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气急败坏的看着羊衜,他竟然生生的掐死了自己的吊睛白额虎?!这个该死的羊衜!她专注的盯着羊衜,手心冒出了火焰,这火焰越积越多,已然照亮了夜空,更是让她看上去有着诡异的美丽。
“日出光耀,东岳为尊,天火袭来,为我所用,火龙擎天!”
一条巨大的火龙从天而降,张嘴喷着火球直直朝着羊衜而去,她更是气急败坏的将满手的火焰尽数发泄到羊衜的身上,正如她满腹的怒火,炙烈燃烧。
“万千萤火,听我号令,刀山火海,万里不留!”
这滚烫的火岩浆朝着羊衜而去,羊衜闭着眼睛,轻轻呼吸着,素白的大手一抬,岩浆立刻停在了半空之中,他眼睛慢慢睁开,捏了个大力金刚诀,硬是将巨龙打飞,转眼化作了万千花雨,而他手指一扬,花雨慢慢而来,散发着幽幽香气。
“阿琰,你真的要跟我斗个两败俱伤不可吗?”
羊衜无奈的看着阿琰,“阿琰,一定要跟我这般吗?”
蔡琰看着这漫天花雨,眼里染上红色,“雪域冰霜,霜降齐天,冰棱如箭,万箭穿心!”
万千霜箭从她深厚而起,朝着羊衜而去。
羊衜无奈的叹口气,兰花手指一转,手心橙光一闪,霜化做虚无。
她气的跺了跺脚,气的大叫一声,“剑来!”
她持着长剑在空中化作了虚无,用了十分力气,卷起暴风骤雨,劈向羊衜。
羊衜一个华丽转身,缓缓而降之时抱起蔡琰,一手卸掉她手里的长剑,一手揽着她的腰,与她对视。
“阿琰,你任性要有个限度才是。”
“你放开我!”
“不放。”
他轻咳一声,摇了摇头。
“你信不信,我即刻引雷,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劈死你!”
“若真是如此,能与阿琰死在一起,我也甘愿,来吧。”
“你!”
“动手吧,我不会怪你,我亦无悔。”
蔡琰气的扬手给他一巴掌,他头歪在一边,却没有松开对她的牵制,他红肿的脸上带着依旧的宠溺,“左边打完了,打右边吧,也好一个对称。”
“你这厮!啊!你这厮!你这厮!我要咬死你!我一定要咬死你!”
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用上了力气,将她的牙印印在了他的肩上,深可见血。可是他只是闷哼而已,依旧抱着她,温润的笑着。
“你不疼是吧?!我咬死你!”她又是一口。
羊衜无奈一叹,只能佯装疼痛的喊道:“哎呀,阿琰,痛痛痛,很痛很痛!哎呀,很痛,你快放开,快放开!啊……痛死我了!”
蔡琰心里得意了几分,更是用力的咬着他的肩膀,引来他更鬼哭狼嚎的惨叫,若不是有结界,只怕必定引来满府的侍卫。
“你可开心了?”
羊衜等着她力气渐小,温柔的问道,那温润的声线,逼得蔡琰哇的一声哭得犹如孩子。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抚着她的背,轻拍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木头!我恨你!”
“嗯,我知道。”
“木头,你可知道我最讨厌那个曲阜孔洛?!”
“嗯,我知道。”
“木头,你该知道,从小到大,我跟那个曲阜孔洛打了很多次架,更是与她针尖对麦芒?”
“嗯,我知道。”
“你可知道这个孔洛自视甚高?你又可知这个孔洛就喜欢看我蔡琰的笑话?”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娶孔洛?”
“我……”
羊衜在外人面前是个口灿莲花的人,可是在她面前,却只能拥着她,无话可说。
“你什么你?你告诉我,你的巧舌如簧呢?你告诉我,你的舌灿莲花呢?你告诉我,你的满腹锦绣呢?你告诉我,你的经天纬地呢?为什么你要娶了我最讨厌的人呢?”
“阿琰,二师兄阿瞒需要曲阜孔家的支持,才能问鼎中原。”
羊衜思来想去,只能说这般一句。
“要是这样,为什么曹阿瞒不亲自去娶孔洛那个骄傲犹如孔雀的家伙,非要你来娶她?”
蔡琰很是生气,她很不理解,她需要他的解释。
“二师兄的夫人卞幻灵刚刚从洛阳逃到羊家,而这几年她为了阿瞒攒下了起兵的人脉,甚至生下了曹丕和曹植,她对阿瞒来说胜过世间一切女子,阿瞒不能负她。”
“曹阿瞒不能负了卞幻灵,你便要负了你自己吗?”
