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想跟重庆看一热闹,谁曾想,那边儿三言两语里,我跟重庆倒被拉入热闹,不过,这热闹我喜欢。
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难能遇见此等喜事,在这入门之前,实为一好兆头,所以——
“我没意见。”
我快速说时,扭头看重庆。
重庆亦颔首看我,但说的竟是:“浮生没意见,我就没有。”
说的我心口一顿,他这话……怎么好像我管着他的意见似得。
薛甜这会儿大概是从温如玉的口中知晓了我女儿身,嗤嗤笑着看我们,“那就多谢白姐和重庆哥啦!”
说完,又冲我们眨眼,俏皮可爱,笑容甜美,但我回笑不来,只能抿唇低头,然后听温如玉问我:“浮生,怎不见周周?”
说着,往我身后看,我赶紧接下去话茬儿:“他去山上锻炼了,一……”关于周周,他的事是文物局和重庆这边儿出的,加上他没什么名气,所以盗墓行里没传出来,只是我这还没说完话,那边儿有人喊重庆。
是个不认识的女人,穿着金色袍,那衣服,就好像跟发丘门对着干似得,我们是黑袍纹着金,她是金袍纹着黑图腾,也不知道是哪门派。
不过,她就喊了一句“重庆”就侧头跟旁人聊天,这侧的回廊太长,我也没看见脸。而重庆居然过去了——
“你们聊着,我先进去。”
说完就往前走,也没拉着我!我看他快速走的背影,心咯噔的一下,莫名不舒坦,而我心里沉沉时,薛甜的话又叫我转移了注意力。
薛甜是拉着我说的——
“白姐,我之前只道周周特崇拜你,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也跟着盲目崇拜,直到如玉跟我说,你原来是女中豪杰花木兰,现在是真崇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真想跟你摆坛结金兰,当然,你若碍着门派有别,也可以拒绝我,这不妨碍,我还是好喜欢你呀!”
楼梯上,古门前,阳光下。
薛甜那一句句说着,笑颜绽放实在是有种别样魅力,让我直接从重庆那不舒坦里走出来,尤其那“结金兰”三个字……
换做往日,我肯定不会草率答应跟她结拜,可想到我母亲是薛氏,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想想我的父母亲,就算不结拜我跟她也有些血缘关系也说不定咧!
“我也很欣赏你,你找个时间吧。”
我说的时候,脑子里划过去当日和周周踏上曹操墓的那天,或许从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要踏上我父亲穷其一生也未完成的路。
曹操墓,还是转到了我的手里!
“找时间……你答应了?啊,真的吗……如玉,你听到了没有,不是我听错吧!”薛甜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也很甜美,转身抱着温如玉睁大眼的样子真真可爱极了,是我最羡慕和喜欢的一类女人,也是我……不可能成为的女人。
“乖啊小风暴,你没听错,你这么惹人爱,谁舍得拒绝?”温如玉不仅回答,还哄着她,我看不下去,晃晃手机:“回头联系吧,我先进去了。”
越看他们秀恩爱,我越是担心重庆,那女人能让重庆走……不会是他的少女吧!
却是这边儿手就被拉着,薛甜不让我走:“哎,白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属相,我是属小龙的,你呐?”
我迅速的说,“兔。”
说完要走,但是她还拉着我:“那看来我是真的要喊你姐啦,浮生姐!”
“还是喊哥,我真有事,先进去了。”
几句答话间,我心急如焚,虽然不舒坦没了,可是心里还是始终记挂着他。
薛甜后面儿喊着“那我给你打电话你别不接”我也没回复,只是走过重庆走的道儿,然后入了这里头,微微一怔,就停下了脚步,因为这里……好多人!
果然是偌大的厅堂,眼前起码有数百人,穿衣打扮各不相同,从我一眼看过去的情况,大致可以分为六道儿:
先是发丘,发丘衣服辨识度很高,黑色绣金且不说多,都分布在各个地方,上菜的,保镖站岗的,还有不少坐在小桌边儿,等候吃饭;
发丘正对面是搬山道人,刚才见过薛甜,他们和薛甜穿的一样,都紫色内袍外罩白纱,女的仙气男的妖气;
他们两家中央是我都见过的藏蓝色一堆,浅白色一堆,分别一品斋和温家庄的,其中,眼罩手铐还冲我挥手!
我没搭理,只是看着那一边儿最晃眼的的金色为底绣黑鹤袍的!
