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蔺不知道为何太后在那日会如此着急,甚至行迹十分招人怀疑也无视了。
阮含蔺不禁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她也不能十分确定就一定是。
不过阮含蔺想着,反正这一世自己无心争宠,管太后有什么道理,只要自己不争不抢,不犯错不招惹人,谁又知道这一世会是怎样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舒畅了很多,也不再为此烦心。
主位上的太后此刻已经看了过来,正对着此刻沉思的阮含蔺,看到阮含蔺如此低眉顺眼,神态恭敬,端庄识礼。
阮含蔺不似慧妃的妖艳,却独生出几分温暖的美丽,穿着又十分清爽,让人看了舒服,不禁心里平白生出了几分喜欢。
阮含蔺并没想到在这自己沉思前世之事的空当里太后会仔细观察自己。
倒是许如玉,在太后与苏慧心谈话的空当里细细打量着太后。
当看到太后对着阮含蔺露出了一丝笑意时,许如玉不禁在心里生出了几分嫉妒。
阮含蔺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什么好的都是她的,而无论自己做什么,总也得不到大家的关注。
许如玉心里愤愤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不似平常的妖艳美丽,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此刻太后已经看向了这边。
当看到许如玉的这张面容时,太后的笑意骤然停止。
又一个苏慧心。
苏慧心那样妖艳的面容自己已是不喜欢,如今又来一个长相妖艳的许如玉,当真是给自己填麻烦。
许如玉抬起头时看到太后正冷眼看着自己,不禁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去看太后。
停了好一会儿,许如玉才抬起头来,看到此刻太后正和慧妃娘娘谈话,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对,也就放下心来。
很快,太后便不再与苏慧心交谈。阮含蔺知道,太后的训示要开始了。
只见太后清咳几声,屋子里的声音便悄悄静了下去。
屋子里的众人们纷纷抬起头看向主座上的太后,等待着下一步的动作。
这宫中被选去的女子,都被礼仪嬷嬷教养过,都知道此刻若是掌事太监开始居礼,便是要进行太后的训示了。
只见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张照宣读了一番听不太懂的文字,紧接着苏慧心便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太后行礼。
“臣妾恭祝太后娘娘凤体安康,福享千岁,千孙绕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苏慧心神态恭和,可见对太后极为尊敬。
只见太后娘娘示意身后的大宫女香芋扶起苏慧心,口中说着:“慧妃慈孝,深得笔记本心意。赐坐。”
于是慧妃便顺着香芋的搀扶坐了下去。
张照接下来走到众秀女之前。
“起——”
长长的尾音扫过殿中的每一位妃嫔。
众人听到声响便都起立,纷纷面相太后,等待着接下来的动作。
“跪——”
众人听见后便都跪了下去,低着头,没有人敢言语。
“礼——”
握着手中的巾帕,向后拂了三次,然后起身,再跪下,又拂了三次。如此循环了多次,最终以掌事太监的一声“停——太后训话”中停了一停。
接着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摆正自己的姿态,端正着身体,等着太后的训示。
太后静静地在众人中仔细打量了一番,无意间扫过阮含蔺,只见她虽柔弱,却端坐的笔直,眼神也是不卑不亢,心中对她的喜欢又增深了几分。
“今日哀家代替未立的皇后来对你们进行教导,倒不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厉害瞧瞧,只是深宫冷寂,平日里皇帝又因政事繁忙而很少来后宫,你们日后定要学着像慧妃一样,好好辅助皇上,让他不因内事忧心,又不因后宫争风吃醋而烦恼。”
看着安安静静的阮含蔺,太后接着说:“最重要的是,你们要为皇上绵延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为皇家填子填孙。”
“是,臣妾必定如太后所言,辅佐皇上,尽心尽力。”众人齐声说。
太后点头,说:“现在皇后未定,哀家不论以后是你们中间的谁最终被皇帝喜欢而封为皇后,又或者皇帝会在你们之外另娶,你们都要记着自己应尽的本分,切莫以为自己可以凭着家世或者皇帝的宠爱就胡作非为,任意生事。”
太后的这些话说的有些重,使得众人不禁心里有些紧张。
太后看着众人,只希望不会像先帝的后宫一般,到处充满着算计,无声而满是硝烟弥漫。
虽然她知道只要后宫妃嫔存在,争风吃醋并不会少,可至少,她是努力过了,至于接下来如何,便要看她们如何去做了。
众位妃嫔齐齐站起,齐声道:“太后娘娘训诫,臣妾定当谨记在心。”
阮含蔺的眼睛微眨,想着太后当年也定是经历了宫中变动,尔虞我诈,她这样说,定当是吃了宫斗的苦头。
只是,如今宫中除了太后娘娘并没有剩下先帝的其他妃子,连宫外的太妃也只有一个而已。
而且阮含蔺曾经听闻,好像这唯一的太妃也是当年避世深居简出而保得性命的,想必当年的宫斗也是十分惨烈的。
想到这里,阮含蔺不禁害怕起来。
她害怕自己再次经历像前世一样的事情,也害怕自己一身会连累家人性命,更担心现在历史轨迹出现了变化,她自己应付不来。
总之,阮含蔺的心里很乱,很乱。
最终,太后结束了训示,给了各自的赏赐,便让众人都回了各自的宫殿。
阮含蔺出去时,许如玉跟了上来,挽住了阮含蔺的手,一脸笑意。
看到是许如玉,阮含蔺微微示意,把住她的手,暗中打量了她一番,想要看出些许端倪。
只是阮含蔺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些什么来。
阮含蔺不禁心下想着,当日自己亲眼看到许如玉给自己下药,却不知里面到底是放了些什么。
阮含蔺如今看着许如玉,也并未看出什么不妥。她不禁纳闷,难道那日是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