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当我不要人扶,能够自己下床走到洗手间时,我给孟涛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出院。
电话没有打通,我才想起他已经在老家安抚公婆,从出车祸到现在,我连一次都没见过他。神情黯然的给沈微打电话,让她来医院接我出院。
沈微来得很快,办好出院手续带我离开。离开时我才发现这里不是孟涛所在的市妇幼医院,而是本市最有名也是最贵的女子医院。
我没有回家,也拒绝了沈微让我去她家的提议,让她把我送到城南的一个小公寓。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我开门下来,拒绝了沈微陪我上去的好意。
沈微担忧的望着我,“冉冉,你一个人行吗?”
心底的痛排山倒海袭来,像要将我湮灭,我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你都说我是一个人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大约是怕刺激我,沈微没再提照顾的事,只说,“那行,你要有什么给我打电话,反正这里离医院很近,我随时都能来。”
此医院非彼医院,我和孟涛算是半个同行,只不过不是妇产科医生,而是另一家医院的执业医师。怀孕之后为了避免出现闪失,才辞职在家待产。
目送沈微离开,我转身往里走,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头上4月的阳光明媚温暖,我却感觉不到半分温度。
曾经整洁精致的公寓,如今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我站在门口,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摆设,一瞬间心思恍惚得厉害,仿佛第一次站在这里,那时孟涛还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一切也还未发生。
由于小学时连跳三级,以至于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时才刚满18岁,父亲怕我在外面租房不安全,于是在医院旁边给我买了个小公寓。后来我和孟涛结婚,和家里决裂,从这里搬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世事无常,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回来。
屋内灰尘遍地,而我那原本布置妥当准备迎接新生命的幸福小家,不止孟涛一人想逃离,对我来说更是触不可及的痛。
不过两天后我还是不可避免的回了趟家,我需要身份证,更需要钱。
家里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地上的血渍已经干涸,染血的床单刺痛我的眼睛,种种迹象显示孟涛自那天起就没回过家。
离开时,视线不经意扫过厨房,看见琉璃台上有一只死老鼠。在老鼠面前,是孟涛新买的保温桶,温暖的乳白色,上面印着一只娇憨可爱的猫。
“看着这么可爱的小猫,胃口是不是会好些?”
言犹在耳,却已是物是人非,我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庄晓培口口声声说两个月后在锦西大厦等我,我没有天真到真的相信,也等不了那么久。一想到他还活着,我就如同被凌迟般的痛。
用尽各种手段和方法打探他的消息,以为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他,但无一例外都扑了空。我不得不放弃,耐心的等待两个月之期到来,只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2个月既慢又快,不管怎样,终于到了和庄晓培约定的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