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再也没能控制过帝诺的身体,她百无聊赖又有点自暴自弃意思的放空自己,帝诺这些时日很忙,忙着夺权,忙着她和帝耶摩的婚礼。
而帝耶摩却是比闲人还要闲,他逐渐将手头的权力放给帝诺,每天除了给姜晨改变体质,剩下大把的时间来钻研各种离奇的棋局。
姜晨很刻苦,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可以和帝耶摩斗上半日法而不落败,当然帝耶摩大约是顾忌他的体质,并没有使出全力。
帝诺与帝耶摩的婚礼定在启明节,顾名思义那一天是魔界最亮的一天,尽管这永夜天空下最亮的一天其实也不过就是凡间晨曦那时分的亮度,对魔族子民来说,却已经是很值得庆贺的一天了。
漆黑的喜帖以朱笔描字发向魔界各处,就连魔尊的案几上也放了一份。
帝诺很开心,因为帝耶摩真的愿意娶她。
她甚至想,这样她就不用想着致帝耶摩于死地了,这雪域魔族的王位将会传给他们的孩子,她的又或者是他的,还有什么分别?
更何况她从小就喜欢他。
“那么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姜晨问她:“不杀帝耶摩,雪域魔族还会庇佑引路族的子民吗?”
彼时帝诺正在试吉服,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对你这么好,你竟还想着杀不杀了他的事情,是否太过没有良心?”
姜晨没有说话。
帝诺笑一笑,她笑起来很是好看,眉眼间也没有带着什么恶意,只是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就这一两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姜晨便转身走了,顾西自然是感觉到了帝诺的意思,于是两日后,姜晨在他常去的冰湖附近被一群魔兵堵住了。
“是她派你们来的?”
姜晨了然的问。
自打帝耶摩上次处死了那几个逼死引路夫妻的侍卫之后,再没有哪个雪域魔族的子民闲着没事敢来挑战摄政王的底线。
可眼下这些魔兵却堂而皇之的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他。
“区区卑贱的引路,竟敢擅闯我冰湖禁地,其心不轨,理当诛杀。”
为首的魔兵冷漠的说完,甚至不等话音落地,便和一众魔兵群起而攻之。
姜晨起初还游刃有余,可他毕竟是引路一族,即便体质所有改变,修为也大大提升,却抵挡不住这么多魔兵的攻击,更何况这些魔兵明显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
很快姜晨就显得有些吃力,可奇怪的是他明明好几次可以杀死那些魔兵,却硬是忍住了,只避,不杀。
远远瞧着的帝诺也觉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嗤笑一声:“不自量力的引路,已经是自身不保了,竟还敢托大,怜顾他人生死?”
可顾西却觉得姜晨的眼神很冷,里面的恨意与杀意也并不掺杂一丝的怜顾,可他却没有杀任何一个魔兵,反而被不断加身的兵器所伤。
鲜血淋漓的染红了积雪,姜晨的脸色雪白,那双紫色的眸子却越发的明亮起来,冰湖的雪魔狼嗅到杀伐之意,兴奋的显出形状来,“呜呜”的低吼声,尖利的爪子不断刨着冰面,带起无数碎冰。
它们贪婪的看着姜晨,就等着他倒下去时扑上去。
“白痴,你就算不杀人,好歹也伤伤人啊!就这么一味的躲避,不是找死吗?”
顾西急坏了,她努力想反控制帝诺的身体,却依旧没有法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晨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去。
帝诺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冷笑,她转身准备离开,身后却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雪魔狼发出惊恐的呜咽,帝诺皱着眉头回头,就见帝耶摩立在不远处的风雪之中,漆黑的袍子在北风之中猎猎翻飞作响,那些魔兵被定在原处无法动弹,雪魔狼们夹着尾巴,匍匐在地上不断后退,比最温顺的小狗还要软怂。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帝耶摩开了口,风雪肆虐的声音湮灭了所有的声音,帝耶摩的声音却一字不落,清清楚楚的传入姜晨的耳中。
姜晨呕出一口血来,淡淡的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可以容我,却绝不容我伤害你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