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我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声巨响,不由得低头,惶恐,而这一看之下,还有怒:“你为何摔他!”
说完,也不管那绳索了,眼看着他们落下去都没事,我直接从半空跳下去,在地上滚了一圈,直接到周周旁边,从周周摔落地上到我赶到身边,不超过两秒。
“我摔……哼,怪这死肥猪,重死……哼。”
小木鱼起初横我一眼,随即似乎看到什么,又收回剩下的话,又恢复冷冰冰,而后面,付心薄询问周周如何时,我已经给周周把好脉,“无碍,扎……”
付心薄那时蹲在我旁侧的,一扭头正好看到腿,还有大腿,再往上的地方让我记起来那不举针……
看起来,付心薄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儿,我可不想提醒他,这清清嗓子,从无痛叫醒,转为掐人中:“掐一下就能醒了。”
说的时候,已经开掐,但是当我看到周周脖侧被打昏两次的淤血,忽然又记起来什么,一下把周周塞了付心薄的怀里,说句“掐人中”然后一把扯过了付心薄耳朵边的探照灯线,抓着那等,就朝重庆走。
“重庆!你的伤怎样?”
紧张又快速的到他旁侧蹲下,就看他面色苍白的倚着墓壁,“没事,后背伤……嗯!”
他大概是要起来,但是瞬间闭眼紧锁眉,那面罩下的唇抿成一条线的样子都看得出!
这场景叫我的心一抽抽的疼,也不管他答话与否,直接道句“交给我”,就伸手抱住他双肩,把他扶侧靠墙后——
看到他后背上鲜血淋漓!
惨白探照灯下,烫灼烧伤痕迹很明显,大块得蛇形灼伤处,鲜红的血液不断沿着白皙完美的脊柱沟往下滑。
浸湿了衣,在印有淡淡虎爪印的白皮上,对比分明,妖灼刺目。
我不敢耽搁,迅速拿出药包,把那探照灯叼在嘴里后,左右手齐开工的下麻针去坏肉。
但因他是灼伤的表面,无法缝合,所以,我只能用刀去死皮烂肉再涂上药膏,这过程很快,没一分钟的功夫就上好药粉,可是下面要略慢了。
他其受伤的位置是后背无法绷带贴着固定,稍后我们肯定还要继续走的,所以,我不得不给他从前往后抱着,然后一圈又一圈的环抱着他,给他裹出一件绷带上衣来。
我做这些的时候,剩下的人都没过来,而我寻思着老不正经说,纵然是解百毒的血,若是真遇上剧毒也是会很疲累,这属于血液的快速新陈代谢,所以,我相信他现在很累,便想让他睡一会儿,但等我给他背后打了个蝴蝶结的时候,温如玉过来了,并且,他居然……反应过来!
“为什么你被蛇碰了没事。”
温如玉这个问题叫我和重庆瞬间对视,然后都没说话!
我那时还抱着重庆的,手还穿过他的腋窝,打着蝴蝶结,在温如玉剩下的三个影卫把我们包围时,才缓缓地撤回来,还是没说话,因为我不想重庆暴露那唐僧肉。
重庆也没说,只是淡淡道:“你还想说什么。”
我的麻针这时已经取下来,他镇定自若的又倚着墙,全然没有惧态,淡淡的抬起头看温如玉,我则看那三个影卫,记起来方才燃烧的那一个,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影卫,但看温如玉的气急败坏程度,应该是没有多少了——
“我早觉得你有问题!方才丛林里,我就怀疑你和浮生那么好,是否早就知道薛甜的病,利用她来控制我,但是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我便没怀疑,直到现在,你完好无损,我才觉出异常,重庆,你我相识是因为我觉得你们从不沾军火,所以我才跟你们盗墓贼做朋友,可事实是你变了,或者你本来就等着害我是不是?如此凶险的墓,你引我前来,害死我的影卫,好对我下手是么!你是警察!”
温如玉说的大部分是对,但关于我的,是真错。
事关薛甜,我忍不住的解释——
“温公子你冷静些,我是真不知薛甜的病,否则我早就去了。那时候六月六,我正好在门里……”
说时,心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想到那时候重庆应该知道的。
他消息那么灵通的人,但他没告诉我原因,应该是因为……现在的利用?
