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远远瞧着熟悉的身影朝着他走来,离生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舅舅,表哥,你们两位怎么来了?”
“太后给瑶家送了信,嘱咐我们今日六王爷大婚,让瑶家一定要来人,思来想去,府中决定让我同父亲前来。”瑶大公子耐心的为离生解释这件事。
国舅爷忙将离生扶了起来,眼中满是疼爱:“有些日子不见了,离生你越发俊俏了。”
“朝中事务繁忙,对舅舅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您恕罪。”对于这个舅舅,离生内心也是极其复杂,自从母后入了佛堂,别说是对朝堂了,对瑶家的事情都不过问,瑶家也在后来,慢慢退出了朝堂,也不怎么过分朝中之事了。
瑶氏一族中唯一在朝中为官的人,只有瑶家的三公子与七公子两人,且在朝中也都是闲职。父辈之中,虽然在朝中多少有些职位,也不过是空有名头,无任何实权罢了。
“我们两人来此,一是为了太后的那封信,二是来看看你。如今朝中局势紧张,瑶氏暂且不能提供帮助,你莫要怪舅舅的好。”
“这是哪里的话,我至今羽翼未丰,且我瑶氏也不宜在朝中太过张扬,这天下毕竟是天子的天下,我等终究是臣,母亲避世无争,瑶氏退居身后,这是保护瑶氏一族最好的办法,树大招风,舅舅同母后所做的,离生都明白。”
听到这么句话,国舅爷总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拍了拍离生的肩膀:“你能明白,也不枉费我们所做的一切。”
“爹,你就别跟离生在这说有的没的了,还是早点告诉他好消息吧。”在一旁的瑶大公子忍不住提醒到。
国舅爷大笑起来,离生一脸的迷茫。
“离生,你也是知道的,这几年来咱们瑶家,转攻经济,你的几位哥哥们,如今各个都是腰缠万贯。你二哥跟四哥两人,在扬州买卖丝绸,如今江南一带,就属咱们瑶家的丝绸店最火,眼下这丝绸店都要开遍整个大兴了。”
“你五弟在西南研究玉石瓷器,西南那几个最有名的首饰店分号,都是我们瑶氏的资产,你放心吧,瑶家虽然不在朝中有所作为,别的方面还是突出的很。”
“真的吗?这简直太好了。”离生是真没有想到,不到十年的功夫,瑶氏在大兴的经济渗透范围,竟扩张到如此之大。
“这次来主要是将此事告诉你,也好让你心中有个准备。政局多变,蒋家称霸西北不说,更是再各地揽财,现在的蒋家已经不是当年的蒋家,你父皇年纪大了,瑶家同蒋家终有一战,这是无可避免的。”
“朝中之事,瑶氏无法出力,可若真的动起武来,瑶氏就是你最好的经济支柱。小子,多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堂堂正正站出来了。”
国舅爷的眼中,藏不住内心的火热之情,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离生若是再犹豫,真就配不上太子这称呼了,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态度。
“舅舅的话,离生谨记在心。”
之后瑶家在太子府也没有留多少时辰,便原路返回了去。
襄阳城啊,太平的日子到头了。
六王府。
就在所有人以为楚秦去洞房的时候,却不知这位六王爷只是回到了阁楼,并没有去婚房。不止是酒醉之后没有去婚房,而是新婚之夜,根本就同熙儿没有圆房。
喜烛已经烧了过半,仍是没有见到楚秦的身影,熙儿不由松了口气,命令丫鬟帮自己解了衣衫,摘去了凤冠霞帔,这才可以舒舒服服的躺下。
对于熙儿来说,楚秦不来跟自己圆房,这不由让她松了口气,可难过的是,现在自己所在的院子,就是小姐生前所住的院子,楚秦将自己安排在这里,不晓得是不是故意为之,这个人难道发现她的身份了?
带着这份不安,加之今日实在太多劳累,熙儿躺下的那刻,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子时之后,那就久久没有出现的六王爷出现在了院门口,并没有走进去,身边站着的是这院落中管事妈妈。
“侧妃可睡了?”
“回爷的话,娘娘等了你许久,未见爷来,许是今日乏了,便早早就吩咐人落了门睡了。”管事妈妈说着话的时候,心都是颤的,这位侧妃心也太大了,要是王爷怪罪下来,她可担当不起。
“侧妃可有说些什么?”
