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问她：“你是拿着我‘铭心坠’的人吧？”
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打量顾西，有些茫然：“可我不记得你是谁，为何你却拿着我这样重要的东西？”
顾西吞了吞口水：“那你，你还记得季陌书吗？”
“季陌书？”
初袖终于不画画了，停下笔，目光落到仙鹤身上，仙鹤仿佛懂得她的意思一样，优雅的拍了拍翅膀，轻盈落在初袖面前，将季陌书小心翼翼的放在软榻之上。
初袖瞪着季陌书看了许久，脸上闪过一丝气愤，过了一会儿却又绽开一个笑来：“这孩子都长这样大了，上一次见，他还是个十一二岁小童模样儿，可真是顽劣。”
于是顾西的下巴“吧嗒”一声，掉到地上去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她刚刚还怀疑这小丫头能不能救季陌书这个老东西，结果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很嫩，居然比季陌书还要老不死？！
初袖继续笑道：“万年前神魔大战，听闻他被魔界那个好战的小殿下妖刹罗困在了夜叉族，如今出来了，怎么搞成这么一副狼狈模样儿？”
“他为了救我被天雷劈伤了，又为了救我被妖刹罗的结界震的伤上加伤。”
顾西眼巴巴的望着她：“他说你能救他，你能吗？”
“为了救你？”
初袖看了看季陌书，微微歪了头，托着腮审视般瞧着顾西：“我同他认识了几千年，可不记得他有这样舍己为人的好习惯。”
她做这个动作十分自然，本该严肃的让人敬畏的，可配着这副天真可爱的容颜……
顾西很生气：“他怎么就没有好习惯了？夜叉族那只戾妖要不是他给打得七零八落，早跑出来为祸六界了！还有我！要不是他救我，我早就被妖刹罗给剖妖魄了！”
诚然季陌书的神格不咋地，要是以前初袖讲这个话，顾西一定要拍手叫绝，可现在季陌书晕了又听不到，损他一点儿成就感没有，更何况他们妖精是有妖格的，季陌书损她，她损季陌书，这叫礼尚往来，这个讨厌的苍夷大祭司凭什么损他？
初袖做掩口惊叹状，眉眼里却是笑嘻嘻的：“天啊，有生之年我竟能遇见一个如此维护季陌书的姑娘，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啊？”
顾西红着脸梗着脖子：“他……他是我的夫君！”
初袖继续保持掩口惊叹：“天啊，季陌书都能娶到媳妇儿呀？”
顾西哼道：“是啊你不服气啊？”
初袖瞅着她笑了很久，笑的顾西都暴躁了，却蓦地敛了笑，一本正经问：“你这么凶，还要不要我帮忙救他了？”
小妖精傻了眼，眨巴着眼睛张了张嘴，有些无措：“我……我要啊，关键是你救不救？”
初袖拨开滑到肩头的发丝，扶了扶头顶的花环，指尖触到花环的刹那，顾西自她眼底瞧见某种类似怀念的光泽，夙禾花的清香淡淡弥散开来……
顾西嗅了嗅，很喜欢这个味道。
“方才我倒是没注意，你这小妖精好奇怪，竟身兼神魔妖三界修为。”
顿了顿，初袖笑了：“我瞧不出你的底细，不过你既然如此不同，也算异类，瞧在这个的面子上，我就帮你救季陌书。”
顾西呆呆的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初袖的思维实在不能按常人的理解去理解，明明初袖和季陌书是旧识，不干她半个铜板的干系，怎么就成了卖她的面子了？
“但我出手救他，可是要收报酬的。”
这位苍夷仙山的大祭司今天约莫是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顾西一颗小心肝刚刚放下来，就被这一句再次吓得提了起来，本能的摸向自己的腰包，颤巍巍的：“你，你要多少？”
初袖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瞧见顾西按着的腰包，便问：“你能给我多少？”
顾西脸都绿了，呜呜呜，打从出来夜叉鬼族，季陌书就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她在夜叉族给卖汤的吝啬老太婆熬了整整三百年的汤，都熏成了山楂树干了才挣了点儿私房钱，怎么都倒贴到季陌书这厮身上去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季陌书，真他爷爷的是个祸害！
顾西肉疼的慌，颤着手，噙着泪花将血汗钱递过去：“我只有这么多了。”
初袖端详她这个模样一会儿笑了：“你挺好玩儿的，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听一个故事，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帮你救季陌书怎么样？”
“……”
顾西貌似有点儿理解清夜为什么明明娶了初袖，还跟别的姑娘不清不白了，初袖这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一般人他还真受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