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善善颓丧的点点头。
许翘儿这妞不淡定,可劲的喝了好多水,再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那些消息,目光在好友身上转来转去,想到种种可能,心突兀的跳动。
然后深深的抽了口气才挨近她,压低声音问,“那梵梵,是他的孩子?”
“嗯。”左善善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许翘儿疑惑的一问,“他回来是找你要孩子吗?”
左善善瞪圆眼睛,激动的跳起来,“不可能,他不会知道。”
许翘儿识相闭嘴,没有继续问下去。周围的人听到动静,都转过头来都在打量她们。许翘儿拉了拉情绪激动的好友,“先坐下来。”
这一个消息对许翘儿来说,也宛如晴天霹雳。从里到内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当初她第一眼看见这个还比她小两岁的妹子,就心生好奇。她是隔壁新来的租客,每天上下楼时难免会打个照面。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一脸娴静,沉默寡言。后来,看着她在小区外的招聘广告栏上浏览工作时,许翘儿想到两年前自己刚毕业出来找工作的样子,一时心生亲近,就好意介绍她到了自己所在的公司威正工作。
那时,还不知道她怀孕了,是在两个月后,发觉她脸上的肉少了,腰却大了一圈,她才有所怀疑。
许翘儿有过邪恶的猜测,联想到她这两个月从来没有朋友亲人来找过她,每天她都独来独往,一点不活泼可爱,偶尔和她聊聊天,却只会淡淡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就想,可能单纯年少不懂事,被男人给骗了,所以搞大了肚子,躲着父母来了这里。
一直都没敢去戳她的伤疤,也没有问她的过去,比如她的父母,比如那个男人。所以这些年,虽然身为好友,她了解左善善性格脾性,却并不知道她的一切。
却不想,这个一直为生活坚强的柔弱妹子,前男友来头这么大?!怪不得徐帆追了五年,追得辛辛苦苦,才能拿得入场券。搞了半天,人家的起点本来就这么高的说。
确定这不是小说,悲情偶像剧?谁来摇醒她。
又想到,最近墨枫总是在他面前唠唠叨叨,和她八卦的那些威正和逸风的恩恩怨怨,还有那个烂摊子,许翘儿看向左善善的眼神顿时就有些微妙了。
天啊,怪不得好友这么纠结,要她,突然间出现了两个这样帅到天际,有钱又多金,还酷的男人,她也会不知道怎么选。两个都会很想要的好吗?
在酒会上,许翘儿远远看见过肖逸昆,多好看的男人啊。
想着徐帆……一向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老板在感情上,这下子是遇上劲敌了。
左善善低着头在想要不要去逸风拿回她的东西。可万一碰到肖逸昆……哎,她实在不想看到他。
转念又怀着侥幸的心理想,她稍微避开一点应该不会碰到。而且他不见得会在公司……嘿!不过是一段旧情,她为什么要怕他,躲他!
一阵自我催眠自我安慰,左善善从许翘儿处抠了路费,拖着受伤又疲惫的身子往逸风赶。
许翘儿看着风风火火,像烟一样溜走的好友。不禁感叹,女主角啊,女主角啊,灰姑娘的现实版,怎么就没让我遇上呢?
忽然眼前浮现了墨枫那张吊儿郎当,不正经的脸,斜着眼对她贱贱的笑。
许翘儿一个激灵,全身鸡皮疙瘩直冒。
低声嘀咕,“我怎么会想起那个傻逼。”
正摇头摆脑恶寒的把墨枫的脸甩出脑海里时,手机铃声滴滴答答的响起,拿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墨枫打来的?
许翘儿无语望青天,她一定是魔障了。
不是墨枫的,是大老板徐帆的电话,许翘儿不明所以接起,对方开口就问,“善善和你在一起吗?”听得出来,徐帆很着急,自从左善善讲了她灰姑娘般的恋爱史后,她突然间有些心疼这个大老板,许翘儿往早已经没有人影的地方望了望,“她刚走了。”
“去哪了?”
