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阿瞒!了不得了,可了不得了!”夏侯渊连滚带爬的走近曹孟德的帐营里,此时曹孟德正在吃着甜羹,看着夏侯渊这等急迫,很是好奇。
曹孟德今日里来甚是开怀,为什么呢?因为第二道《招贤令》让他收获了不少从北匈奴吃了败仗,意兴阑珊前来投奔的北匈奴士卒以及鲜卑族士卒,他兖州的兵力可谓是日益壮大。这些骁勇善战的草原勇士,跟中原勇士比起来,更是力大如牛,一个打三个,可做精兵。
只是他还没高兴太久就见到夏侯渊,这个自己的堂弟如此的惊慌。要知道夏侯渊可是个素来安静稳重的人,能让他这般着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是非常不好的事。
曹孟德放下碗筷,连忙扶起夏侯渊,皱起眉,看向身后夏侯渊身后疾跑进来的曹仁,一脸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俩这般模样?”
“阿瞒,木头出事了!”
夏侯渊跟羊衜本就是从小玩到大的顽友,他小时候简直就是住在羊家由羊续养大的,他跟羊衜的感情更胜过曹孟德。而曹仁则是因着羊衜是曹孟德军师的缘故,对羊衜格外上心。
就在夏侯渊这句话刚落,荀彧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心,“主公,前方传来消息,这鲜卑族拓跋侩的座下大奴莫护跋,为主报仇,竟然发动了百万战狼和战鹰袭击南匈奴的三十万大军和我两万摸金校尉,眼下羊衜被赶入了湿地,急待救援!”
曹孟德愣住了,战狼?战鹰?这是御禽术和御兽术?!多少年了,没有出现过这等人才?这莫护跋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回御禽和御兽?
“莫护跋?这是什么人?”
曹孟德有些好奇,一个大奴隶主,不过是拓跋侩座下的奴仆,竟然有这等本事,将木头那个妖孽一般的存在逼得钻入沼泽湿地?这个人他曹孟德当真想见一见,若是收归麾下,怕是一个强力战将。
“这莫护跋,我倒是有所了解。”曹仁顿了顿,追忆起往事一般的说道。
“哦?说说看,这莫护跋是个什么人?”曹孟德很是好奇。
“这莫护跋的祖先是从退保鲜卑山的鲜卑族分衍出来的白部鲜卑,最初分布在西拉木伦河上游,他是褐发碧眼的鲜卑人。坊间传闻,因着幽州漠北旧燕之地的汉人流行戴步摇冠,莫护跋见了也很喜欢,也做了一顶,整天戴在头上。鲜卑人见了他这种打扮,都称他为步摇,因当地语言步摇同慕容读音相近,所以传到后来就成了慕容。莫护跋的族人便干脆以此作为部落的名称,成为鲜卑族第二大世族,鲜卑慕容氏。当然这鲜卑拓跋氏为皇族之时,这莫护跋仅仅是拓跋侩的第一大奴,是个侍从奴仆。”
“他与我曹家可有渊源?”曹孟德好奇的问着曹仁,能让曹仁这般清楚记得的,怕是个不错的人物。
“早年三爷爷做十常侍的时候,这莫护跋随从拓跋侩前来帝都见过几面,那时你与那袁绍整日里打架斗殴,没事就钻去酒肆喝酒赌钱,怕是没闲空见过此人。此人倒是个精明能干之人,而且是个汉族华邦的汉学通,汉学知识堪称士卿大夫。”
曹仁点着头,回想着第一次见到莫护跋时的震撼,那时候的他一直觉得这个帝王侍从不该是侍从,该是一方霸主,如今怕是这莫护跋没了主子,有了称霸之心了。
“来人,上地图,我要瞧瞧这呼伦贝尔草原上,这莫护跋盘踞在何地!”
曹孟德看着地图眯起眼,“辽西三郡乌桓?这是科尔沁草原?”
“是的,这是科尔沁草原。”荀彧点着头,“主公可是要征伐科尔沁草原?”
