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善善头撞到椅背后,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可是她顾不得疼痛,目光惊恐的望向窗外,只见一排排高大的树直往后退,心下慌张,他要带自己去哪里?该不是碰上了一个坏大叔了吧?
谁想,这大叔脾气委实暴躁,骂骂咧咧了一路,无非就是,“如今世风日下,连这种年轻人都会来骗人,坐车都要赖,真是丢我国人之脸。”
说得那叫一个气愤填膺,怔怔有词,弄得左善善有口难辩。
没一会儿,大叔便停了车,喝了一声,下车,左善善本就提心吊胆的,这下子自然跑得飞快,一溜烟不见人,就怕这个大叔把她抓住。
身无分文的左善善被大叔的霸气给吓怕了,这下连和路人开口的勇气都给整没了。所以只好一边问路人,一路走到了许翘儿家。到许翘儿家时,她觉得自己双腿瘫软麻木,已经没了知觉。
还好许翘儿这次在家。
没让她扑空。
许翘儿听到门铃响,开门见是多日消失不见,没有联系的左善善,惊喜又意外的赶紧让她进屋。
左善善熟门熟路的瘫倒在沙发上,还微弱的喘着气,目光瞟向里间,压低声音问道,“阿姨不在吧?”
她这形象若是让阿姨看见多不好。而且左善善知道许翘儿的妈妈是个心善热心肠的人,可是就一点让人特别困扰,那就是过分的唠叨。
要是阿姨看见她这一形象,不得从礼仪唠叨到相亲,再到结婚。
许翘儿不忍心翻白眼拧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善善,“怎么见你瘦了?肖逸昆对你不好吗?”
左善善心累身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许翘儿不懂她反反复复这是为何,又拔高音量问道,“是,还是不是,这么难回答吗?”
左善善没说话,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杯子,顺势拿起一个就撞撞许翘儿肩膀,“快,帮我倒杯水。”
许翘儿无语愣着没动,就想着先听答案在说,左善善哭丧着脸。真是服了。
缓了口渴之感,左善善才琢磨了一下措辞,慢悠悠的说,“他倒是没虐待我们,只是把我们关在了一所别墅,不让我们出来。”
“那梵梵呢?”
左善善情绪低落,一双透着光的双眸溢满了愧疚,把这一段日子的生活都讲了一下。
许翘儿皱着脸,“那你……决定怎么办?”
没有人可以给左善善拿主意,左善善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希望有人可以决定,甚至希望有人可以帮她解决这堆麻烦事。
然而事实证明,连徐帆都不能帮他解决,她还能靠谁呢。
左善善甩了甩头,像是甩掉万千烦恼的思绪,“我的手机呢?”
许翘儿跳起来,“哦,在我这,我去给你拿。”
拿到手机的左善善,忽然觉得半条命都回来了,大概是看她情绪太低,许翘儿说让她不要想那些烦心事,带她出去吃好吃的,补补身体。
肖逸昆万万没想到左善善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了,脸气的硬邦邦的,连牙齿都开始打架了。
他没有继续去追,梵梵在他那,他知道左善善迟早会上门找他。
接到公司的一件急事,回公司处理完后,回别墅已经深夜。
陈叔在大门前等他,一般这时候陈叔都是在别墅内,他隐隐察觉不对,透过灯光看清楚陈叔的脸,他问,“有什么事?”
陈叔小声说,“老爷和夫人来了。”肖逸昆一听,目光一沉,“他们怎么会来。什么时候来的?”
“傍晚八点。”
肖逸昆轻声嗯了一下,看到陈叔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什么话直说。”
陈叔吞了一口唾沫,“他们见到孩子了,此时正在大厅。”
肖逸昆眉头拧得紧,忽然有些庆幸今天左善善逃了。否则这么突然,谁知道自己母亲会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左善善本就因此对他误解很深。
肖逸昆没说话,大步流星的进了门。
肖父和肖母正在说什么,看到了他进来,只是淡淡的说,“坐。”
肖逸昆坐到了左侧的座椅上。
肖母看向淡定得不行的儿子,心里着急上火,脱口就要盘问一番。
肖父按住了妻子的手,望向肖逸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公司有事。”
“什么时候决定回去,这种地方随便派个人来都行。”
肖逸昆语气坚决,“最近都在这里。”
肖母在一旁听着,按捺不住自己心情,跳了出来,“又是为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找到她了,那个孩子怎么回事!”
