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挂帅谁挂帅……”在我心脏发紧的时候,戏词还在唱的,而我这会儿,心思完全不在戏词上,被重庆那话闹得,心脏加速,心慌无比,像个做贼的小偷,被逮个正着!
幸而——
一道短信及时打破僵局!
还是周周发来的,这次蛮长,编辑的也格外用心:
“见不到老大的第十二天,想她。
老大,我今天其实没逃,老东西他给我放了一天假期,让我下山采买东西,真不是逃啊,你放宽心,我会乖乖的一年,只是……我真的很想你。
我方才去过手机店修手机,我总觉得你没给我发消息是我手机问题,可是,刚才那姑娘告诉我,我的手机是好的时,我忽然就鼻子酸了,因为如果我这手机是好的,那么……你就真的没回过消息!
不死心,我又问她,我说‘美人儿姑娘,你可能再给我仔细检查一次?因为,我这手机接不到电话和短信?’
那姑娘说可能是你给错号码,或者……人家的确没给你打的时候,我差点就哭了。真的,老大,算我求你了,你就理我一下,就一下,哪怕你什么字都不打,你回我一个逗号,句号,都行!我是真的快疯了,咱们从没这么久不联系过……”
难为了周周能把短信编辑的这样好,又这样长,期间看的我也是鼻子一酸,因为我脑子里能想到他对人家姑娘说话的傻样——
美人儿姑娘,你可能再给我仔细检查一次?因为,我这手机接不到电话和短信?
又看了一遍,然后,我抿唇,还是没忍住的回了俩字——
“已阅。”
发完后,抬起头,蓦然发现重庆在看我。
而这时候,因为发短信的缘故,戏曲关了,但我并未忘了刚才的寸土。
不过……收到周周短信以后,我觉得是我心态不对,其实,重庆说的没错啊!我就护着重庆又怎么样?我还护着周周!
所以,这一扭头,我直接道:“嗯,你是我的寸土,我是在护你,那女人害你流血,我就要她双倍还你,你有意见的话,我……可以听你的。”
说的时候记起来他之前说过的——
我听浮生的。
而重庆居然——
“没有意见,我听你的。”
这话说完,我心里舒坦,而我手机从这一刻起,震得厉害了。
蹬鼻子上脸的小混蛋啊,居然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我一次次挂断,最后改了发短信——
轰炸式的短消息,一条又一条,什么普天同庆、今天是个好日子、老大爱死你了之类。
我看的烦,索性关机,然后发现重庆在看我。
那表情有些犹豫,但又转眼消失无踪,勾着唇,眼波流转,薄唇微启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手机在口袋里,你拿去,换我的歌。”
这话,叫我脑子嗡的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盗墓这行特别注重隐私,别说是手机了,就是名字都不说,可是,我这手啊……早已经插到了他兜里。
他兜里暖暖的很舒服,我把手机拿出来,才回神,问他:“你确定我可以开你的手机?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虽然手机里头,我们这行在里面存的东西不多,可是,依旧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重庆嗯了一声,不仅如此,还点歌:“放《当爱已成往事》,可以么?”
我颔首道,“当然可以。”
说时,早又开了手机,换上他蓝牙以后,满屏的国荣哥和梅艳芳等老巨星,虽然我没听过,但是我知道这些人都是经典,周周给我提过的。
“看来,你也是怀旧之人!”说的时候,已经开了歌,但没想到的是——
“呀!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熟悉的霸王别姬开场,让我一怔,以为这是戏剧,谁知下一秒,变成了流行歌:“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醇厚低沉的男音叫我听的怔神,直到重庆低低问了一句:“你没听过?”
我倏地回神,先摇头又点头的:“嗯,真好听,词真好,我一直以为,只有戏剧才有这样的好词,现在,我又多了选择。”
不怕笑话,自把沈一绝错认成少年以后,我这漫长岁月要么跟老不正经学医,不然就是和父亲学习,余下不多时间,就是在往返小阁楼和研究戏曲、英文、粤语上,娱乐消遣还真几样!
