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唯才是举
苏家大小姐2017-11-20 17:133,223

  李傕此时已然是受制于人,可是他却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小气或者是厌恶樊稠,只是他李傕的心里此时已然记恨上了这樊稠。这个樊稠看来是要除掉了,不过区区几句话,这数万将士都随着他樊稠而说,当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李傕还没开口说,这郭汜自作主张的扬唇笑起“既然我这万千将士都是如此想,那我们这为人将领的定然要顺从民意。羊家二小子和曹家阿瞒啊,你们快些收敛你们师父的遗体吧。”

  李傕看着郭汜,此时的他不得不深思起来,看来这郭汜也是一个自己极大的危害,定然要铲除不可了。

  羊衜和曹孟德互看一眼,便走向自己的师父,三拜九叩之后,羊衜对着摸金校尉一招手,这杨林带着数十名摸金校尉,赶忙抬来沉木棺椁,小心的将早就焦成黑炭的蔡邕尸体放入棺椁,八人抬轿而去。

  曹孟德扶着棺椁离开李傕身边之时,他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狠狠的看向李傕。李傕被曹孟德阴狠发毒的眼神,吓了个恍惚,连忙侧过脸去。

  羊衜手放在袖子中,小拇指轻点着袖口,在数万西凉军的注视下,堂而皇之的离开。

  曹孟德坐在马车上,愤愤不平的对着羊衜说道“那李傕,我迟早灭了他三族!不灭他族人,难以抹平我心中的愤恨!”

  羊衜拧着眉,掀开一角车窗,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西凉军,对着李傕也是极其怨毒的看了一眼,对着曹孟德发誓一般的说道“阿瞒,有朝一日,你与我定然要让这李傕悔不当初!他在众人面前如此的诋毁你的爷爷曹鹏和你的父亲曹嵩,更将你的祖家夏侯一家骂了个狗血喷头,如此大恨,必然要雪耻!况且,他李傕想着扣下你我师父的遗体,以此大做文章,其心可诛!”

  曹孟德重重的点头“的确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可惜你我手无寸兵!真是可恨!”

  曹孟德一拳打在车壁上,一副英雄气短,为情势所迫的气闷模样。

  “兵丁粮草,兵甲弓箭都不如人家的多,这是你我经营兖州不利。如今眼看着南匈奴要吞并北匈奴和漠北旧燕之地,这形势越来越严峻,你我需要加紧脚步,广招贤才才是。”羊衜眯起眼睛。

  “可是你我粮饷不够,银两不足,就是我爹爹攒下的家底都被我祸害逛了,如何招贤纳士?”曹孟德挠了挠头,很是心烦。

  “你我虽然银两不多,可是你我的师父却是桃李满天下,此其一;你我虽然兵马不多,可是你曹孟德暗杀董卓未遂的壮举,却是名满天下,誉满天下,此其二;你我虽然占地不多,可是兖州自古以来便是上接青州,下达扬州,东有徐州,西有冀州,是兵家最佳之地。你我且借着师父蔡邕被王允所害,天下士人对刘氏汉庭和西凉军失望的机会,开一个招贤令,便有机会,招募千军万马,为你我所用。”羊衜出谋划策的说道。

  “你可想好是什么样子的招贤令?”曹孟德歪着头看向羊衜。

  “你猜现在的士子最希望的是什么?”羊衜不答反问。

  “是什么?”曹孟德很是好奇。

  “这天下纷争已起,可是这天下的纷争却是达官显贵们的纷争,这寒门士子不过是蝇头小吏,实在没有大的机会一跃而出。我依稀记得你说过,你见过三个有趣的人去投靠袁绍。一人大耳到肩膀,是个织席贩履的姓刘之人;一人红脸搞大,手拿青龙偃月刀,是个看家护院;一人满脸胡须,黑脸粗狂,是个杀猪屠夫。这三个人,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却有着保家卫国的雄心。人家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投靠袁绍,本想着袁绍犹如孟尝君一般,就算是鸡鸣狗盗之辈也奉若门客。可结果呢?”羊衜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结果那袁绍狗眼看人低,不给人家正眼相看,甚至连座位都没给人家安排!若不是那关羽斩杀了董卓的两员大将,甚至胜了吕布,只怕刘备和张飞,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袁绍的十八路诸侯盟誓之地了。这便是世族的隐患,这便是刑不上大夫的劣根,这便是家天下的残骸,这便是寒门学子终生为奴的现实,这便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悲哀!

  阿瞒,你可曾想过,这天下是万万人的天下,不只是那区区几千人的世族之人?

