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蛮夷族人的嘲笑,凤歌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专心跟瑶三以及旁边的将领,研究怎么应对付蛮夷族人。
“乱石之下,将士不好躲闪,眼下是时候应战了。”
“城墙上不能无人带领,将军就跟着众将士待在上面指挥,我们带领骑兵前去应战。”
瑶三跟延州将军给出凤歌意见,女子大脑中盘算着兵马数量,东北军营骑兵共一万人,后续还有十万兵马还未赶来,城下的蛮夷族数量都在五万人之上,延州城内,才有多少兵马!
“延州城可有两万兵马?”
“回将军的话,城中将士最多是只有一万五千人,守城兵马的数量,是定死了的。”
定死的兵马数,凤歌是知道的,可心中还是期盼能够多些人,毕竟还有从辽川逃出来的将士,奈何是她期望过高了。
“不到三万人,对抗五万人,这场仗咱们不能突围。大军最快要等到明日才能到达,突围这个法子不妥。”凤歌拒绝了两人的提议,抬头看了看天色,心生一计。
“天色晚了,蛮夷族势必要攻城,咱们按兵不动。”
“三哥,你带领骑兵,烧沸水从城墙人倒下去,越多越好。”
虽不清楚凤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瑶三没有任何疑问,点点头猫腰火速离开,待他一走,凤歌接着开口。
“传令下去,城墙将士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今夜我们守住城就够了,至于城下的那些言语,那都是敌人的计谋,谁认真了,谁就输了。”
只要坚持一宿,别说明日大军不能到来,蛮夷族都没有力气跟他们拖下去,必定会折兵而返,如此便就够了。
城下的蛮夷皇子,还在破口大骂,放肆嘲笑,这般持续了半个时辰,始终没有看到城墙上有任何动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点燃了火把,城墙之上,火苗子都看不到。
蒋仁杰皱眉,显然也是没有算到会是这般场面,同样发现不对的,还有蛮夷族皇子。
“蒋兄,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战术,喊得老子口都干了,城墙上半点动静都没有,咱们的石头扔上去,屁都听不到,该不会,城墙上都没有人了吧!”
蒋仁杰一时也拿不出个主意来,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真没有遇见过这种作战方式,虚虚实实,要真是她的意思,那还真是有些头脑的。
“不能再等了,今夜咱们必须攻破这城,夜里都上冻了,将士们会受不住的。”
不用他提醒,蒋仁杰心中都是有数的:“吩咐众人,攻城。”
男子的话落,天色已经完成黑了,城墙上黑压压一片,看不清任何,可城墙上的人却是将下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将军,他们这是准备攻城了。”
火光下有人群走动,凤歌点头:“让靠近敌军这边点些火把,不要太多,分散开来。”
“有火光的地方不要站人,全都给我藏在黑暗之中。”
女子的话说完没多久,城墙上果真点起了火把,只是数量少的可怜,除了那零散的火光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他们点火了!”蛮夷皇子一开口,蒋仁杰立马叫行动的兵马停了下来:“等等。”
“根本看不到人!”
“城墙上有人埋伏,难道你以为火光是凭空燃起的不成!”蒋人杰坚信:“让兄弟们再等等。”
蛮夷皇子有些不愿意,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可要是有人埋伏,那可如何是好。
双方就这般僵持着,直到天色越来越暗,温度也愈发的冷了。
瑶三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凤歌跟将军在城墙入口处,猫着腰,黑暗中是半躺着的将士们,男子忍不住笑了,也学者他们的状态,猫腰过去。
“将军,热水准备好了。”
“让人小心拎着,挑黑暗处将水倒下去,两边同时行动,动作要快。”
瑶三看了眼身后人,那人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众人猫着腰,快速移动,接着就是哗啦的声音,大概有百桶水倒下城墙,凤歌这才挥手让人下去,嘱咐他们休息,准备下一轮热水。
“弓箭手留下,剩下的人全部去守门,骑兵继续烧水,灯油呢,让弓箭手在箭头上全部抹上,就位。”
倒水的声音如此之大,凤歌相信蛮夷族的人都听到了,蒋仁杰你不想动手,可不代表旁人不愿意动手,她赌的就是按耐不住。
延州城的战事直接对上,双方势均力敌,也是精彩,西北那边,是暴风雨来临的宁静。
西北,郓城。