“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大抵是重庆才与我说起“寸土”,所以,我也把那“无意的风情万种”跟重庆联系在一起,不过转瞬,我的心情变化了,因为下面的词不对——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重庆这是什么意思,在点我?说咱们别谈情说爱?
想着,心无端一沉,但好在是面瘫脸,间奏里,我低头又去拿我手机,打开的时候,看到周周21条未读消息,一个个看完,从抓狂到笑话,但我一点点都笑不出,尤其在那往事随风里,虽然我决定了跟重庆当兄弟,但他这点的,我太不是滋味!并且,我还想着他刚才——
寸土那话,不是试探我吧?
倏地,就听重庆喊我,“浮生。”
一抬头,我看他,然后不等他说话,先道:“重庆哥,刚才的寸土,我意思是兄弟,你别多想啊。”
他一怔,然后嗯了一声,“我知道。”
我这抿唇,感觉自己心里闷了一下,然后一个憋不住的问题,问他——
“那个……你,其实很喜欢那个少女吧?”
不然,怎么会点我,而果不其然,重庆看着我道:“是,遇见她之后,她为我豁出命时,我就决定了这一生与她一直在一起,你说,这是喜欢么?”
我那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又回来,心脏狠狠地揪紧了,深呼吸后,才如常道了句:“嗯,是。我……先休息一会儿,醒了给你上药!”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爬去后排。睡前,最后一眼是重庆抿唇蹙眉,神色有些复杂的看我,而我闭上眼——
竟还是他的脸。
空气里,也还是他的味儿……
但是挺好的,至少,我一直在他身边,我这面瘫脸,本来也不能去嚯嚯人家。
后排无人,我起初是装睡,后来却真睡了,一直睡到车停,是到那戊城五座山的正中央!
我睡的一向浅,所以,几乎是车停就睁眼,听到那边儿重庆开门,门缝里传来那摸金姑娘的抱怨——
“这发丘做大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抠门!也不给个提示,这五座山,可够我们找的!”
“也没有啦,摸金姐姐我相信你哟!”外面薛甜声音传来时,我已坐起,然后打从窗口这么一看,倒抽口气——
因为发丘门会上见到的几位,现在全聚在这,那摸金姑娘和薛甜又戴了面具的,邱二也是。
我们那时候所在的位置是地图上五座山中间的一马平川之地,不过,这一马平川上,现错落有致的摆放五堆帐篷,从左开始——
左边是发丘接连着一品斋,并排;
右边是搬山道连温家庄,也并排;
摸金在最边,故意留块地方,像是给我们,但是——
“我们跟如玉接连帐篷,你觉得如何?”
在重庆说时,我才猛然回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瞅着他的排毒针位,快速的到腰间拿包——
“快来扎针!”
说着就去抓重庆的手,但重庆躲开,并摆手:“不必,蛊虫花粉做,花随日落息。”
我这一怔,然后低头,望着那边儿的几个人,心里有些不妙。
因为沈一绝不远处的邱白泽。
论理,他也知道这图纸背后的玄机,看他跟摸金门那姑娘在一起,我忽然有些吃不准了,万一他们一起,我可还有胜算?
并且,我也有些不悦,怎么这些个人全来了,这东西就那么容易找?好歹少几个也行!
而不多时,我这想法就打灭了,这要归在我跟重庆下车后,出的一点儿插曲……
搬帐篷的时候,我跟重庆一起的,后备箱前,我嘟囔了我的想法,就是少几个人,却重庆一句话,抵过了我那长篇大论——
“嗯,浮生,其实……山多不易受风吹,实属藏风聚气之地,嗯……那些老资料对,但新资料更快……撼龙经你看没?”
重庆很淡淡的说了,可我依旧感觉到一些……嫌弃?
“当然!”
我说着,他又问:“这边儿盆地山脉你看没?”
我这摇了头:“没。”
他叹口气:“嗯,撼龙经里曰,寻龙十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三大图唯有右下是最多山重,看出来没?”
这是第不知多少次,我想找个地缝钻,又想撕了我的发丘中郎将手札,假的……绝对都是假的。
“乖,以后我慢慢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