想的时候,我瞥一眼他,很生气,但看他脸色苍白,记起来他以性命相救的事,又作罢不怒,还看了看他的伤,“别靠墙,你的伤半小时内不要动,不要碰。”
人果然是会变得,我说的时候,心里感慨,面无表情,而温如玉怒极了:“浮生!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他是警察,那大家都得死。”
对于那句警察,我方才避而不提试音重庆说过他不是,其实很多事情,他说我还是信的,但他如果说不知道,我可能会怀疑一二。不过警察这件事,他一口否决了,那就一定不是。
“他不是,你先别多想……重庆,你趴在我肩膀上,半小时后起来。”
我坐着,把肩膀给她,然后才在温如玉面色严肃无比时,看他道:“第一,当初是求我们带你,说无论如何要开侯王墓,娶薛甜;第二,墓是我给你说的,与重庆何干;第三,来之前我就已经告诉了你这里很凶险,你说宁死也要来!最后,重庆的毒,是我曾经给扎过一种排毒针法,这种毒针我也有,如果不信,你把你的蒙汗药拿来,我会给你看清楚,我喝下去也无碍,重庆亦是。”
到底,还是帮了重庆。
按照他所想的利用,一步步说下去。
因为欠他的命,也因为不得不这么做——
“温公子,你我关系不必多说,方才的金丝软甲救命之恩也没齿难忘,只是,现在这个情况,重庆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下一心齐,否则……单凭现在的粮食和水,就算是我们闹到最后,人吃人,怕也是出不去,都要死在这里。”
我说的时候,付心薄和周周他们也过来了。
我只扫他们一眼,就指着上面——
“那上面的龙门,根本不会再开,现在除非我们从这墓里面找到出去的墓门,否则,会全死在这里!”
说到这里,把探照灯又落下来,扔给付心薄,眼睛还是看着温如玉,“我知道你有要救的人,我也一样,大家都有牵挂的人,所以,不要怀疑彼此,方才的凶险过去了是我们的幸运和自身的实力,接下来,还请大家不要互相怀疑,大家团结起来,离开这里!”
啪啪啪的鼓掌不用看我就知道是付心薄——
“说得好!我也这么想!”
我抿唇,听着他的回音,忽然记起来之前山洞里那些喊着誓死追随的影卫方才全被老鼠给……
这咬了咬牙,又捏了捏拳的时候,忽然听到周周的声音。
他边说边走过来,阴沉着脸和声音:“老温,你这人把我老大围起来,是想干什么?吓唬她?”
说的时候,周周身后的影子里,分出几个黑乎乎的影卫。
我楞了一下,迅速扯他的裤脚:“别闹,他也是太着急了,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忘了?”
“就是,才说的,要团结!”
付心薄说的时候,那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黑色的面罩,露出两只眼睛,跟方才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周周扫我一眼,嗯了一声,但语气对温如玉还是冰寒,甚至有些陆凤洲——
“小爷该团结的时候自然团结,但是,得先让人从老大身边撤开,或者,我把他们扯开。”
周周说到最后,身后的影子又多一些。
他带了多少个影卫我不知道,但是我更喜欢我方才认识的那一群,可惜了他们的命。
温如玉扫了一眼,最终退了。
影卫不知道藏匿在哪儿后,我看着温如玉走去旁侧低头的样子,心里松口气,但也有些烦恼的看重庆,他到底要做什么?
“老大别怕,我说过的,这江湖里,谁都不能欺负你!谁欺负你,我卸了谁!”
不等我纠结,周周坐我旁边。
“陆小卸这名字不错!以后喊你小卸得了!哎,重庆小哥还是这么的艳福不浅,男女通吃。”
付心薄也走过来,带着小木鱼和那一束光明还有一把看不见的刀子,又在戳重庆的痛处,那把刀叫心凉、
之前小飞也提过什么龙阳,把重庆气得不轻。
我在感觉到重庆身体一僵时,清清嗓子,“重庆,你放松,你的伤……”
说,没说完,肩膀被周周又拍拍:“哎,老大,我有个问题问你!”