“这个莫护跋,攻击我曹孟德的军师,我怎么能不攻击他的老巢?再说这乌桓之地,汉武帝元狩四年,汉军大破匈奴,将匈奴逐出漠南,乌桓臣属汉朝,南迁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塞外驻牧,代汉北御匈奴。光武帝建武二十五年,乌桓又从五郡塞外南迁至塞内的辽东、渔阳及朔方边缘十郡驻牧。乌桓在我大汉朝先后两次南迁,逐渐发展壮大,但受汉护乌桓校尉管辖,分成若干部落,各自为政,一直没形成统一的部落联盟。”
曹孟德指着科尔沁草原,大笑起来,“这乌桓人跟鲜卑人本就是同宗同族,皆出东胡。《竹书纪年》提到:后芬即位,三年,九夷来御,曰吠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赤夷尚赤,居于东方,说的便是乌桓。在乌桓习俗中,穹庐皆东向,并把天地、日月、山川。日色近赤,能给人以光明和温暖,对于在北方寒冷地带的乌桓来讲至关重要。”
荀彧笑着接着话茬,说道:“乌桓者,乌兰之转音也,鲜卑族语红曰乌兰,故《传》中又称为赤山。乌桓山即赤山。乌桓人死后,烧其所着衣物,杀犬以殉,使护死者神灵归乎赤山,赤山似应为乌桓祖先的根据地,故称其在辽东西北数千里。其后的赤山,即渔阳赤山。故而主公所言不假,此地却是是乌桓人世代居住之地。”
“那鲜卑慕容氏该是白夷?”曹孟德开着玩笑,逗乐了周围所有的人。
“主公,这莫护跋的部落确实是骁勇善战。你可知这鲜卑部慕容氏首领莫护跋率众从科尔沁草原东北部向西南移动,进入草原中心地带。初期莫护跋带领所属部落人马行踪不定,放羊牧马,四处移动,驰骋千里,彪悍好斗,称雄漠北草原,此人若是被主公所获得,拿下徐州必然是一员悍将。”曹仁眼睛亮起来。
“悍将是悍将,只是他到底是得罪了木头,该是要好好的想想怎么拿下他,跟木头赔罪了。”
曹孟德看着地图,科尔沁草原,这科尔沁在鲜卑族语言里可是造弓箭者的意思。这朱日和草原在神奇的科尔沁草原腹地,镶嵌着上颗色彩斑斓的兰色宝石。而阿古拉湿地草原有地下湖水,走地下暗道,通过辉河湿地定然能走到科尔沁草原的阿古拉湿地,看来在这里等木头更为合适。
“主公,我们该如何协助军师?”夏侯渊有些着急的说道。
“不要着急,你该知道一点。”曹孟德安慰起来,“木头始终是我曹孟德的军师,既然是我的军师,必然有过硬的本事,又怎么会因着一个区区辉河湿地而损了自己的名气?再说,在我那小师妹阿琰面前,即便那木头气馁,也绝不会妥协,就算是咬牙也要坚持到底。男人嘛,在女人面前,始终是要面子的,不是吗?再说……”
曹孟德将手放在地图之上,笑了起来,“这辉河湿地和阿古拉湿地虽然相隔很远,可走地下暗河便能来到这里,莫非诸位忘了那周礼的一段话语?”
“什么话语?”夏侯渊很是纳闷。
“想必主公说的是沟渠道路吧?”荀彧到底是曹孟德帐下第二军事,曹孟德说些什么他都能领悟到,而且能理解。
“荀彧不愧是荀彧,与你说话,如饮美酒,你且说说看。”曹孟德鼓励道。
“上古周朝伊始,田以夫为基本单位,一夫受田百亩。夫田与夫田之间有称为遂的水渠,遂上有称为径的道路。每十夫之田之间,有称为沟的水渠,沟上有称为畛的道路。每百夫之田之间,有称为洫的水渠,洫上有称为涂的道路。每千夫之田之间,有称为浍的水渠,浍上有称为道的道路。每万夫之田之间,有称为川的水渠,川上有称为路的道路。遂,宽、深各二尺;沟,宽、深各四尺;洫,宽、深各八尺;浍,宽二寻、深二仞。沟洫上的道路的宽度,径可以让牛马通过,畛可以让其车轨宽六尺的大车通过,涂可以让一辆其车轨宽八尺的乘车通过,道可以让两辆乘车通过,路可以让三辆乘车通过。”
荀彧笑起来,“即便是沧海桑田,这隧沟也许会变,这沟洫或许会变,可这浍川之地如此浩荡,如何会变?难道土填充便能保证一直是实土而不是水流冲刷出渠道吗?毕竟这土方之下必有暗河,这便是上古以来的浍川之地。隧沟有径畛,沟洫有畛涂,可这浍川却是道路也。这浍川之地必然有坦途大道,也自然有捷径小道。咱们那羊衜军师可是兵家阴阳师,又如何不精通这犹如人血脉山河的通幽之地?故而,夏侯渊将军,你还是莫要着急了。”
“这样啊,可是我依旧担心啊”夏侯渊还是不放心。
“阿渊,那木头就是个狡兔三窟的主儿,有什么会让他觉得为难的?你且不要担心那么多,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拿下这个莫护跋。”
曹孟德看向荀彧,带着希冀,“荀彧你可有法子?”
“不知道主公可知道一人?名叫司马懿?”荀彧试探的说道。
“司马懿?”曹孟德眼睛眨了眨,这个人好生熟悉。
“司马懿字仲达,是司马防的次子。他的高祖父司马钧为汉安帝时的征西将军,曾祖父司马量为豫章太守,祖父司马隽为颍川太守,父亲司马防为京兆尹。司马防育有八子,因字中都有一个达字,当时号称司马八达。司马懿少年时期就胸怀谋略常慨然有忧天下心。那南阳太守杨俊素以知人善任著称,曾给了他一个评语。”
荀彧幽幽说来,倒是让曹孟德更加好奇道:“是何评语?”
“少有奇节,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教。”
“哦?此人与那莫护跋什么关系?”
“传闻这莫护跋受恩于司马懿,这拓跋侩死后,他莫护跋以司马懿马首是瞻。”荀彧解释道。
“哦?司马懿吗?有意思。”曹孟德眼睛亮起,“那你我去拜访一下司马懿如何?”
卞幻灵皱起眉头,司马懿?那个倔强高傲的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