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许如玉扯了自己的衣摆,阮含蔺迷茫的抬起头,恰好看到岳浩倡正在打量着自己。
接触到岳浩倡的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阮含蔺慌乱的低下头去。
接着,她缓缓起身,向岳浩倡行了一礼,道:“今日臣妾身子不适,实在不能为皇上献艺。”
一语出去,众人哗然。
坐在上摆的苏慧心笑意深了一些。
果然,阮含蔺是不敢跟自己对着干的,如此,也算那天的教训没白给她。
岳凌风和岳浩仁同时看向了阮含蔺。
岳凌风细微地打量着阮含蔺。
宫中的女子,哪个不想在七夕宫宴一展风采?即便是身体不适的也恨不能立刻好起来,而这个女子,明明看起来并无大碍,却放弃眼下的大好时机,不去争,不去抢,可当真是不同。
岳浩仁虽看着阮含蔺,心里却又有些许疑惑,这女子应该是皇兄亲封的才人,想必定是有着其过人之处,但为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出彩而要隐藏自己呢?
苏宇心看了眼阮含蔺,又看了自家姐姐一眼。
看到苏慧心似乎因为这位阮才人不去献艺而很是高兴,想着这位阮才人必定是姐姐不喜欢的人,也就没太在意。
而座下的许如斌则有些好奇,看着许如玉微妙的表情,只想着妹妹会拿出些什么来。
众人虽然口上说着扫兴,却都在心里暗暗高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得到皇上注意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
许如玉看着这样的阮含蔺,不禁有些懊恼,阮含蔺真是不中用,有那么大的优势却不去利用,真是蠢透了!
差一点,自己就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许如玉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幸亏今日做了两手准备,否则还真不能实施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里不禁心里欢喜了许多。
岳浩倡在主位上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最终看向阮含蔺。
她一身青衣,很是素雅。
不禁看了看周围着装华丽的人,满满勾起了唇角。
他倒要看看,这位自己亲封的阮才人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含年。”青衣女子对着身后的粉衣女子轻声细语。
只见一女子缓缓从阮含蔺身后出来,粉目含春,衣裳是亮粉色的锦缎,用银线丝丝环绕,绣制成蝴蝶绕团的场景,又有银丝牵绕成树枝的形状,上面有桃花朵朵,桃花的花蕊处是用细细的珍珠坠制的花蕊,珍珠上又有银粉闪闪,发着光,好不美丽。
这图案正是桃之夭夭之景。一眼看上去,只觉华丽的让人眼花缭乱,好似进入了仙境一般。
“皇上,臣妾身子不适,特让臣妾的庶妹含年来代替臣妾表演,望皇上不要嫌弃。”
阮含蔺一举一动皆是礼数周全,眉眼淡淡,其间又有淡淡光华,让人移不开眼。
众人皆是哗然,她竟然将庶妹打扮的,比自己还要抢眼!
坐在高位上的岳浩倡浅浅的打量着阮含蔺,眯起危险的眼睛,开口道:“你还真是特别。”
特别到,要把朕推给别人。
当真是大胆!
虽然这样想着,岳浩倡却没有这样说出来。
未几,岳浩倡眼睛又转向了阮含年,只看见她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岳浩倡心下了然。
不过岳浩倡在意的是,阮含年虽穿的耀眼,却不合礼数。
她再是才人家中的庶妹,到了宫中,也不过说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宫女,则是不能穿这样的衣服的。
众人在惊讶之余并未发现这一端倪,岳浩倡也并不点破。
只见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虽不说话,却时刻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待众人以为他还会说什么时,岳浩倡却只说了一句话。
“准了。”
阮含蔺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福了福身。
“多谢皇上。”
阮含蔺坐下身去,低下头,不再过多理会宴会上的事。
阮含年也在心里暗暗高兴,想必皇上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只见大殿之上,阮含年展开双臂,粉色的衣摆上面银光闪闪,粉白色的珍珠上面莹莹的泛着圆润的光泽。
灯火微摇,只见阮含年微微摆动着衣襟,发间的珠翠叮铃响动,很是动听。
有软软的音乐声伴着阮含年的动作响起,在众人都被她吸引时,
“挈壶分早漏,伏槛耀初暾。
震维芳月季,宸极众星尊。
北倚苍龙阙,西临紫凤垣。
鳞翰空为忝,长怀圣主恩。
佩玉朝三陛,鸣珂度九门。
词庭草欲奏,温室树无言。
花虽有开日,亦有败亡时。”
声音婉转悠扬,似清泉清流,似莺啼婉转,很是动人。
岳浩倡突然像是来了兴致,看着粉目含春,微带羞意的阮含年,又看了淡然自若,泰然处之的阮含蔺,不禁轻笑。
“果然是与众不同。”
听到岳浩倡这样说,阮含年以为他这是夸赞的自己,心下高兴的像是要飞起来。
不过许如玉却发现真正吸引住皇上的,是阮含蔺。
不禁心里很是欢喜,心想着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阮含年不禁娇声开口:“多谢皇上称赞!”
只是岳浩倡却没有看她,只淡淡的问道:“你这诗歌出自哪里。”
阮含年先是欣喜,刚想说这是阮含蔺写的,可心下一想,若是把这诗歌据为己有,想着阮含蔺也不会拆穿自己,说不定还会因此而巴结自己。
于是阮含年下定决心,要对皇上说这诗歌是自己写的。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许如玉就站了起来。
她是火树银花的女子,只是眼波轻转,肌肤似玉,一举一动,便是露出妩媚动人张扬耀眼的气息。
许如玉明眸皓齿,盈盈地笑着,一身玫红色的衣服衬得越发妖艳妩媚,张扬而又明亮。
众人的目光皆被她吸引,被她折服,
这样的女人,想必一出场便是招女人妒忌,男人追捧的。
众人只盯着她看,早已忘记了刚刚夺人眼睛的阮含年。
阮含年看着皇上的目光已经从自己身上移到了许如玉身上,不禁心里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