楚秦虽然到了西北,但仍在襄阳城留着自己眼线,离生自是明白这点,虽说上上下下瞒的严实,皇帝驾崩的消息没人任何透露,不过对于楚秦,他倒是故意通过眼线,将这消息传送了过去。
收到消息的楚秦震惊不已,楚离生竟然敢对皇上动手脚,眼下皇上已经离世,他在西北,倒白白错过了机会。
不对,是那家伙早就算计好了,将自己送到了西北,然后借此机会对皇上下手,好一个楚离生,算盘可打的真是完美。
拿着手中的信,男子径直出了营帐,朝着主帅的营帐走去。
没了蒋家,又远离襄阳城,楚秦没有任何可以反动的力量,所以他必须要寻找势力,西北军营就是很好的势力。
现任的西北大将军,也是原来蒋仁杰麾下的将士,不过跟蒋仁杰并不亲近,他身边的那些幕僚都跟着蒋仁杰走了,那日跟着前去襄阳城的副将等人,已经被皇上革职查办,至此他才得了这位置。
对于楚秦,男子的态度很是模糊。
“钦差大人,你怎么来了?可是在营帐住的不舒服?”语气很是客气,面带笑容,眼神带着几分疏离。
楚秦只当自己没看到,拿着信上前:“将军,襄阳城那边来信了,事态紧急,还请回避左右。”
那人先是一愣,看了眼营帐内人,众人顿时就明白过来,行礼离开了营帐,等到营帐内只剩下两人:“王爷,这下可以说了吧。”
“将军先看看这封信。”将手中的东西递了上去,男子接过快速浏览了遍,满脸的不可思议。
“皇上驾崩了!”相比他的震惊,楚秦很是淡定:“要不是我府中人传来信息,只怕咱们都被蒙在鼓里。”
“将军,只怕襄阳城那边另有隐情。”
那人看着手中的信,再看看眼前人:“王爷多虑了,殿下不将此事传出,便是有殿下自己的打算,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
“将军此言差矣,皇上驾崩,那可不是件小事,是要行国丧,昭告天下的。眼下悄无声息,足以见得这其中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将军难道要眼看着太子谋害皇上不成!”
楚秦的意图很是明白,男子听完忍不住笑了:“王爷,真是多虑了。”
“这里只有咱们两人,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在蒋大公子的手中,往昔只是个无名小卒,今日好不容易得了这位置,来之不易有多珍贵,王爷这般高贵的地位,怕是不会理解。”
“再者,不管皇上是何事驾崩,太子都是未来的储君,登基那是理所应当,蒋大公子的下场,我们都是知道的。王爷来此,不就是想让我像公子一般出兵,王爷,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想落得蒋公子一样的下场。”
直接了当的拒绝了楚秦,但这话说的是句句在理。
“王爷,恕在下不能帮你,这封信,您还是拿回去吧。军中还有要处理,先行一步。”根本不跟身后人开口的机会,将手中的信放在桌上,人离开了军营,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楚秦的脸色很是难看。
从营帐出来的时候,楚秦全程黑着脸,回到自己营帐中,这才将怒火发泄出来,将桌上的茶杯一扫而下,破碎的声音很是刺耳,阿罗忙循声赶了过来:“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失了先机,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蒋家苦心经营的一切,淑贵妃的心血,蒋家的心血,全都白费了,这让他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阿罗不明白男子说什么,只晓得眼前人的愤怒,是前所未见。
“王爷,奴才虽不晓得发生什么,只是未到最后,大公子已经出兵东北,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这一番话,重新给了楚秦希望,对,他必须将这件事通知舅舅,楚离生势力遮天,眼下他能靠的也只有舅舅呢。
至于身后的蛮族人,只要能让他夺得皇位,他不会在乎那么多。
“拿笔来。”
阿罗忙下去准备,端来了笔墨,伺候楚秦写信,待信写完,已经是一柱香之后。
解下腰间的玉佩,连同信一块交给他:“你拿着这两样东西,趁着夜色离开军营,乔装打扮从郓城混出,绝对不要让人搜出这两样东西。出了郓城,改变方向,将这封信送到蛮夷族,务必亲自见到舅舅,将东西交给他。”
“若是途中不幸被俘,你晓得该如何做!”
“奴才明白,王爷放心,奴才断不会让您失望,您就在此处,静等奴才的好消息。”阿罗手下东西,揣进怀中,简单的将东西收拾了下,伺候楚秦用膳。
子时刚过,军营内走动的人群减少,阿罗悄悄出了军营,朝着郓城的方向快步奔去。
不知这消息,何时才能送到远在东北的蒋仁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