诉你成不?”
“好吧。”
霍九临一脸无奈,但杜怀柯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也不能逼得太急,沈羿卿仔细看了看画像,没想到传说中的剑神年轻的时候这么帅气!
“这画上的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你师父去世的时候应该五十了吧?”
“嗯,刚好五十,他捡到我那年是三十六,那时候跟这画上的相貌相差不大,只是他当初自废了右腿,然后整日不修边幅地流浪,所以没有人认得出来他,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乞丐。”
说到三十年前关于霍滨的事,知道真相的两人心中都不免唏嘘,霍九临背着他继续往前走,杜怀柯领着他们到了之前发现他们的记锡潭边。
“现在还是二月份,等到三月之后记锡潭附近就会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那时候才是真的漂亮呢,喏,爷爷就是在这里发现你们的,爷爷说你俩都快死了,但还是手拉着手,跟殉情的似的。”
霍九临、沈羿卿:“……”
“小杜子,原来你说话这么直是跟你爷爷学的啊,我觉得那些小孩不爱跟你玩肯定不是因为觉得你胖。”
“哼,我以后会长成沈哥哥这样的,到时候气死他们。”
“去那边坐坐。”
沈羿卿指了指前面的大石头,霍九临走过去,然后让他慢慢坐在石头上,“小杜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根杆子来到潭中叉几条大鱼给你们晚上加个餐。”
“你要吃鱼我家里多的是,哪里还需要到这里叉啊。”
杜怀柯一脸不屑,一旁的沈羿卿也连忙阻止道:“还是别了,我最近看到鱼都想吐了,每一顿都有鱼,我从小到大吃的鱼还没这半个月吃的多。”
额,霍九临这才想起他们这里是靠海的,所以肯定会常常出海捕鱼吃,好吧,想给他们露一手居然还没机会发挥。
抬头看了看悬崖峭壁,看到一半就全是云雾遮住了,看不到顶,就这样子的峭壁,轻功再好的人也爬不上去啊。
“我们如果想从这里上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只能把伤养好之后走山路了。”
“其实这里挺好的,若没有那么多挂心的事,在这里定居真是美事一桩。”
这一路走过来遇到了不少村民,一个个都很热情,那种纯真的神情在江湖中很难见到,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更重要的一点是没有尔虞我诈,实在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
“怎么?爱上这里了?”
“嗯。”
“那成,咱就不出去了,在这里造一栋房子,然后过日子吧,我跟着他们出海捕鱼,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多美好啊。”
“好啊好啊,大哥哥,沈哥哥,你们两个就在这里长住下去吧,你也不用担心你的腿,卫大夫说过两月就好了,就算到时候还不好,暮神医也时常会来小住几日的。”
“说到这个我都忘了问了,你们前几日在我脸上抹的啥?昨晚照镜子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
“那是卫大夫跟着暮神医学的,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
霍九临坐在沈羿卿身边说道:“阿卿你是不知道我昨晚那样儿,还好我去找你之前先照了一下镜子然后去洗干净了,要不然能吓死你,比花问竹的易容术可厉害多了。”
“说到花左使,我又想起了那日赫连无烨差点中箭的时候有个黑衣人跳出来救了他,我始终没想通那到底会是谁,是他们魔教的人?”
霍九临笑了笑,“当真没看出来?”
“咦?你认识?”
“你也认识啊。”
“是谁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薛印寒。”
沈羿卿有些吃惊,“薛印寒?你怎么猜他?”
“首先声音有点像,其次你忘了当初在擒风寨的时候他也黑衣蒙面地行刺过我,我觉得看上去挺像的。”
“可他不是那边的人么?”
“他为什么帮忙我不清楚,我只是在想,当时射到我们房间里的飞镖上的那张字条,是不是也是他写的。”
“我还真是没想到,上次你说要合作的时候他也是拒绝了,现在又是闹得哪一出,他那个人还挺难懂的。”
“阿卿,你只要懂我就行了,别人管他呢。”
“你我更不懂了。”
“为啥?”
