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全力才发现自己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那罩在地上的玻璃罩在慌乱中被庄晓培踢翻,整个实验室都飘散着淡淡的芳香味。
“你可以更恨我。”
他的吻慢慢下延,我像风中的树叶颤抖不止,连意识也开始变得不清晰,任他为所欲为。
我登时面如菜色,死死的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湿热的吻一路向下,就在我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庄晓培的吻却突然僵住!
那里有一个疤……
*
庄晓培到底没有要我,劫后余生的我瘫软在地,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给我穿好衣服。
“也算给你上一课,凡事做最好的准备做最坏的打算,要玩儿可以,只是下次在玩儿之前,好好想想后果是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我躺在床上,木然的看着天花板,想着他离开前的话。
给我穿好衣服后他直接把我送了回来,从车上抱我回家的时候,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我像一个没有知觉的破布娃娃,身上盖着他的手工西服,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味道。
到家后他把我放在床上,给我盖好被子后在旁边坐下,伸手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因为后怕瑟瑟发抖。
他叹了口气:“别怕,我说过不会强迫你,今天是你玩儿过火了,没有哪个男人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冉冉,在你面前,我永远不必用药。”
留下那番话后他就走了,让我好好休息,有事给他打电话,二十四小时任何时间都可以。
他也知道我被吓着了,从会所到我家,一路上我都抑制不住的颤抖。有劫后余生的侥幸,更多的是恐惧后怕。
如果把之前斗志昂扬的我比作一个充盈气球,那么实验室发生的事就是一根尖锐的针,轻轻一戳,一切荡然无存。
即便我早就知道之前那些小把戏能够得逞,是因为庄晓培的故意纵容,却忘了去思考如果他真正动怒了会有什么后果。且不说他的权势地位,也不说他的手段,单就男女之间体力悬殊的差距,我就奈他不何。
蚍蜉撼树,他无疑是那棵参天大树,而我只是蚍蜉。
惊吓过度和绝望让我当天夜里就发起烧来,整个人昏昏沉沉,恍恍惚惚中听见有人在敲门。
醒来时对上一双红肿的眼,我是被沈微哭醒的,而此时离庄晓培送我回来已经过了三天。
前天沈微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以为是我不方便接电话,因为之前我告诉过她庄晓培要带我去见他朋友,她知道我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就没放在心上。
昨天再打我还没接时就觉得有点不对了,等到今天早上再打手机直接关机,知道事情大条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这才抱着一丝侥幸到我家来找人。按门铃后屋里没动静,就自己拿钥匙开了门进来。
钥匙是我给她的,就那次从楼上吊着绳子进屋看见家里跟案发现场一样,怕我一个人在家出事,所以强烈要求我给她一把钥匙。
谁知一开门才发现我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不到胸口起伏,活脱脱一具尸体一样。
她以为我被庄晓培害死了,钥匙“啪嗒”落在地上,下一秒扑到我身上就开始哭。
我在她的哭声中醒过来,气息微弱的推了推她:“我没事。”
沈微诈尸一样从我身上跳起来:“你你你,你没死……”
半个小时后,她端着一碗粥走进来:“先喝点粥,等肠胃适应适应,再吃其他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饿得慌,你说你怎么能两天两夜什么都不吃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报仇的事,咱们慢慢来……”
吃了饭又洗过澡,整个人感觉好了些,不过还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正窝在沙发里走神,门铃响了。
大约是沈微出去买菜忘了带钥匙。
我起身去开门,路过厨房的时候才看见沈微在厨房,脚步一僵,门外不是沈微会是谁?
一个名字从心底窜出来,庄晓培!
三个字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一直冷到骨子里,我打了个寒颤急步往卧室走去。
“冉冉,你怎么不开门?”