管事妈妈愣住,说什么?要说什么?管事妈妈努力思考这个问题,从知道王爷不过来,那女子就之吩咐人给她洗漱,根本提都没提王爷一句,斟酌了番:“爷,娘娘什么都没说。”
楚秦沉默着,吓的管事妈妈更加不敢开口了,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死寂,最终他总算是开了口:“行了,睡去吧。”
说完全然不顾身后人的反应,转身离开了这里。等到人一走,管事妈妈才松了口气,这两人怎么瞧着都不对劲,这王爷好奇怪啊,她记得上一个王妃也是住在这里的,可王爷没有一次来圆房,这一个虽然是侧妃吧,王爷也没有圆房的意思。
难道,王爷那方面不行?
想到这里,管事妈妈被吓了一跳,忙将自己心思收了,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背后议论主子的事,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刚才的话就当自己没说过,对,没说过。
这妇人赶忙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将心中的小心思本本分分收起来。
夜,平静度过。
到了第二日,楚秦都没有踏进这房间半步,熙儿更加放心了,该吃吃该睡睡,全然不把这当做一回事,唯有伺候她的下人们,急得团团转,这当事人倒是一派淡定。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日,楚秦还是没有踏进这院子丝毫,下人们看着熙儿的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同情,这孩子根本就没看明白众人的心思,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安逸的很。
她是侧妃,按规矩也不用回门,再加上熙儿的父母亲根本不在,她也就免去了回门一事。
所以这几日她的小日子还是过的很清闲的,真正打破这一清闲的日子,是在两日后。
这日熙儿在房间郁闷坏了,趁着天色大好,百无聊赖,带着丫鬟去了花园散步。对于这六王府,她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主仆二人到了花园,熙儿坐在亭中,时而逗弄着鱼儿,时而跟丫鬟谈笑风生,好不乐趣。更重要的是熙儿那张跟芙柳完全一样的脸,楚秦远远从阁楼瞧着,那种感觉就像是芙柳仍活着,就像是芙柳从未离开过一般。
或者,即使将她作为花瓶一样养在这府中,也是一件值得人愉快的事情。
亭中的两人嬉闹着,远远走来一个女子,看着熙儿的脸色很是难看,人未到声先至。
“古人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是怎样的人,就会吸引怎样的人。一个在丽都长了多年没有教养的人,自然是愿意跟在乡下长大的人一起,毕竟太高贵的人,跟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
熙儿忙抬头看去,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凤家的大小姐,凤栖。她怎么在这里?
“放肆,你是什么人,竟敢在侧妃面前无礼!”熙儿身边的丫鬟看不过去了,这是哪里来的人,真是不懂礼数。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是什么人轮到你来过问。”凤栖进了亭子,挑衅的看着眼前人:“红花,给我掌嘴。”
凤栖身边的女子忙上前,就要对着熙儿身边的丫头艾叶动手,熙儿眼疾手快的拦下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我的人,你也敢碰。”
被成为红花的女子被熙儿打蒙了,凤栖的火气更大了,她被凤歌欺负就不说了,眼前这个女人,也配欺负到自己头上去不成。
“实话告诉你,我也马上会是这个家的主人,到时候我们平起平坐,我倒要看看这六王府谁说了算!”
凤栖动手没打着熙儿,放了句狠话,带着红花就走了。
“艾叶,你没事吧。”
“主子,奴婢没事。”熙儿忙去看女子的伤势,确定无事之后这才放心了。
目光看着凤栖离去的方向,熙儿很是疑惑,方才她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多太多的疑问,熙儿根本不明白。
之后又过了两日,熙儿之后就再也没有遇见凤栖,那日的话也就暂且搁置了。比起凤栖这件事,又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消息传来。
钦差团在离开襄阳城五日之后,刚过汴州城于深夜被人偷袭,整个钦差团毁于一旦,死伤惨重,钦差大人凤歌更是失踪了。
消息一传到襄阳,整个皇宫都炸开了锅,皇上立马召开了群臣大会。消息刚一传到皇宫,太子离生就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余,骑着马带着人不等皇上圣旨下来,人就冲出了襄阳城,赶往汴州。
这钦差才刚出城没多久,就落得现在这般没有踪影,皇帝肯定气急,下令边俊带着定远军南下寻找,务必要将钦差大人带回来,不论是死是活。但对于离生私自离京一事,皇帝根本就没有任何怪罪,这举动不免让人很是不理解。
总之整个襄阳城,因为这件事已经闹得天翻地覆,而这件事的真正主角,此刻正在何处呢?
弥城。
一路带着阿南策马狂奔,凤歌两人最终是成功到达了弥城,而且是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之下。到了弥城,带着阿南两人住进客栈,凤歌依旧是女装,这里距离襄阳城两千多公里远,对于那里发生的事情,凤歌并不知情。
安顿妥当之后,这日凤歌闲来无事,带着阿南两人在弥城街上转悠,最终找到了个路边摊坐下来,跟着老板聊天。
“老板,向你打听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