其实蔡琰想说的却是,你羊衜要负了我蔡琰吗?可是她说不出口,她没有立场,她没有资本,也没有资格,尽管她想说。
“阿琰,这曲阜孔家的十九世孙孔北海孔融若是能支持我和阿瞒,这天下问鼎便是尽在囊中。为帝者,当需名儒来收获士子之心。更何况我和阿瞒的第二次《招贤令》也需要孔融来主持。”
“所以,你就愿意牺牲了你自己的幸福,非要娶了那个刚愎自用的孔洛吗?木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愿认真的回答我?”
“嗯,你说。”
羊衜看着星光闪耀的阿琰,她潋滟生波的眼睛带着艳艳生辉,让他目眩神晕。
“你真的要娶孔融的女儿吗?你可知我最厌恶那个假惺惺的孔洛?你若真娶了她,即便我回到汉朝,也定然会恨你,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蔡琰倔强的看着羊衜,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只想让羊衜屈服,只想让他放弃迎娶孔洛的想法。
“是吗?若是你高兴的,我便依从你。”
羊衜青衫高帽,容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是他的手松开了她的细腰,他退后一步,看着她,幽幽说道。
“你!”
“阿琰,不管如何,你只要开心,我便什么都如你所愿。只是你明天要带兵出征,切莫要去走地下暗道,你可懂?”
“为什么?”
“阿琰啊,咱们这个时代距离上古有多少年?一万多年,这一万多年前是人神魔妖混居时代,那里有着通往神界也有着通往魔界,更有着通往妖界的门户。你我既然都是修的兵家阴阳术,自然是知道这天地阴阳,阴阳倒置的。这倒置的阴阳,天便是地,地便是天。你我都是在地上的人罢了,而这地下却是天,而通往天的便是地下暗河。”
“地下暗河从何而来?地之血脉。犹如盘古开天地的古谚语。这盘古的血脉变成河道湖泊和大海,而天有九层,是为九重天。一重天便是一颗太阳,一颗太阳便是地心一隅。这一隅的地心便是盘古那磅礴的心神,而这地下暗河更是盘古的脉络所在。世人皆知中医脉络治疗是为神奇,可治百病。这地下脉络的暗河更胜过地上江河湖泊,此其一。”
“再说人神妖魔混居之时,实行了万里缩地一寸的法术,这地下行走一里,地上行走万里。你若是让南匈奴知道如何走近道,让他们知道如何能借道,必须跨过阴山,只需要沿着地下暗河便可不出百日即可攻占中原,那你便是我华夏族的罪人!”
“阿琰,你且莫要这般因为一时气愤,而这般的痴傻才是啊!”
羊衜着急的拉住蔡琰,蔡琰此时只记得羊衜拒绝了她的耳提面命,取而代之的却是分析时局。他不爱她,是吗?从来没有爱过她是吗?
他不爱她,为什么对她这般在意?他不爱她,为什么对她这般亲昵?他为什么是这般若即若离?他又为什么关心自己是否背负骂名?他到底是爱着自己还是不爱自己?
她盯着他,她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她满脑子都是他娶孔洛的事实,她无法接受。
“阿琰,你听见没有?”
羊衜想要抓抓蔡琰的手,却被她躲开,她气呼呼的大声说道:“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阿琰,你不能这般小孩子气,你必须要看清楚,你是我汉人,你且不能一步错步步错!你可懂?”
羊衜深吸一口气,对着蔡琰大声说道,此时的他有些眼晕,怕是血气损失过多,他有些坚持不住的说道,他的气息开始变得恍惚和虚弱。
蔡琰还想倔强的说些什么,羊衜头一歪,竟生生摔倒在地,结界一破,林鹏连忙奔了过来,配合着若亚将羊衜背在了身上。
若朗拱手,对着蔡琰说道:“蔡女郎,我家主子星夜兼程赶来帮你,怕是眼下气血不足,希望蔡女郎赐药,救一救我家主子。”
蔡琰皱着眉,将手搭在羊衜的手腕上,眼睛嗖的眯起来,“他动了精元?这可是要折寿的!”
“蔡女郎,我家主子,为了您的安全,完全不顾性命,拉着我三人本来。你且等我们三日,主子带来的两万摸金校尉的精兵便会齐集。”若朗继续说道。
“为什么他要这般做?”
蔡琰看着眼前依然昏厥不省人事的羊衜,再次流出眼泪来。
“蔡女郎,或许别人不知,可我若朗却是知道的。您对于我家主子,不只是他的师妹而已,你已然是一种毒,深入他的骨髓,让他顷刻便死。您便是他的命!他本来是在太行山脉的上党主持着政务,本来是想让曹公尽快夺得天下的,可是您却要兴兵攻打南匈奴。主子怕您有任何意外,便抛下了曹公的大业,只为护您周全。蔡女郎,我家主子,对您的这番心意,别人不知,您却不知吗?虽然我家主子没有对您说过什么,我家主子确实对您有着百般千般的珍视的。若是这都不算是爱,若朗真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若朗拱手一拜,“告辞。”
蔡琰看着消失的众人,讷讷的问着自己,木头一直爱着自己吗?不求回报的爱这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