沈微从厨房里走出来,见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神情一滞,随即很快明白过来:“他来了?”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沈微一脸疑惑,不过还是听我的没有再发出声音。
门外的人一直不死心,足足过了好几分钟,门铃才再次安静下来。
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我才放松下来,背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
沈微神情严肃的看着我:“你老实给我说,那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也不怪她会怀疑,毕竟之前我想方设法往庄晓培身边凑,现在却避之不及,太反常。
我避开她的视线,“怎么会,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就是见了他的朋友,被现实打击了。”
见沈微还半信半疑,我索性告诉她人经常处于被打击状态是会丧失斗志的,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不想见他。
大约沈微从心里就一直没放弃过让我不要报仇这个想法,所以听我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不想见就不见,正好我有三天假期,我们来个三日游,也不走太远,就找个附近的古镇避暑散心。”
这样正好可以避开庄晓培,同时也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我同意了林琪的提议。也不用等明天,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走。
沈微本是一番好意,然而,我却在古镇碰到了林琪,还有那个男人。
盛夏流火,七月的江城犹如高温中的大蒸笼,江风吹过,连那风也是滚烫,丝毫不能让人感到凉爽。
沈微选的古镇在山脚下,一条河从镇子旁蜿蜒而过,这边是镇子,那边是大山。满目翠绿让人看了心旷神怡,林间的风带着树木独有的清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连心也不那么躁动了。
找了家客栈安顿好,出门去找吃的。
下楼时沈微感觉异样,给我说应该是大姨妈来了,她要回房处理一下。
我那会儿手脚酸软,又有点中暑的症状,加上房间在三楼就没陪她一起上去,坐在院子里的懒人沙发上等她。无意中往门外看去,就看见一张熟悉的侧脸。
直到那张脸从门前面消失,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林琪,急忙追出去。
白花花的太阳照着青石板路,几个半大在路旁的溪水里打水仗,哪里还有林琪的影子。
难道是我眼花了?这几天整个人恍恍惚惚,虽然这会儿意识清醒,但间接性出现幻觉也是可能的。
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就算是她我又能怎么样呢。因为实验室那件事,不仅庄晓培,我连带对林琪都有些忌惮。
接下来两天都没有见过林琪,我越发肯定当时是幻觉,眼花认错了人。
远离了江城,那些仇恨仿佛也离得远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和沈微一起出去寻觅美食,心情平静了不少。尤其是每天晚上,坐在江边撸着烤串喝着啤酒,风一吹,就有了淡淡的醉意,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恍恍惚惚中觉得,这样似乎也很好,没有仇恨,没有算计,也没有未知的恐惧。
沈微很高兴,决定趁胜追击,让我彻底放弃报仇的想法,在走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又把我拉到江边喝酒。
这一喝就喝出事来。
前两天沈微没喝,我一个人慢慢喝,也喝得不是很多,刚刚好微醺。今天她为了把我弄醉,加上她也能喝了,烤串还没上来就先点了一打啤酒。
两瓶啤酒下肚我有点不舒服,给她说了声去上厕所,刚从公厕出来,就看见了林琪。
我疑心自己又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觉,真的是林琪。下意识往后退去,探出头来看他们。
她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男人,虽然路灯光线昏暗,但我还是一下子就认出那个男人就是在派出所叫嚣着要让我不得好死的小年轻。
夜色中,他们勾肩搭背的拐进了一条巷子,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在跟于不跟之间犹豫了半秒钟,毅然走出公厕朝她们离开的方向追去,连厕所都顾不得上。就这半秒钟里我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手机,将它关成静音,看了一眼电量,嗯,很好,是满的。
林琪的出现提醒我江城发生的一切,然而我跟踪她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沈微。
商场那次冲突对她来说不亚于奇耻大辱,我不相信能够就此揭过。如果一会儿真的能够拍到点什么东西,我也不会拿出来威胁她,只是给沈微作为防身用。
我跟着他们穿过古镇,以为他们要回住的地方,结果他们脚下一转,竟是直接出了古镇。
难道他们发现我了?
不会啊,这里的照明条件不好,光线很暗,要不是预先知道是他们,从我跟踪的距离看过去,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楚。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他们走上了古镇边上的石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