  阿瞒,你又可曾想过,这天下是无数寒门士子企图如张仪一般挥斥方遒的天下,而不是那区区几万兵马互相践踏,一己私利倾力辗轧,为祸天下的世族的天下?

  阿瞒,也许你我的银两招不到那名门正派的世族贵子,也许你我的银两募不到那簪缨世袭的天下名士,可是你我却能不拘一格,为这寒门学子大开方便之门,为他们提供名耀青史的机会,给他们一个明灿门楣的机遇,给他们一个趋之若鹜的理由,让他们为了名誉而疯狂。届时,你我不需钱粮,也可招募到一堆人才,为你我所用!”

  羊衜从袖口掏出他早就写好的《招贤令》递给曹孟德,只见上面写道:昔伊挚、傅说出于贱人,管仲,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萧何、曹参,县吏也,韩、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着千载。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奏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曹孟德抬起头看向羊衜,讶异的说道“木头,这有治国用兵之术,哪怕有不好的名声,被人耻笑的行为,甚至不仁不孝,也要推荐吗?”

  “阿瞒,如今这乱世,若是如同那孟尝君一般,鸡鸣狗盗之辈才能救得了他的性命,那你我何谈建功立业?我又如何救得了自幼失祜,年长失父的师妹阿琰?时不待我,机不再来,这一招错,步步错,当是要有一番作为才是。况且,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这凡是称王之人,必然是海纳百川不择流,无论是这浑浊如泥浆的黄河,还是那清澈如青带的长江,都愿意积水成渊,终成浩瀚海洋!这凡是建立不世之功的帝王,必然是泰山巍峨不拒垒土,无论是这坚硬如铁的岩石,还是那细如粉尘的泥土,都愿意积土成山,终成巍巍泰山!”

  “如今你我依然站在了这历史的风口浪尖之上,往前走,或许是光明大道;而往后走,一步错,必然是万劫不复,终会被人拿去头颅,换得钱粮。故而你我必须要强大,才能自保,必须要壮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羊衜劝慰着曹孟德。

  “木头,你觉得人品不好的人,能重用吗?”曹孟德还是有些不放心。

  “人品不好的人,如果是因着贫困所迫不得不为呢?若是并非本心的人,本质是好的,却因着贫穷而被人所栽赃呢?比如张仪,那不就是一个例子吗?”羊衜反问道。

  曹孟德点头“为了我夏侯家,为了我爷爷曹鹏和我爹夏侯巨高,我必然要拼上一拼。男人,这一世若是不能建功立业,那便是白来一遭!既然我立志散尽家财也要闯出一番大事,必然要竭尽全力,拼劲气力,创建属于你我的万里河山。”

  羊衜扑哧一笑,对着曹孟德摆摆手“阿瞒,我不在乎什么万里河山,也不喜欢什么帝王将相,更不稀罕什么开国之君,我所期望的不过是……”

  曹孟德立刻接过话去“知道知道,你所希望的是接回咱们那孤苦无依的小师妹阿琰。你的心思啊,全写在了脸上。不是我说,你这般的心思和能力,竟然错付在师妹一人的身上,真是败坏了你的才气。你该是光耀历史的军师政客,却唯独爱美人不爱江山,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为好。”

  羊衜手放在袖口,轻轻点着袖子,认真的看着曹孟德,“阿瞒我不喜欢这权势争夺,便不是你未来的敌人,这样你我师兄弟,永远是兄弟而不是政敌,甚至是死敌。这也不是一番好事吗?再说,我这个人自小穷怕了,一身铜臭气,只喜欢这钱财和阿琰一人,又有何错?我不过是喜欢小家而不是大家,不喜欢羽扇纶巾指点江山,只喜欢吴侬软语与子偕老,又有何错?只不过是人各有志罢了。”

  “你啊,人们说你羊衜才博果辩,论难锋至,这羊衜之才当是诡辩之才,起初我还不信,如今我倒是真的信了。”曹孟德打趣道。

  “怎么?阿瞒,这是夸奖我口才好?我记得小时候,大家都喊我木讷的木头呢。”羊衜挑了挑眉。

  “木讷?只怕你小时候就是装的吧?”曹孟德摇头笑起。

  “看来你是不信我本来就是木讷之辈了。”羊衜只是弯起嘴角,并非笑的多么开心,反观这曹孟德由方才的气愤变得笑灼颜开,看着这羊衜这般诡辩的模样,放声大笑,甚至惊起了休憩的鸟儿。

继续阅读:第六十八章周公吐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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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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