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寺一行,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几人只好再次打包行李原路返回帝都。回来走的比来时慢,花了三日时间,花汐的身体更加虚弱,马车只能慢行。
白僖一路上对花汐关注颇多,因为她始终在好奇,那日极寒寺中花汐手上的动作和一闪而过的那一道金光到底是什么。
可是最后也没让她发现什么。
杨洐对他们三个到底还是存了防备之心,回到帝都杨府后,虽说他还是照礼数将白僖三人安置在了府内,但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真诚,这点从白僖他们住的院子门口的侍卫数量就可以看出来。
回来后平静过了几日,花汐的身体有白僖渡给她的魂气吊着,不算好也不算坏,白僖和唐久绥又仔细查了她奇疾的原因,却依旧是查不出个所以然。
花汐暂时没事,可是距离当朝皇帝长淩王决定的下个月初九以活人当祭品吊进谷里安抚妖魔的时间却只剩下几日。
这日入了夜,白僖决定再去半珏谷看一看。却不想刚出屋,就看到门口站着的花汐。
她脸色还是苍白,端着一个精致的小食盒:“白姑娘,我刚才口苦,让厨房做了些梅花糕,厨房做的多,我吃着很好吃,便想着给你送一些来尝尝。”
白僖接过,请她进了屋。
食盒里的梅花糕做的软糯清甜,样子也是乖巧,一口咬下去有着梅花的清香,口感甜但又不会腻口,白僖尝了一个,觉得的确很好吃。
“白姑娘,我是来替杨洐给你赔个不是,”花汐开门见山,脸上有歉意,“他因为白姑娘的能力而害怕,所以才会有所忌惮和怀疑。希望白姑娘不要跟他一个凡人生气。”
“我不生气,”白僖坦言,“在极寒寺那天我的确有些脾气,但我转念一想,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等我们一起找到了作乱的人,治好了你的病,他就会理解的。”
“是,总会水落石出的……”花汐攥着手里的手帕,突然含泪看白僖,“但是白姑娘,我不想查了。”
她说:“极寒寺里的两人虽然是血傀儡,可也终究是两条血肉之躯。再查下去我怕……会伤害更多人。”
她这番善心起的奇怪,白僖目光如炬,盯着她。
“你怕会伤害更多人?血傀儡制成之前那两人就已经死了,而如果因为这个就不查下去,几日后大鹘朝在半珏谷的人祭就会开始,每月数条人命被扔到谷里喂食那个所谓的妖魔,这又是多少生灵?”
“我……”花汐咬着唇,泪已经落下。
“杨洐为了治好你的奇疾而寻遍天下的高人隐士,甚至走投无路时都可以违背良心害人性命,你一句不查了,又可想过他的感受?”
花汐只是流泪不语,浑身颤抖,似乎承受着巨大的悲痛又说不出。
白僖轻叹一口气,从她对面走到她身旁坐下,握住了她的手:“花汐,你究竟,在保护谁呢?”
极寒寺时花汐手上悄然的动作、如今找到白僖劝说不要继续追查……这一切绝对有原因,白僖确定花汐原本就知道一些什么。
她究竟在保护谁呢?竟然可以甘愿忍受奇疾的痛苦、可以不顾丈夫杨洐的感受、可以看着即将被送去祭祀的鲜活生命被夺去。
“我……”花汐拭了拭眼泪,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开口。
然而刚说了一个字,花汐就晕过去,倒在白僖的怀里。
几乎是同一瞬间,敲门声响起。
“白先生,我爱妻不在房内,婢女说她来了你这里。”
白僖目光沉下去,默了片刻将花汐靠在桌上,起身开门。
“夜深了,我来接她回去,也不打扰你休……”杨洐进门说着,看见桌上靠着的花汐后,忙大步上去,“汐儿!”
他唤了花汐几声,花汐不醒,又用力晃了晃她,依旧没有反应。然后他几乎是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感受到还有呼吸后深深松了口气。
“你!”杨洐怒目看了白僖一眼,却没接着说下面的话。
他一脸冷峻地横抱起花汐,走出房间。
白僖以为他会质问她将花汐如何了,可是他如此冷静倒让她吃惊。
“白先生,”杨行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何目的,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你要做什么我根本不能耐你如何。”
“我恳求你,请你早日离开杨府吧。”