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年心里暗骂:好个许如玉,竟然在自己就要说出时截了自己的话。
贱人!
此刻许如玉可没心思想阮含年心里的情绪,刚刚她看到阮含年的表情停了一停,便知道这阮含年是想要夺了阮含蔺的诗歌。
阮含年是以为她许如玉看不出吗?
她许如玉可是自小带着空间的人,她什么能瞒住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提前截了她的话,自己的计划又要泡汤了,那得是多大的损失!
许如玉这些话藏在心里,并没有表露出丝毫。
只见她面对皇上,眉目如画,又是莞着笑容,莺莺而语。
“皇上,这诗歌臣妾也见过,近日刚谱了曲子,正是为今日宫宴所准备,以求恰好衬得此情此景。
却不巧和阮才人的妹妹选了相同的诗歌。想来阮妹妹一向与臣妾交好,是不会介意臣妾与含年妹妹同歌一诗的。”
说完,许如玉看向皇上,眼中全是期盼之色。
“皇上可愿再听臣妾一歌?”
看着这样妩媚动人的许如玉,皇上好像突然间来了兴致。
“准了。”
只见许如玉缓缓地后退,眼中有几分欣喜之色。
只是有人欣喜,有人却不太高兴了。
苏慧心便是那极其不高兴的一个。
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明目张胆的勾搭皇上,是当她苏慧心死了吗?
还是,生怕自己长命,忙着给自己减寿呢!
苏慧心死命的扯着衣袖中的锦缎,仿佛把那锦缎当做了许如玉,恨不能立刻撕了她。
只是在皇上面前,苏慧心还是不敢放肆的,到底,在皇上面前的美好形象要保持的,否则,得不偿失。
苏慧心想着想着,便听到殿中已经响起了音乐声。
“挈壶分早漏,伏槛耀初暾。
震维芳月季,宸极众星尊。
北倚苍龙阙,西临紫凤垣。
鳞翰空为忝,长怀圣主恩。
佩玉朝三陛,鸣珂度九门。
词庭草欲奏,温室树无言。
花虽有开日,亦有败亡时。”
歌声婉转,似六月的粉荷,缓缓绽放出最美妙的花朵,给人以绝美的盛况。
只见有情人在荷塘月色中,眼眸轻转,眉目含情,有话倾诉不出,有衷肠诉说不尽……
最终,有情人在重重阻挠中牵在一起,终成眷属。
歌声给了在座的众人以画面之感,让人不禁联想到织女与牛郎之间的爱情故事。
一曲高歌,连阮含蔺也不禁被迷住了。
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阮含蔺偷偷打量着岳浩倡的表情,看到他为此沉迷,又想到今日许如玉的做法,不禁心里吃了一惊。
这许如玉也真是太过狡猾了,先是知道自己允许阮含年用了自己写的诗歌,再自己将这诗歌用曲子唱出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引起岳浩倡的注意吗?
不禁懊恼,自己这次……大意了!
不过又想回来,许如玉又极为可能想让自己引起岳浩倡的注意,顺带着让自己感激她的提点。
许如玉倒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话说回来,许如玉这样做了,倒是真有可能让自己在岳浩倡心里住上一住,可是,却远远不如她许如玉对皇上的印象。
这样想着,阮含蔺也就坦然了。
她不怕许如玉千方百计的想让岳浩倡记住自己,许如玉私下去做,难道自己就不能避重就轻吗?
今后自己再多多注意些就是了。
恩宠,今生是万万不能要的。
阮含蔺看着中央的许如玉,只见她盈盈笑着,好生动人。
岳浩倡的兴致很高,盯了许如玉很久。
“方才阮才人的庶妹并没有回答朕的问题,不如就由你来回答吧。”
岳浩倡的眼睛无意扫过阮含蔺,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许如玉微微一福身子,莺莺而语道:“是。”
回到阮含蔺身边的阮含年更为生气了,甚至情绪有些掩藏不住,都从面容上表现了些许出来。
只是,正在打量着许如玉的岳浩倡并没有注意到。
只见许如玉开口道:“这诗歌是阮妹妹所作。”
许如玉说着抬起头看了岳浩倡一眼,眼中有些羞涩。
“前日臣妾去阮妹妹宫中,正在欢颜笑语之时,不料恰好看到了阮妹妹做的诗,便暗暗记了下来,更是想到了今日的宫宴,便作了这曲调。”
许如玉说着,看了阮含蔺一眼。
席上的众人也都看了过去。
很显然,阮含蔺并未想到这般。
只听见许如玉接着说:
“只是不成想着阮妹妹将这诗歌给了含年妹妹,当真是羞愧,只求阮妹妹不计较姐姐的做法。”
眼睛里有着盈盈水波,好不可怜。
阮含蔺听到许如玉这样说着,缓缓地起身示意。
“许姐姐见外了,姐姐与我本是自小的青梅,又何谈计较之说呢。”
言语温和,眉目平淡,不争不抢。
这样的阮含蔺,很是迷人。
倒是阮含年,一直生着闷气,狠狠地扯着袖子。
哼!就知道许如玉没什么好心思,说着让自己歌颂阮含蔺的诗歌,自己却准备了曲子来压自己,好阴暗的心思。
若是有一天自己成为人上人,定要整死这个许如玉。
此刻皇上的目光已经从许如玉身上看向了阮含蔺。
青衣上有极少的装饰,发饰上的首饰虽然看的出是很精致,却也是很简单。
好个素雅恬静的女子!
岳浩倡此刻很想问一问她,到底是怎样的原因,会让她写出这首诗歌。
岳浩倡含着笑意,轻声问道:“听这诗歌,像是在咏颂某种花,可否请阮才人说来听听呢?”
虽是问句,可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阮含蔺起身行了一礼,淡淡的说着。
“皇上圣明,臣妾所颂的,确实是一种花。”
岳浩倡像是特别感兴趣,摸了摸下巴,道:“哦?果真是,那你不妨来说上一说来给朕听听。”
阮含蔺微微颔首,道:“是,臣妾遵命。”
阮含蔺一举一动,气质极佳,连许如玉都被阮含蔺的姿态折服了。
直接阮含蔺没有看向岳浩倡,只是轻轻地开口。
“臣妾写的,正是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