肖逸昆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一切,虽然没有这么想让他们赶紧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也无所谓。
“那是我女儿。”肖逸昆看向自己父母,“也是你们的孙女。”
肖母脸上皱纹聚在一起,“确定吗?有没有验过DAN。”
肖逸昆脸色变得难看,“是不是我女儿,我自己知道,不需要验这些。”
肖母看着一派生人勿近,有些冷酷英俊的儿子,心里也陡然瘆得慌。要知道这儿子以前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现在长大翅膀硬了,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面瘫脸,通常唬得他这个做妈都不敢惹他。
这次关系到家族的香火,肖母是绝对不会妥协,虽然她也很希望儿子赶紧结婚生子,延续香火,可她却不想那个人是五年前的那个女人。这次之所以来到深圳,也是因为薛佳敏回了帝都,向她哭诉,这么好个孩子。肖母真是为自己儿子惋惜得很。电话里说他两句,他就直接给你挂掉。气得她半天都缓不过来。
索性直接趁着无事就来看看,谁知这一看还真有大问题。居然弄出了个女儿。还好几岁了。
你说她这个肖家主母气不气。
听到儿子说不需要验,肖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必须验,谁知道这是不是她私生活糜烂,和其他男人生的种。年纪轻轻就敢随便爬男人的床,能是多好的女人。”
肖逸昆怒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蹦出火光,“够了!五年前你所做的那些就算了,梵梵是我女儿,这一点我确认,难道我自己的种我会不认识。还有一点,左善善以后就是我老婆,你们认也好,不认也罢,都是这样。”
肖父拉住还要开口的肖母,转头对肖逸昆说,“肖家是大家族,想要冒充肖家人,来分一杯羹的人很多,如果那个女孩验出来是你女儿,自然就是肖家的种,肖家人就必须在肖家,但如果不是……”
肖逸昆看向一贯让他很尊重的父亲,目光犀利,“你以为谁都稀罕我们家的家产?”
“但是所有人都渴望金钱,金钱是原罪,也会是救赎,否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利欲熏心,为钱不惜杀人害人的人。”
随即肖父转了话题,他沉重又严肃的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二叔回来了。”
肖逸昆不以为意,“那又怎样?”
“我想告诉你,家中已经快乱套了,家里那一群饿狼早就想动手。如今肖家掌舵人是你,你必须赶紧回帝都。”
肖逸昆站起来,甩下一句,“我很累,先休息了。”就往自己卧室走。
走到一半,拐了弯去了梵梵的房间,有人彻夜守着,他问向旁边的佣人,“今天没闹吧?”
佣人小声回,“下午闹了会儿,就没事了。”
还以为没见到母亲,她会大吵大闹。看来适应得还好,肖逸昆看她睡得很香,退了出去。
肖逸昆不想回帝都,可是家中的事现在的确由他管。他之所以能够成为肖家掌舵人,一是他本身的能力征服了公司的高层,二是有肖家老爷子,也就是他爷爷担保。大家看在他爷爷的份上才会将这些全权交给他。
而他尚年轻,家里那些各种叔叔婶婶些自然不满。这次他离开帝都也有些日子,他们就开始猴子称大王,要闹了。
回帝都是必然,那他只能把左善善抓住,一起拖回帝都了。
如今要找到左善善是很容易的,因为她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肖逸昆不急,第二天只是嘱咐了照顾梵梵的佣人一些事,才去公司办妥事。
可是肖母对梵梵的身份十分的怀疑。那么多年都没出现的人,突然间多出来个女儿,她不相信。说什么也要确认一下。
于是第二天,她便打算带着梵梵去医院做DAN,肖父也一样重视这,而且他还不清楚自己儿子五年前谈的那个女人,由于他儿子是个从不近女色的人,所以他更怀疑。
于是两夫妻半拖半哄着梵梵,带着她去了医院。
佣人怕肖逸昆到时候怪罪于她,犹豫不决好久,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给肖逸昆打了电话。
肖逸昆正在开会,气急了,在开会的办公室就直接情绪失控,黑着一张脸,散发着寒气,大家都规规矩矩的不敢吭声。
肖逸昆宣布休息十分钟,便转身迈着长腿回了自己办公室。
他这对父母明显就是来给他添麻烦的。
肖逸昆打电话给自己父母,结果不接!!他丢下电话,骂了一句,“shit”。
肖逸昆知道,如果左善善知道他父母的这举动,本来关系就糟糕,无遗是火上加霜。
他头疼的按着眉心,只能自我安慰,左善善又不在,大家不说,她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