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包不住火的。
在肖逸昆冷静下来,又重新回到了会议室开会的这段日子里,肖家父母已经强迫的带着梵梵出门去了医院。
可就是这么巧,左善善因为昨天出去吃饭,喝酒解愁然后喝得头晕,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感冒了。许翘儿陪着她来到医院给开药,本来想着她的体质,打算要不要观察一下,好的快,她偏不,结果刚提着药出了医院,在门口居然碰到了梵梵。
肖父,左善善不认识,肖母,左善善是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五年没见的妇人。
左善善惊愕眼珠子都瞪圆,大脑一下子空白。她看到自己女儿在挣扎,在哭。心纠在一起。
她把东西往许翘儿怀里一塞,就跑了过去。
梵梵哭得泪眼朦脓,眼睛都肿了,左善善直接奔过去,就抢到自己怀里,因为事出突然,又没有防备,所以肖家夫妻没有回神,左善善的动作一气呵成。
左善善抱着孩子退后一步,不停拍着肩膀安抚自己的孩子,一边说别怕别怕。眼睛却警惕的又很不高兴的看向这两个衣装得体优雅的两个人。
肖父是完全的不认识左善善,开口质问,“你是谁?”
左善善肚子里一堆火,气得她头都不晕了,“我是孩子的妈。”
肖母打量了左善善两眼目光从疑惑转向恍然大悟,“几年不见,没认出来。”
左善善怎么也想不到,这还会被肖家父母知道,心里慌张,她本来就怕肖逸昆夺走她的孩子。可肖逸昆到底是喜欢她的,不会那么绝情。肖家父母却不一定,她至今还记得肖母曾经在校园门口拦着她,最后给她上了深刻的教育课,那有钱人的优越感和恶心的面孔,至今想起来都令她作呕。
想着想着,她动作更用力了。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夺走她孩子的。
抱得太紧,梵梵都哭出了声,叫了一下,她反射性的放松了手臂。
肖母的优越感又来了,把手一摊,“把孩子给我。”
左善善对这种无礼之人简直气得无话可说。
转身就要走。
肖母又一次拦住了她,坚决的又重复一遍,“把孩子给我。”左善善不想对长辈无理,但是有的人真是让她很不爽,她无法做出和善的表情,翻了一个白眼,打算绕道走。
肖父又上前来了,试图打破僵局,“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这孩子说是肖逸昆的,如果真是他的,那就是我们肖家的孩子,自然是要回我们肖家的。”
左善善听了这一席话,望了望医院的大门,立刻明白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气愤,这让她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眼泪都蓄满了眼眶,可就是憋着不让掉下来,她哽咽着说,“这孩子不是你们肖家的,也不用去确认。”
两人还拦着,左善善沉着眸,“请让一下。”
肖母十分强硬,“不行,验一下就知道了,不是我们家的,我们不会要。”
这话简直就是一把火刀子,深深的割在了左善善的胸口上,她把手捂住孩子的耳朵,她不想让孩子听到这些话,她清楚,孩子虽然小,但心里边什么都知道。
她冲着肖母吼,“你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我说了不是不是就不是。”
肖母无意再争吵,直接招手,让保护他们的两个随从保镖从左善善手里抢了孩子。
左善善直接气疯了,上前用手抓住肖母的衣服,管它三七二十一,心里只想打人。
一个人架住左善善胳膊。
肖母惊魂未定,没料到左善善这么猛,居然敢动手,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左善善的目光很不友好,“走。”
肖父对这些事见得多,因为长期处于顶端,通常只有别人对他们卑恭鞠膝,哪里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于是左善善看着他们把孩子抢走,带进了医院。
那个人还死拽着她。
左善善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转头就朝那个拦着自己的男人卷打脚踢,力量实在太悬殊,没用。
许翘儿在一旁看了混乱至极的一幕,她都弄不清楚状况,而且显然帮忙也没用,就着急的只好又打电话求助,好在之前找左善善搞到了肖逸昆的私人电话,连忙打了过去。
肖逸昆正在开会,一看又是陌生电话,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或者无关紧要人的电话,就直接挂断了。许翘儿无语之极。又着急的重拨了回去。又被挂断。
最后求不到别人,只能上前帮着左善善逃出了那个高大魁梧的保镖的钳制,左善善连忙往医院里面跑。
肖父他们肯定警告了医院护士不能告诉她,所以左善善想打探消息,他们都只是摇摇头。左善善只觉得无助,感觉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于是她只能一层层找,找做基因坚定的地方。
在她一通手忙脚乱的找人之中,梵梵已经被迫抽了点血。
可是基因鉴定怎么都要等个好几天。肖家父母又把孩子强硬的带走了。
左善善在医院转了好大一圈,全身疲累,头晕眼花,许翘儿连忙扶着她,“先休息,先休息,他们怎么都不会对孩子怎么样。”
左善善哭得泣不成声,“那是我女儿,他们凭什么。”说着她站了起来,“不行,我要找到我女儿,我要把她带走。”
这群人,她惹不起,她们躲还不行吗?