许翘儿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看在大老板停焦急又挺可怜的份上,老老实实报告了好友行踪,“她说有东西在公司,回公司去拿了。”
当初左善善能和徐帆在一起,许翘儿自认为自己在中也是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难免在天平两端就会偏向徐帆一些。
最重要,徐帆看起来地位很堪忧啊,先不说那个神秘前男友到底有多神秘,单单是梵梵这里,大老板就输了啊。
一阵迷一般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传来忙音。许翘儿暗自为大老板祈祷。
左善善猫着腰,做贼心虚的潜入逸风,在大门就被保安认出来了,但是大家都只是多瞅了她两眼,也没拦着她,左善善却羞怯的捂着脸尴尬的回到办公室。
玛丽对去送文件送了一天的左善善很有意见,她一出现,一张可爱的脸就板着上前,狠狠的拍了拍她肩膀,吓了左善善一大跳,“做贼心虚去了。这都快下班了,你跑去哪儿了?放松一下也太久了吧。”
左善善捂住玛丽的大嘴巴,“小声点。”又转头回到自己位上。抽了一张白纸,便开始匆匆忙忙着手写辞职信。
玛丽探过头,惊呼,“你要辞职?”
“嗯。”
“你不是刚来?”
左善善全神贯注的写,很快,辞职信就写好了,她拾掇拾掇了自己的物品,朝经理办公室望了望,没人。转头问一脸迷茫的玛丽,“萍姐,人呢?”
“刚才有人打电话出去了。”玛丽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善善,像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蹊跷。
左善善继续坐着,“那我等等吧。”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就看到一长串徐帆的电话。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心情很复杂,终究没回过去,又关了手机。焦急不安的等了好一会儿,她将辞职信拿给了玛丽,让她帮忙交一下。她刚来,也没有接受什么事务,所以也没什么需要交接的。拿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和一脸懵逼的玛丽挥挥手,就快速逃之夭夭了。
琢磨着时间,去幼儿园接了梵梵,才慢悠悠的回家。
开门,在玄关处脱鞋,沿着墙壁将客厅灯打开,换完拖鞋,就看见明晃晃的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姿挺拔,一动不动的男人。
是徐帆。
左善善没料到这个点徐帆会在这里,他不是说没钥匙吗?怎么进来的。
正站在玄关前愣着,经过白天的那一茬,如今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梵梵一脸无忧无虑,看见徐帆很欢喜,因为最近徐帆总是在公司加班,她已经很多天没见过徐帆了,这下子撒欢的迈着小胳膊小腿扑上去,雀跃的跳进徐帆的怀抱,嘴巴像抹了蜜糖一般,“爸爸,你回来了。”
别说,之前觉得一切板上钉钉,听梵梵从叫叔叔变成叫爸爸,左善善心中还有些掩盖不住的甜蜜。可今天肖逸昆的出现,还有一切一切乱七八糟的事发生后。再听着梵梵叫爸爸,就有那么一些怪异。
这种怪异是,怕别人觉得怪异所以觉得怪异。
左善善心怦怦直跳,她很紧张,怕徐帆把心中的闷气,发到梵梵身上,不搭理梵梵。
可显然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徐帆一把接住梵梵,依旧展开笑颜,慈爱的抱着她,“今天开心吗?”
梵梵没有回答,一张小脸皱起,“你脸怎么了?”徐帆脸上的伤没有处理,任由它狰狞的布在脸上。
“不小心摔的。”
梵梵有些心疼的凑上去帮忙吹了吹,然后一脸小无奈,“你怎么跟妈妈一样,妈妈手也被摔伤了。”
徐帆的视线从孩子身上扫过来,刚好对上她的,她连忙把目光移开,回头将门关了,提着包,还有从公司带回的一些私人物品径直往卧房里走。
她知道身后一束难以描述的目光跟随着她。
从箱子里面找出紧急医药包,左善善提着拿到客厅去,徐帆正轻声细语的打发梵梵,“乖,先去房间玩,我和妈妈有点事情要说。”
梵梵有些小不乐意,可还是乖乖的去了自己房间。
左善善也并肩坐在沙发上,将医药箱包放在茶几上,小心打开,从里面拿出医药酒精和棉签。正在拆棉签包装袋时,就听到一旁徐帆低低的声音传来,带着几不可闻的委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
这画风和刚才同梵梵说话时完全不同啊。
左善善手顿了顿,自知暴风雨已经来临,就是不知道是几级的暴风雨,所以也只能静观其变,面色镇定道,“我不回来去哪?”带着梵梵睡大街去。
徐帆没有马上接过话茬,在她抽出棉签蘸好酒精之后,正打算叫徐帆转过头来给他处理伤口,却听到徐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般的问,“听许翘儿说,你又去了逸风?”
徐帆正眼神灼灼的望着她,带着那么明显的期待,还有没有隐藏好的不安,左善善知道他想听她说不。可是她的确去了,所以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徐帆眼中的火花彻底蔫了下去,脸色也沉了,左善善无奈的快速补充,“去辞职,顺便拿一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