那就是方才喊重庆的女人所穿,不过,她人并不在这里,重庆也不在。但是,瞄了瞄这扎堆的古装里,最最扎眼的卸岭力士门——
清一色的黑皮夹,军绿色长裤,白T恤,跟重庆一模一样。
行了,现在就算我是傻子也知道刚才那女人,是摸金门的女儿,给重庆下情~~蛊那位!
“四哥,你在这儿呐,让我好找!刚才大哥走的着急,一回头你就不见啦!你是不是毒发了?”不知何时,猫子到我身后了,他说的时候,我眼睛还在那堆卸岭力士门人身上瞄着,这么古色古香的地儿,一堆的古装,他这现代衣服……可真凉快,有我的份儿没?
“四哥?”猫子再喊我,我才回神,然后嗯了一声,道:“我坐哪儿?这儿是外厅吧!”
关于大会的摆设,流程,嬷嬷给我说过的,还是之前提的,眼前这就跟以前天子国宴般,前面儿的都是大人物,后面儿是吃喝凑数,而不巧——
我就是那凑数的!
“四哥儿毕竟还未认祖归宗,加上这次大会不是为选下任门主,所以,前老爷子和门主的意思都是四哥在外面,跟我们几位一桌,然后,您想吃什么,尽管说,这菜品是一样的,我可以发誓,我最爱吃了,您是知道的……”
猫子说完,我这抿唇,脑子里又闪过去重魔王三个字。
方才忙赶路,他那段话说得飞快,我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又记起来——
“虽然你的座位排在最后面,但百年一度的宴,味道不错,我路过厨房闻到味儿,你记着哪几道菜好吃,告诉我,我回去给你做……”
不愧是魔王,闻个厨房味都知道,只不过,这闹得,哪里是发丘百年会,这是我的百年大吃会……
“走吧。”
既然重魔王都提前说了,我也没什么好造次,就穿着那跟猫子他们一样的衣服,坐在一伙桌子,然后老半天的在钟声里也没看见邱二和沈一绝进来,大抵是还有别的入口出口吧!
饭菜果真真是极好的,我毒发后,饿的厉害,这边儿大块云朵的时候,那边儿冷不丁看到一个人儿,一个让我瞬间吃不下去饭的人——
“那个人是谁。”
看到那人的时候,我立刻戳了戳猫子的胳膊。
他正给我剥虾皮,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又轻蔑的收回来:“此人四哥不必放在心上,他的眼里只有女人,连花非煜都不如,来,吃虾!”
我这夹起来,吃了,嘴巴动辄,脑子和眼睛也没闲着。
说起花非煜,我才记起来他没来,不过,他是文物局的,这么大的场合,那付心薄在电视上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管理盗墓贼,他要是现在来个一网打尽可怎么办!然而,随即我又打消这个念头,讲真,那文物局真来了,真枪实弹的不知道谁怕谁!这和平时代,和平解决,都是招安为主,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就好比重庆说的——
为我所用,才是王道。
否则也没那迷药和逼供水,直接弄个杀伤性武器得了!
脑子里这般寻思一圈儿,眼睛还是看着那边儿连花非煜都不如的家伙,他好像要朝着我们这里!
“不,我还是需要知道他是谁,他……长得特别像是我讨厌的一个人,我看他不爽!”
随便寻了个理由,我说完,猫子剥虾的手顿住,“这样?那你应该打他,出出气!”
这次换我一怔:“啊?”
“他打不过你的,别看他比你大几个月,但是,他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不能习武,每天都招惹姑娘,现在这发丘门几乎都没几个姑娘,就是让他闹得,他一三少爷,想睡谁睡不到?不过,他也有怕的,这发丘门里头,最怕大哥,还有我,你要真不爽的话,回头我带你修理他一顿,反正他从小就被欺负惯了,到时候,我随便扯个在花园里看到他带新姑娘玩就行,来,别生气,四哥,再来吃个虾……”
猫子说完又给我剥好一个,然后冲我笑。
那笑的一如初见的亲切,让我蛮佩服。
他明知道我现在对他不喜欢,他还能笑的这么亲切,还给我剥虾,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大抵是那一句姑娘,让我又稍稍的叹口气:“算了,只是相似,不打了吧。”
有言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概是他又带了新姑娘害怕,虽然,我心里还是有些怒气,因为我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被欺负的人,瞧瞧刚才对我对重庆都多狠!
不过,重庆已经给他下了蛊虫,那以后再说!然而说起蛊虫,我就记起来重庆,吃了一会儿,也吃的差不多了,又担心起重庆——
他可是被那摸金门女儿下过情~~蛊的。
他现在在里面怎样了?
正要询问,倏地看见猫子忽然拿出一方手帕,朝我的脸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