许翘儿劝慰,“别胡说,不是还有徐帆吗?”
许翘儿虽然如是说,可是底气不足。她从墨枫哪里知道了些内幕。之前还觉得善善跟着他肯定就享福了,不用一个人那么累了。
可是呢……连之前左善善被肖逸昆带走了,他也没甚么动作。
左善善对徐帆也没信心。果然她就不该跟有钱人扯上关系,有钱的人都一样,反正不是她这种女人能攀上的。徐帆真没必要为她做出什么牺牲,她之前的信誓旦旦全都在现实中化为了泡影。
如今,她只关心梵梵。
许翘儿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也只是一普通的人,既不能替好友分担痛苦,也没有能力帮助她。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肖逸昆怎么就不接电话。”
左善善听到了。
心里一激,现在根本不是有小情绪的时候,拿了自己电话赶紧打了过去。
陌生电话可以不接,左善善的电话对于肖逸昆来说是头等大事,赶紧的挥手示意让正在报告的人停下,一边按了接听键,语气柔和的让在坐众人如感受到了三月的春风。不可思议。
“喂。”
左善善对着对面的人噼里啪啦的一堆骂,“你要是认为梵梵不是你女儿,那就放我们走就是,我们也没赖着你。现在你又告诉你父母,让他们带着孩子来做鉴定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被你们这么糟蹋的吗?”左善善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从来没想过要赖上你们,是你莫名其妙来招惹我的……”
肖逸昆慌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一句话没留,就在众目睽睽下出了会议室。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胡乱猜测。
肖逸昆解释,“没,我没有告诉他们。善善,我知道梵梵是我女儿,我没让他们去做鉴定。”左善善听不进去,还在那继续骂骂咧咧。
肖逸昆一边径直走进了专属电梯,一边问,“你现在在哪里?”
左善善终于停下了叨叨,“我现在在市二医院。”
“一个人?”
“这重要吗?我只要我女儿,你把梵梵还给我,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左善善吸吸鼻子,许翘儿连忙把纸巾递过去。
肖逸昆头疼不已,“我先来接你。”
左善善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十分不乐意的说,“好。”
肖逸昆找到她时,想要上前拉她解释,左善善躲开了,一双眼又红又肿,“走吧。”许翘儿不放心,一路跟着去。
左善善上了车,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一些,整个人晕眩的厉害,许翘儿见了,赶紧拿出药,“先吃一道药。”
肖逸昆眉头皱得更紧,“怎么回事?”
许翘儿不想说太多,“她有些感冒。”
“发烧了吗?”
左善善不耐烦,迷迷糊糊,“别废话,赶紧开车。”
车子加速行驶在交错复杂的大道上,朝着别墅前进。
许翘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的别墅,一双眼瞪得跟铜铃一般,整个人都有些傻,知道肖逸昆是有钱人,可看这样子,怕不是一般的有钱吧。
她突然间有些佩服好友,还胆敢这样对肖逸昆说话,还那样对肖家父母。
左善善下了车,就往里面跑。她急切的想看到梵梵。
陈叔傻眼,赶紧吩咐身边的人去通知老爷夫人,一边走过来,无视左善善,看着肖逸昆“少爷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肖逸昆一边看跑远了的左善善,一边不耐烦的问,“我爸妈回来了吧?”
“在家里。”
左善善熟门熟路,一直到了别墅大厅,便像一头惹毛的狮子,扯着嗓子吼,“把我女儿还给我。”
许翘儿见这么安静又漂亮的房子,左善善的声音太突兀太空旷,不由按了按好友,“善善,你冷静一点。”
左善善已经失去理智,“我女儿在他们手里,让我怎么冷静。”
许翘儿附在左善善耳边,“这是他们的地盘,别人人多势众,你冷静一点,到时好说话,要带走梵梵也更容易。”
左善善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便停下了说话,倔强的打起精神,挺直脊背,站好了,环着胸等肖逸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