他一这声音带着上扬,不是什么好腔调,我这回头看他,果不其然的听他道——
“我想问,你这次正面跟重庆哥挂上,什么感觉啊,啊?比上次倒挂金钩,哎哟!”
一沙包拳,我就直接打周周脑袋上——
“滚!”
打完了,耳朵赤红,因为记得重庆那……“尊重”!
我都快忘了,他又提醒我,简直找打!
“周周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出来,我们应该在心里默默的想就好了。”
付心薄说的时候故意离我蛮远,装出怕的样子。
我扫他一眼,那对他不举针的耿耿于怀之愧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活该他不举!
最好他也别发现,等真认为自己不行了……哼!我再给他治!
“浮生,我差不多好了。”重庆说时,要起来,我看一眼时间才一刻钟,一把将他又按下去:“不行!趴好!”
厉声说完,目光又落在付心薄离远后,那灯光照着的远方。
其实,说远也不算远,是那大蛇柱的后面,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只鹿角和半个鹿身。
想想那柱子后的巨大怪兽场以及那些被崇拜的灵兽和方才在上面惊鸿一瞥的样子,我生怕稍后忘了,立刻拿出随身的纸笔快速画下来一份阵列。
万一稍后这些东西跟着什么八卦、七星等奇门遁甲的阵法列队,可能会用得上。
画的时候周围倒没声音,但完了以后,得到个意外之喜——
“老大,你看这是什么!”
周周说的时候,手里居然提着一个备用包裹,我愣了下,随即快速拿过来,看到里面——
水粮、探照灯、六把短刀匕首,还有两把枪和两小瓶氧气!
“哪里捡的!”
讲道理,这些东西都该掉在那个蛇柱子里,但这个也可能是被碰撞着飞落到了旁侧。
枪,我身上本来就有一把,便没拿,只拿四把短刃,两把在包里,两把挂腰间,剩下两把给了重庆,他也没有兵器了。而后,水粮也分数份,因为不知道影卫几个,便留了一大堆压缩饼干。
影卫们一个个拿起后,也暴露了周周还有六个影卫,算上温如玉的三个,我们一行六人,十五个人,东西若是省着吃三天,若再省一点——
“盗墓本就不许吃东西,东西少吃点,拓展为五天没问题,不过,大家吃的时候,要跟我汇报,这里有氧气是肯定,毒气也不少,不到吃东西的时候不必拿下面罩,到吃的时候,汇报我以后,由我随行在旁,为你们捏脉排毒,听到了吗。”
我一句句说的时候,重庆已经起来,而这之前,我早摸上他的背,那药已结出一层膜保护着他皮肉,我这才让他起来的。
自己跟着也站起来,都分配差不多了,重庆也好了,我也算是安心了,接下来——
“安全保卫工作我门派已做足,剩下就该你指挥了,重大门主,合作愉快。”
我说的时候,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那时候,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见的大家一怔。因为大家伙都知道发丘大会,知道我代表发丘跟重庆合作,周周后来我也跟他提起过,我这么说,只是想告诉大家,我跟重庆真的没什么,只是朋友和合作伙伴。
但没想到的是,重庆原本淡然带笑的表情转瞬即逝,冷漠的看我,然后伸出手:“好,走。”
就两个字,说完眼睛也没看我,转身走人,而我,除了心里有些微不舒服外,捏了捏拳,快速跟上!反正我是打定了主意不敢靠过去他那边儿,就算他真喜欢我……尊重了,他那遥不可及的身份,我不敢碰。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我们一路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到那怪兽场前,后方忽然传来小木鱼的一声尖叫——
“啊!”
小木鱼自从知道了付心薄喜欢的类型后就一直沉寂冷漠,这赫然一吼让我们都回头,然后就听周周骂了句“卧槽”,而我亦是浑身抖了个激灵,因为那巨大的柱子这边儿盲区上,挂着密密麻麻的风化死人尸骨!
那皮包骷髅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长发飘摇,凌乱又可怕,灯从下往上照去时,打着的阴影好像眼睛里有着眼珠子在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