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皇宫。
从离生在朝堂上宣布决定之后,关于楚皇驾崩的消息,整个皇宫都没有走漏半点消息,宫中的妃嫔在哭灵三日,转眼间三日就到了,整个皇宫悄无声息,楚皇的棺铂都很简单,悄悄的从侧门抬出,除了朝中的几位重臣,还有楚皇的几个儿子,在离生的带领下去了楚家陵园。
至于别的人都未跟来。从棺铂入土到仪式结束,也就是半天的时间,待众人回到皇宫后,离生就正式掌管朝中诸事,开始接手政务。
也是到了朝会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带头反对林大人等人,早已消失不见,谁也不管去询问,也再无人提及东北之事,要知道,太子一旦登基,远在东北的那位可就是当朝的国母了,谁会傻到反对国母的不是。
“众卿家,如今正值战事,各个地区莫不可放松警惕,东北战事,本宫决定调遣华北军前去支援,众位可有异议?”
“去去蛮夷小族,敢犯我大兴,这其中少不了有心之人兴风作浪,所谓斩草要除根,吹风吹又生,殿下,我们要永绝后患。”瑶氏站了出来,这话中句句指的就是蒋仁杰,在场的人听得明白。
“瑶大人说的有理,只是皇上,蛮夷族部落众多,若是联合起来,我们大兴实难突破,臣觉得,不如我们发出告示,愿避免战争者,采取怀柔政策安抚,有二心者,直接战争讨伐,如此下去,草原部落必然成为一盘散沙。”
说这话的人,是离生一手提携上来的官员,这想法也是很得人心。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附和,离生对于这个法子也是很赞同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务必将此事准备妥当。”
“臣领旨。”
望着众朝臣:“战争不可避免,重要的是战后灾民的安置。东北四城开战,百姓便会向南逃离,华北各城镇做好灾民工作。瑶大人,本宫就命你同大公子两人负责此事,户部银两任由你们调动,不要让本宫失望。”
瑶大人先是一愣,老大这孩子早就不在襄阳城了,与离生对视,看明白他的眼神:“臣领旨。”
将众事安排完后,下了朝,离生又一头扎进御书房,专心处理政务。
翡翠阁。
自楚皇驾崩之后,瑶二隐约明白过来,再到离生彻底掌握朝政,出殡当日,瑶二还是忍不住去了翡翠阁找齐豫,好一诉自己复杂的心绪。
对于他的到来,齐豫也是意料之中,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酒到合适处,两人的话也说开了。
“你实话告诉我,先皇驾崩,是不是。。”
“如你猜想的那般。”齐豫端起桌前的酒,一饮而尽:“当初瞒着你们兄弟二人,也是怕此事不成,牵连到瑶家,幸好进展的很是顺利。”
瑶二也是聪明人,齐豫的两句话就让他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大哥离开的时候,他是故意让走的,为的就是支开大哥!”
“脑子还不算笨,凭你大哥对小狐狸的关心,要是后来再有消息传到襄阳城,他还不失控。所以干脆,还是让他直接离开。”齐豫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没有离生的默许,你大哥能收到那些消息。”
恍然大悟,感情是这么回事,瑶二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就是说,五弟其实根本没有生大哥的气!”
“这个嘛,我就不清楚了,生不生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你三弟跟四弟两人已经同小狐狸接头了,你就留在襄阳城吧,以备不时之需。”齐豫话中有话,瑶二想询问,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两人默默的吃着菜,到最后瑶二终于憋不住了:“你老实说,你们两人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齐豫眼中的笑意更大了:“你觉得呢!”
“你这小子,就知道没全盘脱出,赶紧的把你们的计划都说出来!”
“说给你听,岂不是太没悬念了,你就安心留下听指挥吧!”