“流氓的心思谁能懂啊。”
“你这话就不对了,流氓的心思难道不是最好懂的么?当然就是耍流氓啊!”
说着还在沈羿卿腰间捏了捏,吓得沈羿卿看了一眼杜怀柯,还好杜怀柯正在记锡潭边找什么,他推了一把霍九临低声道:“滚,没看到小柯还在么?!你待会要是吓到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能啊,他正在玩石子呢,趁他没看到先亲一个吧。”
霍九临说着在沈羿卿脸上偷亲了一下,沈羿卿怒目相对,这时只听旁边想起杜怀柯的声音:“大哥哥,你为什么要亲沈哥哥啊?”
沈羿卿:“!!!”
“我亲你沈哥哥,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啊……”
霍九临大叫出声,腰间的肉都快被沈羿卿给掐下来了,自家媳妇出手是越来越狠了,杜怀柯走了过来,问道:“喜欢?就像是我爹喜欢我娘那样么?”
“当然了。”
沈羿卿怕霍九临说出什么地破天惊的话来,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小柯,我怎么从来没看到你爹娘?”
“我爹娘早就去世了。”
额…他似乎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不过看杜怀柯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反而还在研究手里的石头。
“你不伤心么?”
“伤心什么?娘亲说了,她是去陪爹爹了,爹爹一个人在天上会很孤单的,而我还有爷爷,还有整个记锡谷的人陪我。”
“你爹娘是怎么去世的?”
“爷爷说我爹身体一直就不好,在我六岁的时候病逝了,我娘亲就整日以泪洗面,没多久就跟我说了要去陪爹爹的话,然后第二天就再也没醒过来了。”
“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丢下这么小的孩子呢,虽然夫妻情深,可母子不也情深么?现在就剩下杜怀柯跟他爷爷相依为命。
“沈哥哥你看,这块石头是不是很漂亮。”
杜怀柯将手中的石头举着,沈羿卿看了一眼,是一块红色的,圆圆的,是挺好看的。
“嗯。”
“我有块玉佩跟这个很像,是我爹留给我的,可漂亮了,但是爷爷不许我戴着,因为上次差点被我弄丢了,便让我先收在房里,等回去后给你们看。”
“好啊。”
“前面有大海,我带你们去看大海吧,很大很美的。”
杜怀柯走在前面,霍九临蹲下背起沈羿卿,一行人朝着前面走去,没多会便看到了广阔无边的大海,层层海浪,让人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大哥哥,你看,这就是大海了,我们这有一艘大船,大家隔三差五地就会出海捕鱼,可惜小孩子不能跟着去。”
霍九临见杜怀柯一张小脸上全是失落之情,笑着安慰道:“羡慕啥啊,等你长大了就能想去哪就去哪了。”
“所以我现在每天都吃很多,然后就能快点长大了,就能变成沈哥哥这么好看了。”
沈羿卿拧眉问霍九临:“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为何他今日一直在说长大就能变成我这样?”
霍九临忍笑,这时旁边缓缓走过来一个人,看上去应该是中年男子,可却拄着一根拐杖,隔得比较远所以看不清容貌,但周身的气质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啊,大哥哥,我想起来刚才那幅画是谁画的了。”
“真的么?谁画的?”
杜怀柯抬手指了指走过来的男子,霍九临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是谁?”
“夏伯伯啊,夏伯伯可厉害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之前还教我下围棋了呢,可惜我笨,学得慢。”
“夏伯伯?他姓夏?叫什么?”
“这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喊夏伯伯啊。”
“怎么了?”
沈羿卿觉得今日的霍九临似乎很不对劲,霍九临仔细看了看前面的人,不确定道:“你看他会画我师父的画像说明认识我师父,而且画得那么好连神情都一模一样,除了画技好之外肯定对我师父也很熟悉,又姓夏,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夏忱?”
“夏忱?厉枢门当初那位小少爷?那他岂不就是你师父所爱之人?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我师父找了他一辈子,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