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女人左手握着锋利的小刀,右手一边一边在嘴唇上涂着最艳丽的唇膏,只是那绚烂的色彩半点落不到眼睛。
最小号的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如同穿在晾衣杆上。两个月瘦了36斤,165的身高,90斤不到的体重,说是瘦骨嶙峋也不为过。
曾经明亮的眼眸如同蒙了一层灰,明明才25岁,却有着52岁的苍老。
收拾妥当,再三检查没有遗漏,这才出门。
相信一个杀人犯的话很傻逼,可现在除了一试别无他法。
不知道庄晓培会不会如他所说在锦西大厦18楼等我,最好他在,不在也没关系,两个月,两年,二十年,他不会一直走运,我总能找到他。
出乎意料的是庄晓培在,前台在问了我名字后,还主动将我带进了电梯。
当“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开时,心跳暂停两秒,我才发现自己是紧张的。
如何不紧张?仇人如此不一般,又这样大喇喇的放我进来,必是有所准备。
我深吸一口气,兜里的手拽紧刀子,再准备也没用,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同归于尽也是最好。
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办公桌后埋头书写的庄晓培。
前台带我坐的竟是直达办公室的私人电梯,看来庄晓培也怕我闹起来让他下不了场。
庄晓培头也没抬:“先坐一会儿,等我五分钟。”
这波澜不惊的语气再次勾起我的滔天恨意,不过那恨意经过这两个月的沉淀,已经融入我骨血,让我不至于当场暴怒。
此时的庄晓培不再是医院看见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穿着深色西服,虽然没有打领带,依然气宇轩昂。没有表情的脸,深邃的眼,只是坐在那里,就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小觑。
医院一面,让我以为他就是那种站在金字塔尖游戏人生的纨绔子弟,可此时看来我错了。他显然不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而是一名成功的商人。纨绔子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就是这些人,他们内里的坏胜过纨绔子弟百倍。
吞吞口水,说不紧张是假的,我竭力保持镇定,在心里一遍遍演练着预想中的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房间安静得只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我的心跳随之起伏,忽然那声音戛然而止,我的心跳也随之停摆。
办公桌后的庄晓培终于放下笔,推开椅子站起来:“两个月,想必你已经想好怎么报复我了。”
语气之中不无戏谑,一改刚才的冷漠自持,霸道总裁秒变人渣。
我没有说话,吞了口口水,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心里计算着我们之间的距离。
8米,7米,5米,等他再走几步,我就能动手了。
死到临头的庄晓培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一步步向我走来:“看起来你很紧张,要给你叫杯喝的吗?”
呸,我只想喝你的血。
眼看他走到我的攻击范围,我正要动,他却停住了:“是我失礼了,怎能让你干等呢。”
说完他竟转身朝办公桌走去,功亏预亏,我差点咬碎一口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