两人斗嘴,翡翠阁雅间内,洋溢着喜悦。
延州城。
城墙上方才的动静,成功吸引了蛮夷族的注意,蒋仁杰没有表示,皇子坐不住了:“不要犹豫,城墙上绝对有人,攻城吧。”
也不等蒋仁杰开口,就指挥着众将士:“都准备好,火力全开,攻城。”
身后的将士蜂拥而上,气势十足,蒋仁杰站在身后,心中总有些不安。
凤歌看着城下的人,眼神很是专注:“让守城的将士顶住,一个时辰之内,保证蛮夷族退兵。”
旁边的将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黑暗中只觉得一双眼睛灼灼闪烁,浑身上下散发着坚定的信念,就是这么一瞬间,所有人心中燃起了热血,坚持下去,他们就胜利了。
“其余人,继续原地待命,弓箭手准备。”
“城墙之上仍然保持抹黑状态,一有敌军上前,就给我砍断绳索,弓箭手点燃灯油,瞄准蛮夷人。”
凤歌的话落,所有将士全都就位,就等蛮夷人上前。
战鼓声起,双方正式开战,投石车仍在疯狂的投掷,蛮夷族人架起厚重的木柱,朝着城门方向杀去,眼看时机已到,凤歌直起身子:“弓箭手,放箭。”
无数火箭朝着城下的人群飞去,也星星点点照亮了城墙,蒋仁杰等人大概看清了城墙上的人。
“果然有埋伏,唯今之计,只有强攻了。”
“五万兵马,延州城内不到两万兵马,加上凤歌带来的人,远远不够五万,我们很有胜算,让投石车撤下来,所有人全力攻城。”眼下到了这个地步,蒋仁杰没有半分犹豫,下达命令。
蛮夷皇子就按照他的指令,两人打算强攻延州城。
即使城墙上的弓箭手不断的射击,也抵挡不住城下众人蜂拥,凤歌快速变换作战方式:“弓箭手,后退!”
“瑶三,上热水。”
话音落,守在城墙边上人忙去传达命令,骑兵两人一抬,很快就将水抬了上来,也不等凤歌指挥,倾盆倒下,哗啦啦的水声四起。
“啊!”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起,谁也没有想到爬墙之计,会有热水从天而降,浇成落汤鸡不说,重要的是那温度,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住。
很快就有人从梯子上掉落,热水继续倒,呐喊声更甚,听在守城的将士耳中,那是满满的喜悦。
水倒的差不多了,凤歌示意瑶三将人带下去,身后的弓箭手接替守在城墙边:“弓箭手,继续放箭。”
女子走到瑶三跟守城将军面前:“将军,城墙交由你指挥,三哥,我们走。”
“待在城墙附近看不到我们身影,让弓箭手停止手中的动作,城墙继续保持黑暗。”
光是单纯的热水根本阻止不了这些人,要从根本上解决,必须两人正面对抗。
凤歌决定跟瑶三带着骑兵冲出,交代完话语,女子带着骑兵等人离开了城墙。
同样的,在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蛮夷皇子跟蒋仁杰两人都感到疑惑,因为城墙上没有火光,他们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听到哗啦的水声。
“这到底是什么鬼战术,为什么会有水声!”
水声?蒋仁杰迅速盘算,隐约明白过来:“她这是烧了沸水,从城墙上倒下。”
“啥,这是什么鬼招数,跟女人打仗,真是烦人!”这法子闻所未闻,蛮夷皇子莫名觉得烦躁。
眼下也听到呐喊声,能看到火光从上到下,显然是换成弓箭了。不过如此,也就是那些伎俩。
“告诉他们,等有火光的时候继续攻城,没有火光的时候,全体停止攻击。”
蛮夷皇子不晓得蒋仁杰到底如何想的,但还是将话传了过去。果然在城墙上的箭雨飞了一阵子后,就彻底陷入黑暗,得了指挥的蛮夷人,从城墙上边上退了出来,而那些爬到高处的人,也第一时间下降到中间,避免再次被水泼到。
可期待的水声并没有响起,反倒又成了一片漆黑,寂静无比。这个状态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才意识到不对。
“妈的,这一会有一会没有,那臭丫头把我们当猴耍,蒋兄,对付那家伙,不能用常规的法子,不管什么状况,两个字,强攻!”
蒋仁杰的脸色,难看至极。想不到他多年的作战经验,在眼前这个素来没有任何经验的人面前,完完全全成了摆设,派不上用场,脸色难看那是情理之中。
“动手吧。”方才是他心软了,也小瞧眼前这女子了,战场之上,最忌讳感情用事,是他忘了。
这一眼中,没有任何战场之外的情绪,那是完完全全的肃杀。
男子的话刚落,延州城的大门打开了,凤歌带着瑶三等东北骑兵,冲了出来。
“杀!”
“三哥,你带着人朝着右边,我去左边,两边包围眼前这些人,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瑶三点了点头,趁着面前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快速带兵将攻城的蛮夷军围在一起,没有任何犹豫,提刀就砍,手段很是干净利落。
这是大开杀戒的前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